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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风透过开启的玻璃窗里钻进来,轻轻吹拂着卧室里白色的落地窗帘,橙红色的街灯投射进屋,仿佛有无数的人影晃动。
在梳妆台前的玻璃镜子里,映射出暗淡的光芒,墙壁四周,恰似有无数个幽灵在那里走动。
陈美娟不敢睁开眼睛,便用卷缩在被子里。
她屏心静气了好一阵子,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冒汗,便将被子掀开一点,把鼻孔伸出外面,顿觉呼吸顺畅多了。
然而,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那些幸福的、悲伤的、痛苦的和快乐的往事,如电影般在她眼前闪烁。
想起林向东与她相识、相恋、结婚、入狱和离婚的全部过程,以及林向东给她带来的痛苦和伤害,心里是一阵悲哀。
她已经在辞去幼儿园工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完全失去了和以往的朋友的一切联系,成了一个边缘人士。
她虽然一直生活在父母亲身边,可始终不像童年那样,能在父母面前撒娇,再也没有像小朋友那样,过着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她常常在母亲永无休止的唠叨和叹息声中,感觉到了一种寄人篱下的滋味。
尽管她是在这个伴随着自己度过了二十多年的环境里长大,可她觉得这个地方对她是如此陌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父母之间天然的隔阂逐渐明朗起来,往往为一些小事情发生争执,甚至争吵。
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倾诉起自己的痛苦与忧伤,甚至在孤独和寂寞的日子里,得到一个细心人的体贴和关怀。
不久,她便在极度的疲惫与忧伤中,懵懂地进 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长出了一双美丽的翅膀,随着一群幸福的鸟儿,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飞过苍茫的群山,穿越湛蓝的大海,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原野。
满山遍野的油菜花竞相绽放,花香四溢,一群蜂蜜在花丛中飞舞,鸟儿在树丫上高声鸣唱。
她在一块草坪上坐了下来,彻底被花香四溢的大自然陶醉,便躺在草地上,仰望那悠悠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飘舞。
“陈美娟,是你吗?”突然,一阵柔和的声音传进陈美娟的耳朵里。
陈美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惊喜地问:“杨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杨雪往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指,说:“我的家就住在那里。”
陈美娟奇怪地问:“你们家不是在城南小区吗?”
“不,我一个人早就从那里搬出来了。”杨雪一脸忧郁,似有一种说不出的苦衷。
陈美娟吃惊地问:“那姐夫和欣悦呢?”
“不知道,”杨雪似乎显得有点尴尬,呐呐地说:“我……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和他们见面了!”
这话让陈美娟感到十分惊讶,站起来睁大眼睛问:
“难道你和姐夫离婚了?”
“哪个说我离婚了?”杨雪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我们早就不再一起了,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
陈美娟惊愕的望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美娟,我想求一件事情,你能帮我吗?”杨雪继续说。
“杨姐,你这是什么话呀,别忘记了,我们永远是姐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办!”陈美娟不知杨雪有何事相求,便催促道:“快说吧,有什么事情?”
杨雪的脸突然变得煞白,吞吞吐吐地说:“答应我,替我照顾好刘波和欣悦。”
陈美娟觉得她的话越来越听不懂了,便问:“杨姐,你和刘波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杨雪耸耸肩,无奈地说:“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去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陈美娟见杨雪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不想让她死亡,便点头说:“好吧,我替你照顾好他们。”
“谢谢!”
杨雪一双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她。
突然,她的身体随着一阵轻风,在陈美娟身边盘绕几圈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
醒来时,陈美娟发现自己满身是汗,她的一只手还放在被子外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便起床进了卫生间。
陈美娟站在淋浴器下,打开碰碰头。
一时间,散发着热气的水柱的冲刷她,感到特别舒畅,
她用手拍打着水,身体在水中闪着迷人的光芒,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象一支细流,激发了某些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这些东西由于被惊醒而慢慢地滋长,在身上连成一片。
她感到一阵颤栗,那些已连成一片的东西,似乎变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将她罩在网中央了。
她头脑中的意念逐渐模糊,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愉快的声音随着急促的呼吸,从嘴里呼喊出来。
终于,她感觉全身无力,便关掉淋浴器在浴盆里躺下来。
半闭着双眼,陶醉在幻梦般的想象之中。
……
当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透射进来,将卧室照得透明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小区居民们上街买早点、上班,或去市场买菜的脚步声和吵闹声响成一片。
起床后,陈美娟穿上一件红色的羊毛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完美的身体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掀开窗帘,一道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她走近梳妆台的镜子前拢了拢自己的披肩发,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红肿,周围还黑黑地涂了一圈——
那是她严重失眠后的杰作。
她去卫生间洗漱完,发现父亲已经上班,母亲去市场买菜去了。
她看见桌上放有一大堆早点,知道是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便替自己冲了一杯牛奶,津津有味地吃起早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