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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所有人都肯定心宝确实不见了。
薄寒初找人调了安城所有街道的监控,唯有宁德路一处被破坏,而根据在上个路段看到的心宝失魂落魄的身影,可断定,她就是在宁德路出的事。
秦南澈自认为成年那场变故之后,自己的性子已经被磨练的隐忍沉着。
可是,当他看到视频里,心宝的眼睛里盈满的深深悲伤痛苦,手,握紧,恨不得挥拳狠狠砸在薄寒初的脸上。
他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离开,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寻找心宝。
吕楚燃不了解秦南澈的背景,只简单的把他当作心宝的追求者,毕竟心宝这姑娘性格开朗阳光,明媚一笑,讨喜的不得了,很招人喜欢,所以有追求者并不稀奇。
于是,他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薄寒初的身上。
该怎么去形容男人的神色?
他英俊的脸上隐隐泛着寒玉一般的气息,像是冰山下最冰冷的海水。莫名的可怖。
“昨晚,她碰着什么事了?”薄寒初的嗓音毫无温度,浓稠如夜。
吕楚燃也担心心宝,于是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薄寒初。
男人听罢,薄唇是寒芒的弧度,幽深的眼眸里有危险的火焰在忽明忽暗的跳动。
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突然踉跄了一下。
吕楚燃忙扶住他,薄寒初伸手挥开。
他完美的五官阴森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像是能夺人性命的刀子。
“寒初!”吕楚燃皱眉,担忧。
薄寒初的声音喑哑模糊,“我以为能保护好她,呵……”
吕楚燃的眉宇拧的更紧,心生痛楚。
这时,薄寒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有去接。仿佛没听到那燥人的铃声。
吕楚燃怕又有变故,替他接起了电话。
手机里,周婶着急的大哭,“少爷,代小姐不见了!”
……
心宝有意识的时候,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胃里一阵阵的泛呕,她无力的干呕了好半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绑在一个柱子上,眼睛蒙着一条黑布。
她挣扎了一下,绳子绑的很技术,越挣越紧。
心宝不想伤了腹中的孩子,索性就静了下来。
慢慢的整理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她从医院里出来后,不知道走到哪里,然后就被人劫持。
她下意识的拒绝排斥的去想给薄寒初打的那个电话。
不知为何,曾经对他那么浓烈的入骨噬心的爱,竟因为一个电话,就被扒掉了那层最坚硬的盔甲,露出了里面她早已经面目全非的森森白骨。
这段感情,她真的疲惫到心脏深处了。
心宝低低的笑了笑。开始想绑架她的人会是谁。
雷家家大业大,她小时候也被掳走过,以威胁雷公付天价赎金,还好最后都有惊无险。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况已经几乎没有了,如今倒又碰上了。
若是往常,心宝并不害怕,可是现在她情况特殊,就算再不在乎自己,也得顾忌这宝宝的安危。
此时,她不敢再奢望爸爸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因为……
不能再去想,再想,她真的怕她会坚持不住。
咬唇逼着自己冷静,思考着自救之法。
忽然,好像两扇生了铁锈的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心宝蹙眉,凝神细听,几人凌乱的脚步声,可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后者听起来很熟悉。
那女人似乎见到她也很震惊,“雷心宝?”
是代梦惠!
“你怎么也在这里?”代梦惠尖声问道。
心宝沉默,没去理她,而是仔细的听着押着代梦惠进来的人的声音。
从脚步声来判断,是两个人。
其中一人冷冷一笑,“和薄寒初有关系的两个女人都抓来了,不信他不跪着求饶。”
原来是因为薄寒初?
心宝的眉眼之间垂下来一片暗色。
那两个人也无意多说什么,扔下代梦惠之后就离开了。
也许是代梦惠孕肚明显的缘故,她并没有受到心宝这样的对待,没有被绳带束缚住。
她活动着快要被拧断的胳膊,声音噙冷,“你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心宝凉薄的笑,“我也不想跟你们两个人再有任何牵扯。”
哪怕她现在如此狼狈,笑起来也如星芒一般,明艳动人。
代梦惠很气不过她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雷心宝,你高傲什么?”
心宝佯装不解的问道,“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这个时候你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居然还有心思跟我斗嘴,代小姐这是经历颇深吗?”
代梦惠被她顶的语噎,她也寻了一个柱子靠着,面无表情道,“比起现在这种情况,我更加在意别人居然还认为你和寒初有关系。”
心宝笑了。
“离异夫妻也曾经做过夫妻,这种关系,我和薄寒初这辈子都脱离不了,代小姐如果做好和他在一起的准备,与其心里不满,不如选择接受,男人,都不喜欢小心眼的女人。”
“再说……你自己又干净到哪儿?”
最后一句话,心宝说的慵懒又漫不经心,可是那浓浓的讽刺,谁会听不出。
代梦惠怒的扭曲了面容。
这是她一生的污点,她已经假装不去想,可偏偏雷心宝还一再的提。
“我不干净又怎么样,现在薄寒初枕边的人是我,这就注定你已经是输家。”
枕边的人。
四个字清晰缓慢的飘进了心宝的耳朵里,她发现她的心已经不知道痛了。
不知是麻木,还是已然封闭。
“输家么?”心宝轻启薄唇,勾出最绵延的笑意,“薄寒初又是我的谁,我是否输赢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评断,代小姐,奉劝你一句,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代梦惠咬牙,双手握紧成拳,愤怒脱口而出,“雷心宝,你已经被雷公逐出雷家,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还狂妄什么?”
心宝心里一动。
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才不久,代梦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掩藏住内心的苦楚,心宝表面上依旧那么云淡风轻的惹人恼恨,“那又如何?”
代梦惠恨不得一下子撕掉心宝所有的面具,扒开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什么都不在乎。
怎么可能?
毕竟被雷公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了20多年。
一朝从天上滚落在泥土里,她就不信心宝当真会这么淡定。
不过是强装罢了。
代梦惠弯唇冷笑,“好,你就继续死要面子活受罪,刚才你也听到了,绑匪的目的是逼出寒初,咱们就拭目以待,在寒初的心里,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你这个冒名顶替的雷家大小姐重要。”
雷家大小姐几个字她咬的格外的重,故意嘲讽她不堪的身份。
心宝闲适的靠着,长发如海藻般披肩,微微凌乱,有些轻懒的性感。
“谁对他来说重要一些,干我何事,即使选择了你,也是他眼瞎,你肚子里的种,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代梦惠几欲咬碎牙根。
她不再去和心宝争吵,这女人牙尖嘴利,她吵不过,就等着最后她绝望至死就可以了。
代梦惠不再说话,心宝自然没什么心思搭理她。
她在认真的想,该如何拼命的护住宝宝。
这个时候,她居然没有指望薄寒初会舍代梦惠而救她,一点儿都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真的不过如此。
……
另一端。
已经过去三天。
薄寒初出动了一切人力,但是却找不到心宝的任何踪迹。
他身上那套家居服一直没换过。
下巴上也长了一些青茬,眼底青黑,但双眸里始终噙着的那股子阴冷已然存在,暗的像是最浓黑的墨,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烈火。
这期间,吕楚燃去医院禀报了雷公。
而雷公的回复是,“她的事不要再找我。”
昔日的父女情分好像顷刻间烟消云散,那么的彻底。
吕楚燃甚至不敢和薄寒初说。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整个屋子里呛得人直咳嗽,一旁的沙发上,周婶在不停的哭,“都怪我,我陪着代小姐晨起散步的时候,非得要去买菜,留她一人,若是我一直在她身边,也不至于……”
吕楚燃被她哭的心烦,语气也不好了,“周婶,你回你自己屋里去。”
周婶一颤,不敢和吕氏唯一的继承人顶嘴,嗫嚅了一下,又不安的看向了薄寒初。
可他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周婶知道他心烦意乱,也不敢再打扰,忙站了起来,刚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犹豫地开口,“少爷,虽然你不爱听,但是周婶毕竟看着你长大,怕你做错决定,还是得提醒你,雷大小姐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代小姐却怀着你的骨肉,你可得好好想想该救谁。”
她说完,也不等薄寒初反应,就回了屋。
吕楚燃怒极,也不顾什么长幼尊卑,骂了一句,“煞笔!”
薄寒初又去摸烟盒。
吕楚燃制止住了他的动作,担忧皱眉,“寒初,现在不是你颓废的时候,心宝还在等着你,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清楚,她可是有着身孕。”
薄寒初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双眸暗黑如深渊。
门铃突然响起,与此同时,薄寒初的手机也有陌生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