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随行偶记

被俘虏的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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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要去奉节租赁施工急需的模板与扣件,领导居然主动提出让我跟去奉节放松放松,惊喜就这样突然而至。

    (一)

    一路上心情随着初夏的风儿高高飘扬。满目都是各种绿,浅绿,青绿,深绿,墨绿。山路一弯又一弯,层层叠叠的山峰被绿掩盖。青翠的玉米苗一行一行整齐地行排列着,好似列队的士兵在接受检阅。红薯藤蔓爬满了山坡,正茁壮成长。一栋一栋白墙灰瓦的楼房也依着山路而建,从远处看都被掩映在青山中,你以为是建在高山上某个角落,其实走进看,就在山路边。

    山区空气好,清新,环境没有受污染,只是交通太不方便,也过贫瘠。虽然贫穷,物价却很高。因为交通不便,山里的东西不能运输出去,不能转化成经济效益,外面的东西也不容易进山,物以稀为贵,这样导致物价奇高。山里适于种植的农作物不多,土豆,红薯,玉米,种上了就望天收,因为容易成活,所以山里种植最多的就是这几样农作物,这三样被称为三宝。山里很多人家就是靠这样的农作物养活大大小小一家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从巫溪到奉节要行驶三个小时,明明看似很近的目的地,却要绕很久。从山上到山下一圈又一圈也只是在一座山上打转,爬完一座山接着爬另一座山,由底谷再攀上最高峰。奉节到巫溪的高速公路正在建设之中,钻山架桥,沿路上都有施工单位正在加紧建设。高速公路建成后只需一个小时。

    奉节县城是依江而建、依山而建的一座城市。正是因为依山而建,很少有大片开阔的平地,都是上坡或者下坡,自行车这样环保的交通工具在山区是无法使用的。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依山傍水,气候温和。灵性的山水养育的女子个个美丽,白嫩光滑的皮肤,清丽的容颜,姣好的身材,在大街上每走过一个女子都会吸引你的目光。哪怕走过的老妪都会让你赞叹她们皮肤的姣好,优雅的姿态。

    原本预计一天就要回去,可是因为事情没办完,于是在奉节再停留一晚。傍晚时分,夜市摊上生意很火。我们挑了一个圆桌坐下,点了腊排骨炖牛筋加上魔芋干土豆做配料,还有几样凉拌小菜。吹着习习的凉风,看着被夜色渐渐吞没的城市,饮几口山城啤酒。近处霓虹灯闪烁,远处正在建设的高大建筑映衬着朦胧的山峰,这座江边的城市在我眼前迷离了。夜市摊上漂亮的老板娘干练地点菜端菜送酒水,在各桌子间穿梭往来。美丽的城市,美丽的人。

    (二)

    扣件模板的租赁站在离县城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上,这个地方很是偏僻。早上八点我们到达租赁站,工人们早已经忙开了。租赁站旁边是一家废品收购站。两位看起来快七十岁的老人,坐在废品收购站门口,用尖嘴钳夹小空药瓶子。两位老人很清瘦,脸颊上布满皱纹。老婆婆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衣服,戴着线手套,熟练地将瓶子口用尖嘴钳夹开,取出盖子和盖子上小小的一圈铝皮。一不小心,瓶子口就会划伤手指。而老大爷却没有带手套,问他,他说,戴手套干活不利落。说话之际,已经被瓶口划了一下。瓶盖子归属于废品收购站老板,铝皮由废品收购站老板按五元一斤付钱给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在我们去之前已经夹了小半脸盆铝皮了。问一盆有多少斤,老人安详地答道,一大盆可以有一斤吧。我估算了下,两个人一大早起来忙乎半天,也挣不了十元钱。可是他们看起来却很满足,能挣钱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样勤劳的老人,在年迈之时还在用自己的劳动换取微薄的收入。

    找来拉模板的一辆货车中午就装车出发了,还有一辆拉扣件的货车要等到下午才能装货,下午三点多钟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工人们穿着雨衣冒雨在装车,装了两个小时才装完。一般大货车司机都是趁晚上赶路。一是晚上车少,速度快;二是大货车都想多拉点货,多赚点钱,晚上交警少,不会查超吨费。其实他们也是辛苦的一群人。长途行车一般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几夜的都有。路上时刻保持着警惕,随时注意发生的各种危险情况。长长的路途危险、枯燥、寂寞。我看过一个给工地拉水泥的货车司机带着老婆和孩子,孩子才一岁多,一家人吃住都在车上。大人辛苦,孩子也跟着遭殃。

    装完车已经下午六点钟了,雨仍在往下哗哗倒着,山路随时有塌方滚石头的可能,我们还是准备打道回府了。虽然是夏天了,下雨过后,山里气温却低了很多,穿着长袖衣服却感觉一阵阵寒意袭人。白色的雨雾让我们看不清很远的路,夜里行车很是危险。到达巫溪境内时,在一个转弯处堵车了。前面一辆车正好是中午就装车出发的那个大货车,已经在这里被堵了两个小时。堵车原因是有一辆拉水泥的货车翻车了。下雨路滑,山路上经常出事故。

    给我们运送货物的司机从中午出发,一直赶路,到晚上八点没时间也没地方吃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于是将我们买的饼干、蛋糕给他充充饥。在这深山僻岭的路上,遇见我们他很惊喜。孤独的路途,被堵了两个小时,天又下着倾盆大雨,突然看见我们,他眼神里语气里流露的对我们的亲切之情已然言表。在今天上午以前,我们还不认识。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里,让原本素不相识的我们只因一次运输的机缘而彼此有了温暖的亲切之情。

    路通了,我们是小车,比起装着满满一车货物的大车来说,不知要快多少倍了,等他到达目的地会在第二天凌晨。我们与他打过招呼后,在他前面飞驰而去。在雨中我们只有默默祝福他,一路小心,安全抵达。

    他们都只是浩瀚人海中平凡的一员,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努力换取生活的安稳,普通但也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