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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没带烟斗
就蹲在村头
祠堂檐下
他已习惯吃着土烟
望远处的山
——在烟里看青山
那不是山
是梦的仙界
来到人间
他想：
要是他的家安在那，多好！
抽一天的烟，拥有整天的舒适
今天，他装满刚刚烤好的烟斗
可没有烟斗
烟斗在哪？
懊！陪着妻进了土穴
妻在哪里？
在那座青山的
乱坟岗前
他想妻
他的妻没过廿五
黑发像锅黑染着，华发像是白雪覆着
“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
——人们都这么论
那天，他上山
去找他的家
妻在家里赶做入东的鞋
那是地狱，是魔鬼统治的地狱
一群豺狼，是恶魔
夺过一只鞋，烧了
烧的火红了屋子
妻啊妻
你还抱着另只鞋子
——做也做不完
躺在庭院，第一瓣雪花
是你想我的问候吗？
雪花啊！为什么这么红
是谁伤了你的心
是砍柴的刀
还是上山的我
没有烟斗，没有烟雾
以前的烟不想蹂躏2了山的清秀
此时的山是浸泡在水中的楼阁
随着水的涨落
终于看清它是山
村子，才有他的家
他说：不再抽烟
当兵的那天就不抽了
只是现在
想起妻柳丝般秀发风中梳净
那山，就浮现了
就抽烟，狠劲的抽
抽到看不清山
看不清妻手里做不完的棉布鞋
——咳嗽好一阵子
他又抽烟了
总在夜里抽一点，唠叨一点，想一点
灯光下的烟圈就像梦的仙界
来到人间
他得的妻活着，多好！
那年，他不过廿五
他狠自己
抽烟
他感到那不是看山的自己
是烈火中冲锋的战士
人们称戴他是英雄
他只记得
在烟的岁月，多么想妻
他的妻不过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