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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殿是红颜祸水呢。”
红颜祸水两个字让两个男人的脸色都陡然一变，不再争锋相对。
轻轻从战风染身边走开，赫连云露打量了一眼岑鸠歌的神色——依旧有些阴郁冰冷。
“大师兄开玩笑的话，你怎么把三师兄也扯上了，碍着他什么事情了？”
岑鸠歌看了她一眼，冰眸中情绪淡化了不少。
随后，她又回眸去看战风染：“走吧，进来喝酒。”
说是喝酒，捏着酒杯的女人却只是保持着拿酒杯的姿势，没有多余的喝酒动作。
战风染给自己倒了酒，也给岑鸠歌，萧清绝都盛上：“刚才话说重了，二师弟别在意。”
岑鸠歌扫了一眼桌案上的朱红酒杯，轻轻的执起，跟战风染碰了一下。
一笑泯恩仇。
*
赫连云露看了眼对面的三人，摇晃着长腿，抱着暖壶，斜靠在躺椅上。
这房间，古色古香，很像是姑娘的房间。
熏香很淡，也很舒服。
跟当初在昆仑雪山的时候很像，不同的是，没有那里天寒地冻，没有火炉可以烤火、烤土豆，烤红薯。
岑鸠歌不知从哪里拿了毯子，自然朝她走过来，轻轻把毯子递给她，又倒了一杯温牛奶放在她旁边的桌案上。
动作之自然体贴，让赫连云露说不出半个不好。
对方像是老夫老妻一样不言语却照顾的刚刚好，如同和风细雨，给人找不出怒目以对的理由。
这样体贴的岑鸠歌，让她感觉连拒绝都会显得刻意和不知好歹。
“可要枕头？”说着，岑鸠歌将软枕放到了她的身侧：“靠着会舒服些。”
她迟疑了两秒钟，往上拉了毛毯，端起了温热的牛奶，安静的品尝。
知道她怕腥，喜甜，连牛奶的味道都显得刚刚好。
“二师兄哪里来的牛奶呀？”
“隔壁养了牛羊，新鲜的牛奶，喜欢吗？”男人随手把烛灯往她的方向挪了点。
“嗯。”她点了点头，喝了小半杯牛奶，有些困，睡了……
……
“云露，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有些沙哑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轻，混杂着空气，顺入耳膜。
她张开眼，觉得错愕，抬眸去看他。岑鸠歌站在她身边，微微俯视着她，眸中有她不太理解的情绪存在：“可好？”
“大师兄呢。”她错开了这个复杂的话题，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角，四周看了一圈：“走了吗？”
“去小解了。”男人定定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好好过日子，云露。”
赫连云露和岑鸠歌对视了几眼，拿过桌案上的牛奶杯，里面的牛奶已经变得冰凉。
她喝了一口：“师兄，你是东南少将，未来军区铁骨铮铮的大将军。只要你建立功勋，定然能让岑家的威望更上一层楼。到时候百姓人人敬仰，多棒啊。你若是跟我在一起，不但不能在从军，甚至于，行为都受限。我的情况你难道不了解嘛，在帝都步步为营，随便一个风声草动都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这样的生活，哪里是你应该过的呀。”
岑鸠歌忽然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赫连云露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低头跟属下说了几句话，又回来了。
“刚才没吃什么，现在饿了嘛？”
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啊，赫连云露想，不过想了一会儿就不想了：“是有点，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你想吃什么？”岑鸠歌问道。
“好吃的……”她哼唧了一声，好吃的都很喜欢吃。
岑鸠歌看了她片刻，没有说别的话，又走出去了。
……
战风染小解回来，看见她吃上了，瞪大了眼睛，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岑鸠歌没在，才上前去。
脸色有些沉：“我看你这辈子也栽在吃的上了，他给你什么你都吃啊。”
“他给我喝的我也喝啊。大师兄坐，一起吃。”她拉了下凳子，推到他面前。
战风染差点被气笑，绷着的情绪散了点，又凝了回来：“二师弟好像受了点伤，你有闻到血腥味吗，我看你一直没有反应，还怀疑是自己闻错了。我刚才出门小解，回来路过他的房间，也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你的鼻子可比我灵，你今天什么都没有闻到吗？”
“没有啊。”赫连云露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不过说起来，今天在马车里的时候，感觉熏香的味道有些浓，我记得以前岑鸠歌不喜欢这些带浓香味的东西。”
“你说是马车上那熏香是二师弟点的？我以为是你喜欢让他点的。这么看来，这里面的确有问题咯？”战风染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熏香是露儿让点的。
“你的意思难道是那熏香是为了掩藏血腥味的？”赫连云露凝眉，这样到也有可能，可是看二师兄那样子，行动都很方便，哪里有受伤？看不出来啊。
“你问我，我问谁呀。平日里最机灵最聪明的不就是你了吗？”战风染调侃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对象是她，他就更肆无忌惮：“这心里到底惦记着谁啊，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来了就吃吃睡睡喝喝，你一天到晚也太自在了吧。”
“哪里自在，日夜颠倒的，连觉都睡不好。换做是你，你喜不喜欢这种自在呀？”抿唇，擦了点牛奶迹，她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欲望：“你骑马了还是有马车啊，离开的时候带上我。”
“想走了？我是走着过来的，要不我们也散步着回去？只要你不怕被人认出，我是无所谓。”战风染大方的说道。
“那就走吧，不过先去看看他。”有些记挂岑鸠歌的伤势，赫连云露前去找他，找人前先把衣服给脱了，衣服叠好放在软塌上，她朝外走去。
战风染瞥了一眼岑鸠歌为赫连云露准备的衣服，啧啧了两声，大小正合适，布料也都是极品，是露儿平日里最爱的纹路款式。
岑鸠歌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心细如发的男人了。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战风染三两步就跟上了赫连云露。
“他在哪个房间啊，你带我过去看看。”赫连云露出门看了一眼院子，四通八达的哪里都通，男人的地盘，也不能乱逛。
“以你的方向感找他不是眨眨眼的事情？”
战风染说话的时候，眼神暗示了离她最近的那条路。
赫连云露朝着小路走过去，靠近房间的时候被人挡住了。
“公主殿下，我们家少将军在换衣服。”
“在换衣服啊，好吧，那你通知他一声，我先走了。”
身穿盔甲的年轻人大概是个年轻的副将领，听到这话也很镇定：“好的，一定会一字不漏的转告，公主放心。”
“你们家主子有没有受伤？”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问了一句。
年轻的少年消化了一下这问题，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吧，就算有，也是常事，行军之人，不是致命伤都是小事。公主不必太担心了。”
“真的？”
少年挪开眸，避开公主那双妖娆的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巴掌小脸，就跟年画里走出的仙女似的，他说谎好像跟神灵扯谎一样。
“末将不知。”
“好了，不难为你。如你所说，不是致命伤都是小事，不过还要及时治疗。有什么需要的，让你家少将军再找我。”
“是。”
*
赫连云露出了岑鸠歌的私人院落。
“染，你说，他是不是受了重伤？明明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可真是奇怪。
“不放心的话你回去看看。”战风染指了指缓缓关上的门：“现在还来得及哦。”
“哦个屁。三师兄呢，走了？”赫连云露醒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萧清绝，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
战风染轻嘲，提起萧清绝的时候，他的眼底泛着不知名的幽色：“现在也不过是半个傀儡罢了，出来吃个饭，也被夏侯渊的人监控着。你说你看上的人，还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货色，个个挑选出来都是跺跺脚震三震的角色。”
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句话。
物以类聚。
当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这个环境中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高对高……
她倒是想自由自在，可是不行。
大概在暗巷走了百米的距离，赫连云露就看见了迟来的朱雀，还有战风染的心腹，战勋。
“战勋，给爷滚过来，车呢？”战风染看见战勋一个人来的，当场脸就黑了。
战勋挑眉，硬朗的眉高挑着：“爷，要那娘气的玩意做什么，你不是向来用来跑的吗？”
“那你滚过来做什么？！”
战勋耸肩：“半个时辰前，我们的人和东漓战神营起了冲突，干架了，很凶。请爷你回去主持大事啊，不然我跑这十公里做什么？”
“和谁？战神营？！没事跟东漓国挑事做什么。”战风染咒骂了一声：“出门半天，就给本将惹事，这群兔崽子，看我回去不罚死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赫连云露伸手拉住战风染，嘴边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罚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战勋本来还是笑着的，听说赫连云露要去，顿时笑容都没有了：“云，云少，你就……别了吧，弟兄们还想……还想多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