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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挽歌再看向北冥婉儿的时候,嘴角温柔的笑意收敛了不少。
他竟然管那个少女吸不吸烟的问题,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还是别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想知道答案。
站在赫连云狂身后,她的眼神和北冥婉儿正对着。
嘴角那丝嘲讽很明显。
放荡卑贱。
在凤鸣,正经人家的姑娘可不会抽烟。
*
北冥婉儿上身靠在软椅上,眉眼清淡,却带勾。
微眯着的眼,微微上翘,狐狸眼似的。
狐媚生烟。
很有味道。
一手捏着玉瓷杯,一手夹着烟腾云驾雾的女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赫连云狂打量着她,注视着她指尖醺的猩红的烟头:“丢了。”
随即,她笑了一下,低头,抿嘴,轻轻的,啧了一声。
修长的脖子往旁边弯了一个弧度,交叠的腿悬空挪了一个弧度,就像是她坐的是旋转椅。
她轻嘲,视线由上往下一瞥,前世那母仪天下的气度和风华没有压制,往外泄。
哑着嗓子,在赫连云狂幽深的注视下,她抬起手腕,轻轻的抿了一口。
挑衅似的,吸了一口,半饷,喷出了一口薄烟。
“怎么,你要管我?”
烟熏似的喉腔,散发出低迷魅惑的声音。
这幅样子,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她把一个公子哥儿堵在角落里,肆意的轻薄。
言谈举止之间是熟客的轻佻和热络。
“……”
男人指尖一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大拇指贴着木椅的边。
“我心情不好,你让我静静。”她似乎比他还疲倦,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漫不经心的,敲了敲玉瓷杯。
有短短一段的沉默。
*
嵇挽歌看北冥婉儿的眼神变得又危险,感觉到赫连云狂与对面变化莫测少女之间的气场暧昧,试探的问道:“殿下,是不是挽歌打扰了?”
赫连云狂漫不经心的,往前坐起,嵇挽歌的手落空,他淡淡道:“和你没关系。”
嵇挽歌笑了,闻言,收回手,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北冥婉儿,像在示威:“挽歌去给二皇子布针?”
“今日不必,你先回去,改日吧。”
嵇挽歌的目光惊疑不定,但是她很有耐性,默默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赫连云狂给了她问诊费。
数目不少,嵇挽歌收的不亢不卑,两人之间好像相识了很久。
“让她留下,你的身体要紧。”说着,北冥婉儿站了起来,放下瓷杯,朝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既然我的身体要紧,你为何要走。”
“都有人陪你了,我还留着做什么?”
“生气了?”
“……”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话都往外说的人,只是因为她先招惹他,她喜欢他,所以她一直都处于弱势。
本来以为没有关系,但是一看到有女人碰他,即使知道只是女大夫,她都受不了。
谁让这位女大夫对他的心思不明朗。
那时,对千寻有想法的妃子很多,她可以容忍,因为不在乎,可是一旦对象变了,她就感觉心里被戳了针。
会忍不住多疑多虑,想他们是否有不正当的关系。
可是如果真的有,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一个多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一个位高权重的二皇子。
听着是有点配。
心中空出了一个洞来,冷风灌进来,空荡荡的。
“抓着我的手腕,二皇子可是不舍得婉儿了?”
她的眼神变得淡漠。
称呼的变化往往是心情心态的变化,从云狂到二皇子,赫连云狂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满。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冷静,心情不太好。”
“要闹到什么时候?”
闻言,北冥婉儿一愣,随即弯唇笑了:“闹到你我之中有一人认输。”
她的笑,如同春光绽放,冰雪消融,婉约的漂亮。
可是因为年幼,肌肤娇嫩,显得有些禁忌的美感。
她话音落下,便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喜欢你的女人,一个都不喜欢。如果已经有人可以陪你到天荒地老,那我退出。”
赫连云狂的呼吸渐沉,她在无理取闹,可他却不能放过她。
“我和她没什么。”
*
嵇挽歌看着两人激烈的动作,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闹掰了最好。
她想和他有什么。
*
北冥婉儿显然洞悉了嵇挽歌的想法,眼神略微有些闪躲,本来心疼的人似乎并不需要她过分心疼。
是吧,他长得好,缺爱又大方,成熟女人都爱他。
“挽歌小姐可不是这样想的,一个如花美貌的女大夫,亲手为你按摩,很舒服吧。”
肌肤相亲的滋味,很好吧。
“婉儿!”
他的声音里有怒意,像是在说她不懂事。
可是这多可笑。
“我连吃醋嫉妒都不行?”北冥婉儿对着他问道。
气氛有些压抑,嵇挽歌抬起头,看着北冥婉儿,这个女人到底谁,竟然敢质问二皇子。
“莫需要的干醋为什么要吃。”他问。
“你管我啊。”她不满。
赫连云狂愣了好一会儿:“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下,换北冥婉儿愣住了。
“那你让她以后再也别来了。”
嵇挽歌这才忍不住说话,语调柔和:“婉儿小姐,二皇子的身体挽歌清楚,若换了别的大夫,要从头问诊有风险。若您真的爱护他,莫要如此冲动。”
这话说的多好听,他的身体挽歌清楚?若换了别的大夫有风险还说她冲动不懂事。
“天下大夫只有你能够医治他?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二皇子。”嵇挽歌委屈又不敢反驳,活生生被欺负的样子,她的温柔可人衬托出了北冥婉儿的可恶霸道。
可是赫连云狂是谁,他曾经爱的人又是谁。
赫连云露岂会是这种柔柔弱弱的角色。
嵇挽歌错就错在了装可怜上,导致了赫连云狂原本想要息事宁人变成了沉默,任由事态发展。
“你的二皇子可不在意你受不受委屈呢,怎么办,雇主无情,好令人伤心呢。”
北冥婉儿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些锋芒毕露的狠。
嵇挽歌有些难看,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挽歌没有别的心思,婉儿姑娘误会了。”
“我管你误会不误会,离他远一点。”
“婉儿姑娘是以什么身份说着话呢?医者父母心,挽歌只是心疼二皇子久病成疾想要尽绵薄之力,你如此说话让我难堪又伤心。若知今日要受如此凌辱,挽歌哪怕是被二皇子怪罪,也不会来为婉儿姑娘医治。”
嵇挽歌说完,抿唇看向赫连云狂:“二皇子让挽歌好生委屈,您若真的不想要挽歌来说一声便是,挽歌好歹是知书达理的人,不会做纠缠无度的事情。”
赫连云狂半垂着头,伸手夺了她手中快要燃烧到手指的烟,不少烟灰顺着两个人解除的手掉落。
“她性子野,被我宠坏了。既然你如此不甘愿,以后不必来了。”
嵇挽歌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话,当下脸色就苍白了,笑也笑不出来,本来以为他好歹会顾忌旧情。
她为他医治少说也有两年,看他从少年到男人,本来以为是囊中之物,可竟然被人捷足先登。
真是气煞人也。
“二皇子,挽歌没有不甘愿。只是伤心,挽歌原本在山上采药,听到您说有需要治疗才放下手中的事迫不及待的……”
“恩。”他轻轻的打断她说的话,没有听的欲望:“本殿付的银票不够?”
嵇挽歌愣了一下:“什,什么?”
“钱货两清的交易,你没有吃亏一点半点,谁给你的脸面跟本殿的女人抬杠?既然对本殿没有一点想法也好,以后无需再来。没有你,本殿也死不了。”
嵇挽歌顿时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绝,她以为他的性格不像是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情的人,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他。
印象中无害可拿捏的少年,怎么这般阴狠残忍,钱货两清,难道她对他一点恩惠都没有?
“挽歌不是这个意思,挽歌……”
赫连云狂动手,立刻有人把嵇挽歌带出房内,北冥婉儿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存在。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阴冷。
可怕。
“过来。”
赫连云狂看着北冥婉儿,平静的说道。
“你伸手就碰到我了,我要过哪去。”她嘟囔着,慢慢的前进了一步。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欢喜:“刚才你说我是你的女人?”
“北冥婉儿,你很会折腾啊。”
赫连云狂的话不阴不冷。
她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因为我被你宠坏了呀。”
男人的目光由冷戾变得温柔,头更痛了,视线落在窗外。
“这样好玩?没有下次了,别挑战我的底线。”
她伸手抓住他的小拇指,轻轻的捏了捏。
“我还真想看看,谁先踩到谁的底线。”
女人纵容不得,男人也是一样。
她总觉得,留个隐患在身边,她不喜欢。
今日的嵇挽歌若是她不发作,压抑着迟早会爆发,不如今日就跟他吵闹,顺便试试他的情意。
收获,比她想的要多。
踮脚,她和他鼻尖对鼻尖。
唇轻轻的碰了一下就离开。
“好喜欢你,别让我吃醋好不好,心里真的很酸。看见她碰你很想剁了她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