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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眠一身男装，难掩娇俏，站在大门口的石狮子处。
恰巧撞上了北冥烨出门。
不知她在这里等了多久，但是她的手上提着一盏莲花灯，优雅的站着。
“烨哥哥，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呀。”
北冥烨扫了一眼鬼肘。
鬼肘冷汗都冒出了头：“二公子，不是属下泄露的风声。”
“唔。”
舒眠看到了这个小动作，捏着自己的衣角，眨着眼睛，三两步走到了北冥烨的身边：“烨哥哥，今夜是我擅作主张溜出来看你的。鬼肘没有给我通风报信哦。对不起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那我现在就回去吧。”
舒眠没有给鬼肘说情，鬼肘却给她投射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舒眠是典型的可爱甜美状的大家闺秀，巴掌大的小脸，不盈一握的腰肢，穿着男装，更显她的娇小玲珑。
“不必。”
北冥烨笑着看向舒眠，眉眼带笑，很是温柔：“可有仆从贴身保护你？若是没有，让鬼肘送你回府。”
舒眠一听，顿时嘟起了小嘴：“可是人家好久都没有见到烨哥哥你了。你一来就送我走，人家会难过的。”
“可是，今夜我有要事。”
舒眠低眸看北冥烨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细腻修长的手，每一片指甲都修剪的圆滑漂亮，泛着一点点月牙弧度，微粉。
很想要握上去，但是又些不敢。
她思考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捏住了北冥烨的一小片衣角，很是害羞。
呼吸有些急促，修长的脖颈露出了银白色的肌肤，曲线优美，男装根本藏不住她的身材。
微微高耸的女性特征，惹人窥探。
“那……今夜眠儿先回府吧，谢谢烨哥哥的羊脂玉，眠儿很喜欢。你路上要小心，不然……我会担心的。”
少女的手慢慢的收回，微微的交叠着，侧着身子，站在他身边。
在北冥烨身高的映衬下，她显得娇小甜美，只露出了半张脸，被灯笼投射的暖光照的艳丽动人。
北冥烨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他平日里虽然儒雅，待人有礼，但是话也不多。
所以舒眠此刻也只能目送他离开，一缕头发顺着她白皙的肌肤往下滑落，她动了一下，白皙粉嫩的指轻轻的挑着头发丝儿玩。
北冥烨离开的速度很快，带的人，看上去不多。
并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舒眠站在石狮子旁，手轻轻的抚摸着石头带着沙粒触感的纹路，待到那马车彻底不见。
等到北冥烨的人小心的对她行礼，回府，关上朱红色的大门。
她才抬起一张莹白细腻的小脸，轻轻的嗤了一声。
舒眠手下的心腹一看自家小姐这幅表情，猛然有些感慨。
小姐这到底是心里有二皇子殿下呢，还是心里没有二皇子殿下呢。
从小跟着她，彩儿太知道自家小姐两面三刀的功力了，刚才那声嗤，虽然轻，但是她听的很清楚，应该是不满的意思。
“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呀，天色不早了，太晚回去，会被夫人和老爷知道的。”
“还有地方要去。”
“可是……”彩儿有些为难：“会被发现的。”
“本小姐自有妙计。你只管跟着我便是。”
舒眠朝着小巷子走去，巷子里很黑，彩儿有些害怕，可是舒眠脚力很稳，步调也很慢。
如果有人这时候直视她的眼神，一定会发现，她的眼神很清澈，也很清醒。
这是一个活的很清醒的女人，造物主给了她可爱无害的外表。
然而……
*
“为何，她会出现。”
嗓音低哑散漫，北冥烨坐在马车里，鬼肘跪坐着，头上顶着一本佛书。
听闻此言，鬼肘道：“舒小姐爱慕二公子已久，心有惦念，所以恰好上门寻你。”
给出的解释倒也说的过去。
但是男人手中的佛珠一顿，粗线一断，整串一百零八颗珠子，散在马车中。
鬼肘顶着佛书，抿唇，伸手摸索着相捡。
北冥烨也没有阻止他。
“偏偏是今日？”
鬼肘心里一寒，不然还是有内鬼？
舒家小姐只是文文弱弱的一个大家闺秀，除非是有人指使，不然哪里能够知道主子爷的动向。
今夜这么凑巧，应该只是意外。
只是，无巧不成书。
多少还是让人有些疑虑。
不怪鬼肘多想，而是在闽都惦记着他们家主子性命的人也不少。
帝君的儿子众多，除了太子爷，二皇子，还有许多有野心的皇子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们家主子犯错。
没走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若是主子心底生疑，那属下现在就派人去彻查舒家小姐的底细。”鬼肘道。
他唇角含笑：“舒家是本殿手中的势力，若是被舒家主知道本殿不信任与他，彻查他的女儿，丢不起这个脸。”
鬼肘退后片刻，拿下顶在头上的书，认真思考着。
“可是，若是舒家真的企图派舒小姐监视主子，那可如何是好。舒家投靠主子你已经有些年头，舒家主和萧家是世家，贵妃娘娘和舒小姐的娘又是闺中密友。亲上加亲，照常理推断，舒家主没有背叛主子你的理由。”
*
北冥烨嘴角一扯，漫不经心道：“怎么就跟亲上加亲联系上了？我可说过要娶舒眠？”
鬼肘瞪大眼睛，不娶舒眠，那主子爷对人家姑娘那么好做什么，大白天送了快极品羊脂玉过去，人家心里小鹿乱撞，过来见情郎一面都不行？
想了想，鬼肘心里瑟瑟发抖：“二公子，你不会是在玩弄人家姑娘的感情吧？”
“指不定是谁想玩弄谁。”
男人随口回答了一句。
语气懒洋洋的，他人坐的很直，即使在马车里，也好像是优雅的学士。
鬼肘跪着，退后少许，摸了摸脖子。
“您这话说的有理，只不过属下脑子愚笨，一时间体会不出其中真味。不过，舒家小姐，小的会默默让人盯梢的，您放心。属下做事谨慎，断然不会让舒家人察觉。”
“嗯。”极其浅淡的一声回应。
北冥烨扫了一眼散落在马车华丽地板上的佛珠。
佛珠虽有佛性，他却不信佛。
从手腕上解下一串有年头的佛珠，他拿在手里，轻轻的把玩着。
鬼肘觉得二公子不但不信佛，相反，反而恨透了这些东西，虽然他每日都会抽出时间看佛书，把玩佛珠。
*
男人辗转在唇边的笑意，不知道有多毒。
鬼肘每日都在研究自家主子爷的笑容，温润的，优雅的，无害的？
好像，都只是一层假面具而已。
主子爷对别人笑，似乎很礼貌，很真诚。
这样一张脸，看见的时候就已经恍惚的失去了戒备，更不要说有谁还能静下心来研究笑容背后的深意了吧。
每日，都会收到从凤鸣边城传回来的新消息。
对付北冥锡死了许多弟兄，更是折损了投诚二公子的古越大将，鬼肘有些心疼，但是在对付北冥锡的时候，更加谨慎。
“二公子，鬼肘觉得，大公子对待云露公主的态度很是奇怪。传回的消息都摆明了，大公子跟云露公主不对劲。”
北冥烨问：“在你眼里，皇兄是随便可以给女人碰？他，很挑食。”
鬼肘摇头：“但是，就是因为大公子洁癖缠身，从来不给外人碰触，才显得云露公主和大公子交往亲密诡异啊。大公子比二公子你还挑食，您好歹做做样子，可是大公子说不定现如今还是个童子鸡呢。”
话粗理不粗，北冥烨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怀疑皇兄和赫连云露有染？”
鬼肘可不敢说这话，有这种猜测，他是疯了吗，万一不是，主子爷秋后算账他找谁哭去：“不，属下是怀疑两人早有勾结。您想啊，两人同在凤鸣皇都生活，可能产生交集的时间足足十年有余啊。大公子虽然不常出席凤鸣国宴，但是凭借他的容貌和气度，若是云露公主真的好色如命，岂会放过此等男色？”
赫连云露和北冥锡在外人口里是什么样子的，北冥烨从来都不全信。
谣言可谓，这个男人，从来最相信自己。
别人，也休想摸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好脾气，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他手下的谋士，心腹才敢跟他推心置腹。
因为北冥烨，很少杀自己人。
*
虽然还在去凤鸣的路上，但是凤鸣不同地盘发生的事情，北冥烨了解的却很清楚。
每日，收到来自凤鸣的急报，这个男人总是面带笑意。
鬼肘看了几日，越发心里发虚，每次主子爷笑的这般开心，都没有好事。
难不成，他又有什么算计了不成？
“我觉得，试试赫连云露吧。”
北冥烨忽然说了一句。
“啊，什么？”
鬼肘看着在喝茶的北冥烨，脑子一白，试试是什么意思，试试什么，试试谁，他是不是听错了。
男人手里捏着一个金樽杯，里面却装着茶水，他轻轻的摇晃酒杯，微眯着眼眸。
“凤鸣长公主？这人，当真如此无害？我可不信，若是她无害，如今，她在皇兄手里怕是一具死尸。可是……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还能让皇兄主动去碰，拥抱，同一辆马车，为了她发脾气？能让皇兄变化情绪的女人，似乎又很有趣。要不，抢过来？”
鬼肘：所以您是疯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