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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烨调查出赫连云露身边跟着传说中的暗殿四大首领中的朱雀首领之时。
鬼肘正在和面具人交涉。
面具人的真名叫做林嘉阳，很是文雅的名字。
可他本人却不是个坦荡的君子。
而是个假小人。
林嘉阳早年师从昆仑老祖，和闻名天下的嵇环是同门师兄弟，却因为作风不正被驱逐出师门。
具体做错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过问。
一个偶然的机会。
北冥烨收留了他，为他提供钱财药物和房屋。
他也暂时留在凤鸣，替北冥烨卖命。
充当北冥烨在凤鸣的眼睛，全程监视北冥锡的一举一动。
*
“建议二公子你从云露公主处下手，她本人自视甚高，此时她和大公子牵连在一起，用她对付大公子再好不过。”
面具人面无血色，苍白着脸。
听闻鬼肘的话，他只给出了这个建议。
鬼肘不太了解凤鸣这边的情况，但是他只针对北冥锡做过暗杀方案，猛地一听要对付凤鸣皇嗣，有些不赞同。
“用云露公主对付大公子是否牵扯了无辜之人？若是被龙庭帝君得知二公子算计他的宝贝女儿，肯定会不好收场。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断。”
面具人冷笑：“大公子如此难对付，等他回了凤鸣帝都，想要再对付他可就更难了。”
鬼肘沉默，抿唇，良久才道：“大公子的势力部署在凤鸣帝都没错，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他是故意接近云露公主拿她当挡箭牌，想要二公子跟云露公主起冲突，两虎相斗他坐享其成，那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轻嗤了一声，面具人看着鬼肘：“不然呢，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躲在云露公主身后却拿他没辙？既然不准备行动，那二公子千里迢迢赶到凤鸣地界来为何？”
鬼肘解释道：“四国大赛在即，我家公子先行一步，行踪早已跟帝君事先交代，自然是来参加四国大赛的。”
面具人觉得荒唐：“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二公子的猎物不就是大公子？既然目标明确，又为何要迂回对付呢。”
鬼肘嗤笑：“我家公子倒是不想迂回对付，但是林先生，您也不知道大公子的底牌有多厉害，他如同九尾猫，每次二公子觉得可以把他弄死了，他却能够绝处逢生。对付这种对手，如何能够轻敌？”
两人谈不拢，一直到日落西山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
我觉得你说的话有漏洞。
你也觉得我说的话不能劝服你。
北冥烨是个十分慎重的人，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他手下的人了解他安逸求稳的作风，每次想要说服他之前。
内部都会争论的不可开交，企图选出最佳的方法来解决矛盾争端。
*
就比如此次。
林嘉阳建议从赫连云露招手，使阴招，让赫连云露和北冥锡自相残杀。
而鬼肘认为这种阴招不妥，万一真的伤害到赫连云露，留下了证据，会影响凤鸣和古越两国邦交。
他家主子爷只想对付大公子，却暂时没有准备多树一个敌人。
“林先生，鬼肘个人拙见，您在凤鸣多年，应该知道龙庭帝君对云露公主有多呵护，若是一时不察留下把柄，您这可是把二公子往火坑里推啊。如果是云露公主到了我古越地盘，那我定然不会反驳先生您的计策。可这是在凤鸣地界，我等首先要保证二公子的安全。”
因为是跨越国界线，又是在国家派正式的使臣之前先行一步前来。
鬼肘和北冥烨没有带自己国家的士兵。
这种情况，若是没打算做什么，可以说是先行一步来欣赏凤鸣风景。
可若是弄出了什么人命案，被查出对别国皇嗣下杀手又留下了证据。
那……
林嘉阳手里转动着面具，惨白的脸跟打了白光似的，阴森森的吓人。
他对鬼肘说的话，表现出了无动于衷的情绪。
“二公子不是带了许多美人掩人耳目？不如，把她们送给凤鸣冥王。”
“你说的是贪财好色的那个冥王？”
原本北冥烨带了美人不过是掩人耳目，可此刻，却另起了心思。
面具人笑的赢阴冷：“多做几手准备，准没错的。”
*
在林嘉阳和鬼肘询问北冥烨，要如何处理的时候。
某个清茶淡饭的男人，正住在临时落脚的塞外，看星星。
白玉瓷杯，泛着淡淡的茶香。
白雾，氤氲了男人茶荼色的眼睛。
眸色清冷，没有多余的情绪。
“你们想好，想如何便如何，本殿只要结果。”
鬼肘一噎，早该想到的，主子并不喜欢亲力亲为，他做事要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最后捧到他面前的结果，是他满意的就好。
“主子不怕阴招不断，最后误了您的名声？”
名声。
北冥烨的睫毛懒懒的颤动，他思考了一下这个新奇的词语。
眼眸，没有温度。
死气沉沉，冷漠的犹如千年寒冰。
空寂的仿佛再也容纳不下一个人。
“败不起？”
这下倒是鬼肘愣住了，他摇摇头，不同于北冥烨的平静淡然冷漠，他更容易情绪化。
可是无法反驳，作为古越二皇子，北冥烨的名声威望，早已经不惧怕这种污点。
根本就没有人相信，风光霁月，温柔体贴的美男子，实际上背地里是个根本不在乎人命折损的男人。
无情无义。
这人的眼，如同万丈深渊，似乎多看一眼，就会万劫不复。
鬼肘低眸：“败的起。”
“嗯。”
北冥烨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凝，鬼肘感觉的出今夜的主子，心情格外的不好，一下子就让人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
那双放空的眼，遥望着远方星辰。
*
隔日，北冥烨的情绪又变得很好。
鬼肘驾马车的时候，他就坐在他身旁，依旧露传闻中那般风度翩翩，仁和宽厚。
“休息的可好？”
“谢二公子关心，属下休息的很好。”鬼肘直视前方，没有去看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天气变冷了，出门可得多穿几件衣服。”北冥烨略作关心，就进了马车。
“是，属下明白。”
鬼肘的脸色没有变化，握着缰绳的手却微微的在发抖，鬓角渗出了些许冷汗，他迟疑的伸手去擦拭了一下。
抬眸时，和骑马在旁边跟随的林嘉阳眼神对视了一眼。
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配上那张苍白的跟病患似的脸，让鬼肘瞳孔一缩。
*
北冥锡还在路上的这一天。
海军新兵被赫连云露虐的嗷嗷叫。
经过昨夜那一场杀鸡儆猴的大戏，和她发生争执的杨嵘没有下水的资格，被欧阳将军压在一旁蒙声不吭。
而剩下的千人因为赫连云露的吩咐，直接被人扯断了救命的渡河护腰绳索。
人人负重几十斤，手，腿，腰间，皆有装备。
他们被要求下水试炼。
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河，还有远方那黑沉沉的乌云，穿着渡衣的将士们有序下水，下水前，发出阵阵哀嚎。
而他们在哀嚎的时候，却不知道水下埋伏这一群可以随时取他们性命的“水鬼。”
蘼暖儿躲在芦苇丛后，屏住呼吸，像是一条美人鱼，在水底，灵活的不得了。
朝着目标任务杨嵘看了一眼，轻轻的勾唇，深吸了一口气，埋头沉入了河流深处。
*
“啊，有鬼！谁在抓我的脚！”
“啊，救命啊，水底下有人！”
激烈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水里仿佛鳄鱼扑食一般的惨烈，激烈的扑腾，水面顿时浑浊了，本来就幽暗泛绿的湖，此时噗通噗通的水花荡漾声此起彼伏。
拼命往回游的人全部遭遇到了伏击。
尖叫声，打斗声，手掀开水花的破水声，混着压抑的轻喘声。
暗夜，一切感官和听觉都被成倍的放大。
水里不过是几个人，就逼得百余人步步为营，不敢轻易越河。
背着重的要命的装备，偷袭的人只要擒住他们的头。
死命的渡河将士往水里压，没几秒，就可以死一个人。
但是显然这样的事故没有发生。
那几个暗流中看不清身影的南疆尖兵配合默契，虚虚实实，一会儿从这里冒出个头，偷袭一个。
一会儿又从那里冒出个头，又偷袭一个。
偏偏是这样明晃晃的挑衅，让百人新兵团憋屈极了，想要出手，可是一旦耗能，死的能快。
这南疆尖兵体力彪悍，你不跟他强抗还好，一旦反击，他就抓着你打。
其中典范，以杨嵘为最。
难得浮出水面，又被人一脚踹了，杨嵘憋屈极了，在水中艰难的抓住了踹他人的脚。
*
蘼暖儿在水下的身子极其的灵活，逗着杨嵘跟玩儿似的，周旋了很久，她还没有吃力的感觉。
只是这人实在是跟水下鲨鱼似的，太大块头了。
想哭。
打人好疼啊。
“可算抓到你了，小爷卸了你的腿！妈的！”
杨嵘气的跃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又潜了回去。
杨嵘动了真格，蘼暖儿却像是玩似的，在水里翻了个滚，转身，又是一脚。
砰~
水下动作，没有迟疑和停顿，转身就是一顿暴击。
蘼暖儿发现自己踹到了什么的时候，愣了一下，立马开溜，长腿一踹，踏水而走。
杨嵘浑身一颤，对方一脚踹在了他男性的骄傲上，震的他浑身抽搐了几下，浮出水面大口的喘气。
“你……你，这个畜生。想让小爷断子绝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