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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八个人,都是身份声誉高人一等的武林名人,却是在两个小姑娘的面前一而再的失手了。
两女笑谈伤人的神情,也实在令人受不了。
天地一笔更是受不了,因为景春莺是他的晚辈,居然没把他放在眼下,难怪他怒火焚心。
哼了一声,天地一笔拦住愤怒抢出的两位同伴,独自上前向尚未退出的飞燕杨娟逐渐的接近。
“你走开,我要问问她姓景的小泼妇。”他阴森冷做地向挡路的飞燕挥手赶人:
“真是年头大变”
“连你这种自命不凡的所谓名宿高人也在变,年头大变又何怪哉?”飞燕不让开,出言讽刺:“你与景姑娘的老爹颇有交情,你背叛了她老爹。再用小泼妇三个字来咒骂她,是你变呢?抑或是她”
“没你的事!滚开!”天地一笔暴怒地叱喝,右手大袖一抖,是风乍起,像狂飚般的向飞燕涌去。
飞燕粉脸一沉,动人的笑容消失了,双手一拂一抖,身形突然急进,袖风刮得她裙袂飘举。
她凌风上扑,纤掌闪电似的光临天地一笔的面门,食指与无名指微屈,目标是他的双目。
奇异的劲气及体,天地一笔吃了一惊,强劲的袖风无功,他已经感到惊讶,幸而早怀戒心。不然飞燕这一手很可能得手。
一声沉喝,他挫身双手上绞,金绞剪要硬接到了眼前的纤手,双手成了坚如金铁铸造的铁手。
可是,飞燕攻出的右掌突然停顿,左掌已趁隙从下方吐出。
神奇的掌力骤然像山洪般暴发,好快好猛烈,掌劲及体方发出令人心惊的怪响,令人防不胜防。
砰一声怪响,天地一笔腰腹挨了沉重一击,马步一乱,倒退八尺几乎摔倒,脸色突然变苍白泛青。
“凭你这点点修为,居然排名武林十大高手第六。”飞燕冷冷地说:“果真是浪得虚名可耻可悲。”
天地一笔大吃一惊,这一掌挨得真冤枉,料错了对方的主攻方向,真不该用双手接对方的一手的。
“杨姐,你怎么抢我的生意呀!”景春莺走近提出了抗议:“这一场应该是让我来吧!”
“小妹妹,他是冲我而来的。”飞燕提出反驳说:“我就是看他这张嘴脸不顺眼,不要和我争,瞧!他威震武林的天地一笔掏出来了。”
天地一笔果然羞怒难当,拔出了锋尖光芒耀目的判官笔,鹰目中杀气怒涌。
一直就走在最后的一位灰袍中年人,怪眼中涌现奇异的光芒,突然举步上前,拉住了天地一笔的手臂,顿首示意不可冲动,然后向飞燕接近。
“你就是飞燕杨姑娘?名不虚传。”灰袍人微笑,伸手撩起袍袂,慢慢掖在腰带上说:“姑娘刚才那一掌,已到了阳极阴生的化境,掌上的红光已隐,修为已经突破不可能境界,可喜可贺。”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飞燕眼神一动:“是不是认识我的碎玉掌?”
“哈哈!老夫说过碎玉掌吗?那是”
“那是无双秀士的绝学,本姑娘在他那儿学过”
“哈哈!姑娘是欲盖弥彰,碎玉掌即使火候已修至十成,也不可能在冯堡主已功行全身时,把他一掌震退八尺外。姑娘,你不姓杨”
一旁的景春莺,突然身形一晃,向下一栽,倒下便寂然不动,像是死了。
飞燕大吃一惊,突然感到眼前发黑,头重脚轻,摇摇欲倒。
“搜魂天君”她全力惊呼,向下一仆。
一名青衫人,身形急闪,到了景春莺倒下处,毫无戒心地伸手要将人抓起。
“钓到了大鱼”这人兴奋地大叫,俯身便抓。
昏迷不醒的景春莺星目乍睁,左手疾抬,半分不差地扣住了青衫人的右肘,右掌连连挥出。
“噼啪噼啪!”四记正反阴阳耳光暴响。
变化太快太突然,连一旁的搜魂天君也没看清变化,更无法抢救。
“砰!”青衫人飞抛出丈外,滚了两滚鬼叫连天。
景春莺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搜魂天君身左,剑已在手,锋尖抵在对方的左胁上。
“你”搜魂天君骇然变色,僵住了。
天地一笔几个人,目定口呆心惊胆跳。
“你栽在你自己手上的。”景春莺风目中涌起浓浓的杀机:“当你抄起袍袂时,我便发现你藏在袂缝中的搜魂喷毒管了。妖道,你该知道所喷出的毒粉功效如何,本姑娘倒下的时间,是不是快了些?你这搜魂奇毒并不可能入鼻即昏,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贫贫道的身身份?”
“因为家父已经问出口供,知道柏大空身边,隐伏着一群可怕的魔枭。你虽然化装易容,但搜魂喷管暴露了你的身份。柏大空自以为聪明,却勿略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明训。他是一个侠义道风云人物,暗中结合了一大群为世人所不齿的凶枭。阴谋是-瞒不了人的,所以本姑娘有最堂皇的藉口,来诛戮你们这些魔枭与狼狈为奸的假侠义高手名宿。”
“你贫道要求公平一决”
“你已经不配要求了。”景春莺语音冷酷无比:“你已经无耻地用搜魂毒粉来暗算人。”
“贫道呃”剑无情地从肋骨缝中贯入,入体四寸以上。剑一拂,按魂天君狂叫一声,摔跌出丈外,挣扎难起。
“这是冷血的谋杀!”天地一笔厉叫:“景姑娘,你是侠义道”
“闭上你的狗嘴!”景春莺口不择言暴叱;“你呢?你这无耻的老狗,居然与搜魂天君这种宇内人神共弃的恶魔走在一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地一笔愤怒如狂,挺笔恶狠狠地向前逼进。
“我一定截断你一手一脚,再拷问口供。”景春莺声色俱厉,剑起处龙吟隐隐:
“你是柏大空的心腹,所知道的秘密一定比别人多。冲上来,老狗!”
“救救”挺起上半身的搜魂天君狂叫。
一名青衣人飞跃而至,伸手相扶。
“把飞燕带走”搜魂天君吃力地叫:“十分重重要,她她是”
昏倒在地的飞燕,突然贴地飞射而至,有如电光一闪,双手齐出,打击似雷霆,手下绝情。
“喂”青衣人骤不防地,天灵盖挨了致命一掌,向下仆倒。
飞燕的右手,劈在搜魂天君的耳门上,一击即昏倒在地上,夹领拖着人向后急退出三丈外。
本来想扑上攻击的天地一笔大惊,糟了,八个人来,已经有一半人死伤,再拖下去,不全军覆没才怪。
同时,他发觉自己的心虚极为不利,已经没有信心,景春莺剑上的气势已经压倒了自己。
“我会去找令尊理论。”他打退堂鼓,心虚地后退:“要令尊还找公道。哼!我要把受伤的人带走。”
“家父会用剑还你公道。”景春莺停止不进:“对付你们这种无义无耻的贱狗,家父决不手下留情,你去吧!这次饶你。”
“谁也休想活着离开。”一脚踏住按魂天君的飞燕厉声说:“景小妹,你可不要送人情。对付这种贱狗,唯一的办法是杀光他们,永绝后患。”
不远处的院门口,四侍女正飞奔而出。
后面,跟出四名骠捍的大汉。
天地一笔大骇,举手一挥,转身飞掠而走,不再理会同伴的死活了。
还算不错,两个受伤的同伴跟来了。
景春莺瞥了院门一眼,发觉四名大汉中没有晁凌风,叹了口气,收剑就走了。
飞燕拖了搜魂天君便走,凤目中冷电四射。
“可弄到一个重要活口了。”她喃喃地说:“这恶道鬼迷心窍,居然在我面前玩起毒来了。一次上当一次乖,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晁凌风坐在长堤的大柳树下,眺望江上往来的船只,神情显得特别悠闲。
一旁出现公冶纤纤明艳照人的倩影,小蛮腰上居然没佩剑。
她想上前招呼,却又脚下迟疑,羞怯怯的神情十分可爱,一点也不像往日一样娇横自负了。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久久,晁凌风终于打破沉寂向她注目招呼:“你就说吧!
不要伯,我不会吃人的,是好是歹我都不会怪你。”
“我我我”公冶纤纤怯怯地走近,期期艾艾地说:“我想请请你到舍下”
“呵呵呵”晁凌风突然大笑。
“晁爷,我我好笑吗?”她怯怯的神情消失了,换上了惊讶。
“硬的不行来软的,好转变。”晁凌风玩世的神情显而易见:“是不是想知道我重返府城的用意?你达到目的了,因为我从你口中,证实了三江船行的血案,我已经插不上手追究,只好转回来冷眼旁观另一场把戏。”
“另一场把戏?”她惑然。
“是呀!令人觉得值得一看的把戏。”
“你是说”
“江湖领导权争夺的老把戏。呵呵!公冶姑娘,柏大空一定拒绝将黑煞星金坤,交给我追查,对不对?”
“这是的,柏大侠要追查其中内情。”她点头承认:“家父也觉得需要深入追凶,所以希望和你谈谈”
“谈什么呢?希望我替你们找出冉少堂主冉世纶?”
“我不大清楚”
“呵呵!你应该清楚,你们已失去太极堂重要人物藏匿的线索,想利用我出面。请回去告诉柏大空,他太聪明,也笨。我不会放弃我的侦查方向,不会冒失找冉少堂主,指着冉世纶的鼻子说他是主谋,我要向黑煞星亲自讯问才放心。柏大空利用你这位美人,想引我进他的天罗地网,真是妙想天开,他打错主意了,哈哈”“你怎么”她要冒火了。
晁凌风跃起,露出登徒子态度,邪邪地一笑,出其不意快速地在对方白嫩的粉颊上拧了一把,一声轻笑,一掠三丈,向府城如飞而去。
冷剑景青云几个人,离开了宾阳老店。
他们匆匆出了武胜门,消失在城北的郊野。
两个跟踪的眼线,也消失在城外。
受伤最重的紫霄散仙,离城时竟然健步如飞,可知伤势已经无妨,武当的丹药果然非常了不起。
他们在新河洲的一座农舍住下了。
这附近,也就是晁凌风受到高手埋伏攻击,凶手被人灭口的地方。
他们并不打算躲起来,景春莺就是从这里独自前往东湖,她找到飞燕希望能见到了晁凌风。
她却失望地绕城郊小径,匆匆返回农舍。
她返回后不足半个时辰,十余名气势汹汹的男女,便出现在农舍前,可知这些人是接到天地一笔的信息,才追踪而至。
十二个男女中,没有天地一笔,领队的人,却是西极神熊葛雄;武林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八的风云人物,葛天龙的老爹。
腰胁裹了伤巾的葛天龙,跟在乃父身后,气色甚差,但行动依然灵活,可知景春莺给他的一剑,并没造成严重的伤害。
一位青衫中年佩剑人上前,正将手伸出叩门,门却悄然而启,佩了剑的冷剑景青云当门而立。
“诸位消息果然灵通,请进。”冷剑泰然迎客;西极神熊哼了一声,站在院子里像是吃了一桶火药。
“景老兄,最好到外面来说。”西极神熊的话,更是充满火药味。
“呵呵!葛兄来势汹汹,看样子,交情已付流水,的确没有在屋子里坐下的必要了。”
冷剑毫不激动地说.迈步而出。
他后面,妻女、电剑,一家亲友跟出来了。
看清了西极神熊身后的十名男女,冷剑仅皱了皱眉头,但女飞卫与电剑的脸上,却变了颜色,又惊又怒。
“今早所发生的事,景兄大概不需兄弟浪费唇舌了。”西极神熊镇静下来了,语气中的火药味淡了些,怪眼狠盯着微微冷笑的景春眼。
“哦!你是说小洪山镇太极堂废坛,以及东湖路家的事?”冷剑景青云也开始冷笑。
“令嫒的行事”
“景某当然负责。”冷剑脸色一沉,不怒而威。
“那是说,是景兄所授意的了。”
“也未尝不可。”冷剑虎目怒睁:“俗语说,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可是,世风日下,人还没死呢!诸位便一切都丢开了,而你们居然一点也不感到可耻。令郎与一指高升、九幽吊客那种世所不齿的凶魔歹徒,五个人无耻地向小女递剑。在东湖路家,天地一笔位高辈尊,也带着搜魂天君那种狗都不吃的货色,向小女无情地出手攻击。哼!
你还有脸在这里向我称兄道弟?你已经够不要脸了。你投靠柏大空没几天,什么无耻的事都可以做出来了!你身后那三位两尊一残,二十年前便已是侠义道誓不两立的死仇大敌,目下各地官府的档案中,足有三百件以上的如山血案。你,你怎么有脸带他们出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呸!狗都不如的东西。”
侠义道宇内五大高手,与武林十高手,都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出来的所谓正道高手名宿,并不包括邪魔外道在内。
邪魔外道不敢堂堂正正站出来称英雄道好汉,尤其是那些有罪案在身的人。
至于邪魔外道的武功修为,可不比五大高手十高手差,以天绝谷主血手天绝郝天绝来说,就不比排名第一的冷剑差。
二十年前侠义道群雄攻破天绝谷,集合天下侠义道的高手名宿同时进袭,声势之庞大空前绝后,也奈何不了天绝谷一谷之众,不但血手天绝从谷脱身,手下四大使者也全身而走。
以冷剑为首的数十名侠义道高手,凭的仅是人多势众而已,也仅能毁去天绝谷的建筑,连一个稍具声威的重要人物也除不了。
两尊一残,正是比四大邪魔更令武林朋友害怕的高手中的高于,江湖中提起两尊一残的名号,确是心胆俱寒。
鬼尊弓同、魅尊惠梅姑、百残管独,全都是血腥满手的凶残恶毒邪魔外道,武功深不可测的血腥杀手。
他们活了将近一甲子年纪,真不知造了多少令人掠怖的血案,白道人士恨之入骨,却又无奈他们何。
骂得很毒,西极神熊居然受得了,只是脸上红白不定,毕竟还有点羞耻心。
“景兄,话不是这样说。”西极神熊口气软了:“为了对付天绝谷主,不能蹈二十年前的覆辙,必须结合天下各路高手,不分正邪共除此獠,这就是柏老哥比你高明的地方,连两尊一残也愿意为此次行动尽力,兄弟认为”
“你认为理直气壮?你已经把自己的良心正义丢给狗吃了。”冷剑毫不容情地指责:
“亏你怎么能说得出口?哼!你们不是已经表明了,要和血手天绝和平共存吗?”
“那只是一种策略,兵不厌诈,表面上谈和,骨子里早有歼灭的准备,只要查出郝老魔的藏匿处,就可以出其不意,一举铲除他们”
“所以,你们要派那些隐身在暗处的人,大举袭击宾阳老店,想先铲除景某这些人吗?”
“景兄,有你在,实在妨碍柏老哥的大计,柏老哥只想赶诸位离境,决无铲除诸位老朋友的意思。”
“哈哈!高论高论,我景青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居然被你们看成笨驴,可悲!阁下带了大批高手前来示威,有话你就快说吧:““接回一指高升和搜魂天君,取回犬子的铁爪。”西极神熊声色俱厉:“令嫒如此任性妄为”
“口供已经取得,本姑娘给你了断。”景春莺抢出沉声说,举手一挥。
屋内出来两位侍女,一个押着神色委顿的一指高升,一个提着葛天龙的铁爪套,将人推倒,爪套也往地上一丢,冷然后退。
“救我”一指高升嘎声厉叫。
“一指高升已招出柏大空的一切毒谋,破了他的气门饶他一死。”景春莺美丽的面庞布满煞气;“搜魂天君被飞燕杨娟擒走的,天地一笔应该知道该向谁讨人。人和爪交给你们带走.走了就不要再来。家父不管你们的无耻勾当,你们也不要来打扰家父与天绝谷主,堂堂正正了断的行事,你们可以走了。”
“可恶!”西极神熊怒吼着:“景青云,你就这样任由令嫒在长辈面前胡说八道撒野吗?”
“这叫做自取其辱。”景春莺语利如刀:“你本来就没有做长辈的风度,只是一个见利忘义,趋炎附势不值一文的小人,一群野心勃勃的垃圾结合”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泼妇,老夫”西极神熊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举步冲出。
魅尊鸟爪似的怪手一伸,挡住了愤怒如狂的西极神熊,轻拂着手中的两尺二寸乌光闪亮铁如意。怪眼中闪烁着慑人心魄的厉光,青裙飘动,眨眼间便远出三丈,身形乍隐乍现,速度骇人听闻,到了景春莺身前八尺左右。
“小泼妇,你骂人骂得真够刻毒。”老太婆的语音冷森刺耳:“老身就算是垃圾吧!
你如果收拾不了我,我就会埋葬了你。老身横行天下四十寒暑,没有人胆敢用这种猖狂的话来侮辱老身”
“现在,你看到一个人了。”景春莺的手落在剑把上:“你如果想吓唬我,我会掩埋垃圾费不了多少劲。”
所有的人,皆被景春莺无所畏惧的神态,激怒得愤火中烧,也被她的胆气所惊慑。
一声刺耳的咒骂从魅尊口中发出,如意乌光一闪,走中宫直指姑娘的胸口,有如电光一闪。
相距约八尺,如意长两尺二寸,加上手臂的三尺长度,只要向前踏出一步,便可伸及姑娘的高耸酥胸,快极。
剑鸣入耳,剑尖已神乎其神地迫近魅尊的右肘附近。
似乎,姑娘要快了一刹那,因为她需要拔剑的时间,按理她不可能来得及拔剑,除了急退决无生路。
可是,她不但拔出剑,而且更快地反击。
魅尊骇然一震,本能地闪退,如意撤招封剑,反应之快,似乎在这种年纪的老女人,绝不可能如此快捷的。
剑光疾沉疾吐!
如意一封走空,锋尖化虹,然后斜掠而出!
旁观的人根本无法看清变化,但觉剑光闪烁,人影中分,如此而已。
这瞬间,鬼尊弓同人似流光从中锲入!
半途出现了火红色的武林凶器血剑,有如火龙横空,向身形尚未稳住的景春莺集中汇聚。
斜刺里射来一道耀目的长虹,冷剑景青云电射而至!
“铮!”
一声龙吟,一白一红两支剑骤然分开!
“无耻!”身影倏止的景青云咒骂。
鬼尊斜震出丈外,火红色的血剑缓慢下垂,鬼脸上苍白失血,有冷汗沁出,鬼眼凶光一敛。
侧方,魅尊的左手掩住右肋,有血从指缝中流出,身形摇摇欲坠。
假使鬼尊抢出慢了一刹那,魅尊很可能让景姑娘补上致命的一剑。
景姑娘哼了一声,举剑向鬼尊迈进。
“两尊一残,如此而已。”景姑娘凤目中杀气怒涌:“我魔莺今天替你们在江湖上除名了!”
一照面便伤了凶名昭著的魅尊,她的话没有人觉得是在吹牛,事实上,魅尊已经在她的剑下除名了。
鬼尊虽然不曾受伤,也浚接下冷剑的一剑截击。这时看景春莺逼近的气势极为凌厉,难免有点虚,本能地向自己人列阵处缓缓后退,手中火红色的怪剑,发出阵阵震吟,内力御剑的现象显而易见。
景春莺的剑上,似乎没发出异象,平平凡凡,不像曾经注入内力。
魅尊已经退出,退至一旁由一名中年妇人,帮助处理右肋不算严重的伤势。
西极神熊已看出不妙,再不发动可就嫌晚啦!自己这一面的人,恐将被对方逐一铲除,一比一,自己这一方面的人决难讨好。
一声沉叱,西极神熊撤出威震武林的虎爪。
这也是发动攻击的信号,希望在最短期间内,把正主儿冷剑摆平,其他的人不必耽心,何况夜游神陆光几个人并未现身,一定还躲在农舍里,即使这时出现,也来不及抢救。
十二个人,连正在裹伤的魅尊,全部发疯似的向前疾冲,情急拼命了,主要的目标,指向在旁替爱女戒备的冷剑,西极神熊的虎爪最先到达。
百残管独的目标是景春莺,要帮助鬼尊。
景春莺恰好在这瞬间,闪电似的猛扑鬼尊。
鬼尊的朱红色怪剑,涌起火红色的绵密剑网!
剑气进发中,采用后退防卫,意在封住景姑娘鬼神莫测的剑势。让同伴及时行致命一击。
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档,景春茸的神奇剑虹连闪两次,透网吞吐,随即挟雷霆万钧之威,斜锲入百残管独急攻而来的铁骨扇影内,无可抗拒的剑气骤然进爆,传出可怖的撕裂肉体怪响。
响起一声娇叱,剑虹贯入第三个冲来的中年人小腹,景春莺的身影似流光,如逸电,到了第四个人身旁。
第四个冲来的人是魅尊,竟然不曾发现景春莺近身,如意还来不及挥出自保,剑已贯入右助。
是同一部位,这次不是轻伤了,剑入体半尺,直透内腑。
“嗯”老女人闷声叫,如意脱身坠地,惊怖地用目光寻找景姑娘的身影,看到景姑娘已远在三丈外,正一剑刺入另一个中年道装同伴的心坎。
四个人先后仆倒,两尊一残同时死在景姑娘剑下。
电剑与女飞卫,双剑交叉攻击,势如雨打残花,策应冷剑主攻,由景春莺趁隙收买人命。
四支剑结成无可克当的致命电霆,配合得神鬼莫测,奇正相生千变万化,把潮水般涌来的十二个人杀得七零八落,两冲错便消灭了四分之三,说惨真惨。
农舍门口,夜游神、紫霄散仙、定一刀、游僧、两侍女和六名随从,背手而立袖手旁观,不住摇头叹息。
冷剑发出一声低叱,剑气乍消,人影急退。
十具尸体散布四周,有三具仍在抽搐。
斗场中。站着三个人。
死剩下西极神熊父子,并肩而立脸无人色。
景春莺在他们面前丈余屹立,血迹斑斑的长剑前伸,脸色阴冷,呼吸平稳,似乎刚才并没损耗多少精力。
“留你们一个人回去报信。”她语气阴森冷酷无比:“对付你们这种卑鄙无耻的无义猪狗,留一个人已经够仁慈了,你父子谁回去见柏大空?”
“景景青云,你你你”西服神熊向远在三丈外的冷剑厉叫,声如鬼哭:
“你杀光了我我的人,你”“大概是的。”冷剑木无表情地收剑说。
“你是侠义道朋友的仁义领袖”
“哦!我是吗?不是柏大空?”
“你你这种残暴手段”
“你这人真无耻,我实在没料到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十二比四,发动的人是你,竟然指责景某残暴!称怎么说得出口?老天爷!我可伶你、”
“这是一个世间最无耻的人,何必听他叫屈?”电剑扭头便走,懒得看结果了。
冷剑夫妇也冷冷一笑,转身向农舍举步。
“景青云”西极神熊不死心全力大叫:“你这样做,断送了一世的侠名”
“葛老狗,不必浪费口舌了。”景春莺沉声说:“家父的侠名,已经被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野心家葬送了!今后荆门山庄景家不再奢言行侠!举起你的虎爪,为你的生死全力挣扎吧!冲上来!你这懦夫!”
虎爪在怒吼声中,挟罡风劲气进攻。
葛天龙的剑,也从旁策应猛攻景姑娘的左胁背,父子俩配合得恰到好处,剑爪同时汇聚,风声乍起。
景姑娘的剑反而收回隐于肘后,身形似逸电流光,在剑光爪影中飘忽闪动,有惊无险地避过了父子俩十余招狂攻,绕走移位奇快绝伦。
蓦地,出现另一道剑芒,有如电光一闪,随即逸出两丈外,风止雷息,人影急剧中分。
“呃”西极神熊闷声叫,直冲出丈外,左肋血染衣裤。一片猩红,血出得大多太快,表示肋部中剑,刨口又大又深。
葛天龙斜退出两丈左右,脸色死灰。
“你这位排名第八的高手名宿,其实接不下本姑娘多少招。”姑娘收剑后退,脸色冷森:“葛天龙,留你回去报信,你走吧!”
砰一声大震,西极神熊倒了。
葛天龙咬牙切齿收剑,背起乃父仍在抽搐即将断气的身躯,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号,吃力地踉跄而走。
一位随从站在树下看守尸体,等候柏大空派人来善后,目光留意着前面的小径,派来的人应该快到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令随从大吃一惊。
这位随从是荆门山庄的高手,平时负责女飞卫的警卫,居然被人不知不觉地接近身后,难怪会大吃一惊。
人转过身来,剑已在手。
随从又是一惊,是一个老态龙钟的村夫,干枯的面孔,寒酸的村夫短衣破裤,除了一双半闭半台的眼睛略带生气之外,可以说已经是入土大半的朽人。
“咦!你你是怎么来的?”随从吃惊地问,接着脸一红,收剑入鞘。面对一个老朽村夫,手中有剑耀武扬威,像话吗?
五六十步外,是静悄悄柴门紧闭的农舍,屋前是晒谷场,两侧是稻田,唯一接近的方向是前面的小径。
奇怪,这老村夫是怎么来的?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老夫就来了。”老村夫指指十具男女尸体:“他们估错了贵庄主父女的实力,尤其料错了景姑娘的武功修为。第一次袭击宾阳客店失败情有可原,这次失败就不可原谅了,算是他们的主事人无知”
“也不见得。”身后传来冷剑的清晰的语音:“事实上,宾阳客店他们是成功的,景某的朋友死伤惨重。因此认为仅需两尊一残,就足以消灭景某这几个残余了。倒是他们的确估错了小女的修为,而且也料错了景某的性情改变,所以失败得很惨。”
“阁下的性情如何改变?”老村夫转身笑问。
“不再死执着侠义的浮名虚誉,保命第一。”冷剑背着手,虎目炯炯不住打量这个貌不惊人的怪村夫。
“老来变性,不是吉兆,呵呵:“老村夫怪笑。
“至少,景某已经保住性命了。”
“能丧心病狂吗?”
“还不至于。”
“你们本来是休戚相关而结合的一群英雄豪杰,没想到反而成了你死我活的死仇大敌,人间世真是奇幻莫测。”老村夫感慨地说:“他们要与天绝谷主和平解决,应该对你会有利。”
“他们必须用景某做牺牲,才能达到目的。等他们如愿赶走景某之后,与天绝谷取得协议。下一步,就是我荆门山庄毁灭的时候。而且,他们与天绝谷主和平解决的诚意只有两分,甚至不到两分。”
“有何根据?”
“目下已经不是正邪之争,已转为江湖霸主之争。主,只许有一个,双雄不并立,早晚会有一个倒下去。所以,景某不能背黑锅,必须与天绝谷主光明正大了断,不牵涉任何名利之争,景某对号令江湖毫无兴趣,不希望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不能忍受他们那些人的手段和阴谋。”
“理由不够充分。”
“哼!在武昌附近暗中活动多年,那群用鬼面具掩去本来面孔的人,就是他们最具力量的争霸本钱,景某已经查出一些线索。当需要时,他们会动用这批人的,必要时不但用来对付我荆门山庄,也可以用来对付天绝谷主。如果我所料不差,不久之后,就会由这些人来对付我了。”
“你还不够聪明。”老村夫摇头苦笑。
“怎么说?”
“你知道他们网罗青龙帮的目的吗?”
“知道,青龙帮人手众多,消息灵通,无孔不入,景某摆脱不了他们的追踪,就是青龙帮的眼线发挥了作用。利用这个大江两岸最强大的黑道组织,逐鹿江湖霸主的事已成功了一半。”
“所以你不够聪明。”老村夫说:“青龙帮沿岸大埠每一分舵,设有一组最具威力的雷霆小组。他们在江上追逐仇家有如雷霆般迅疾,每个人都是神箭手,在江上风涛中,射断百步外的帆索轻而易举。用这些人集中对付你们这些侠义英雄或江湖绝顶高手,结果会如何?你想想看?”
“这””冷剑一怔,脸色一变。
“快船传信已经远出数百里外,集中雷霆小组的命令,已由龙王帮主发出,岳州与九江两分舵的人,已在昨晚到达,与武昌分舵的一组配合,三组人不下百名之多,用来对付你们十几个人,足有八成胜算。这就是柏大空暗中策划多年,终于大功告成的目标。
今晚,如果你们还在这里逗留,明早你们将和这些尸体一样,摆放在这里等人收拾了。
阁下。好自为之。”
老村夫再苦笑一声,摇摇晃晃要死不活地走了。
冷剑与随从目送老村夫的背影发怔,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庄主,及早为谋。”随从悚然地说:“没有人能在百名箭手攒射下侥幸逃得性命。”
“还来得及。”冷剑说:“奇怪,这人是何来路?化装易容术精湛无匹,高明极了。”
“反正是友非敌,错不了。”随从肯定地说。
“不必理会尸体了,进屋去准备。”冷剑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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