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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劲相交,周围立时尘烟弥漫,枯叶纷飞。产生出的强烈旋劲割的江暮云肌肤生疼,双目难睁,不由得往赵普胜身后躲去。
帖木儿不花连退数步,强压住紊乱的气血。这才一招,他已显处下风。
白衣人落下的一瞬间,李思齐的长剑化作一道长虹向他奔袭而来,却被赵普胜扬出的石子迫得中途变了招。
赵普胜讥讽道:“想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以众欺寡?你干脆多调些士兵,强攻总管府得了。”
正说着,哈麻带着大队人马铿锵有力地进入了总管府,里外围了个严实。
帖木儿不花瞪了李思齐一眼,显然是面子上过不去,怒道:“谁都不许出手!”
遂又凝视起白衣人,见对方不过中年,却有如此深不见底的功力。放眼江湖,也是寥寥无几,可偏偏就眼生的很。
“阁下到底何人?要穿云琴又有何用?”
白衣人淡淡道:“穿云琴本乃前朝杨贵妃所有。杨琏真迦老贼屡盗诸陵,践踏前朝帝王尊严,辱江南百姓之意,我只是取琴再厚葬之,以宽帝王在天之灵罢了。”
“哼,说的好听,众多奇珍异宝,却为何又单单只要穿云琴一件?
白衣人冷冷道:“王爷若再要替杨琏真迦受过,休怪在下无情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无情!”
宣让王忽一提真气,轻踏枯叶,双拳齐出,点点拳影将白衣人罩于其中,刚猛至极。
古通今赞道:“看不出宣让王竟能将大小门派的多种武功很好地融合连贯起来,倒也绝非杂乱无章。”
赵普胜不屑一顾道:“杂而不精,不如专供一术。”
白衣人冷哼一声,身形却化作一道影子,如鬼魅般穿梭于似*般的急攻中,时而以掌轻拍,时而又以强横的劲气带离对手攻击线路,用诸般巧劲卸去了帖木儿不花的刚猛。
帖木儿不花不禁又急又怒,自己屡屡就要命中白衣人要害,可对手如同先知先觉一般,已然料到他的下招。外人看来,白衣人每每似在棋行险招;可在他看来,白衣人更像是在作弄他。
“白衣大哥不要紧吗?”江暮云见白衣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不由担忧道。
赵普胜笃定道:“小子,高手对决,就如同在棋盘上对弈一般,不是看一时的得势。若所下的每一着不仅能克制对手当前的招式,而且还遏制住了他的下一步,那么胜券基本就已在握。大凡武功登峰造极者,都能通过心神去感受周围一丝一毫的变化,从而作出最有效的决策,把握最有利的战机。所以,照我看来,宣让王已呈强弩之末。”
果然,赵普胜话音刚落——
“蓬!”
“蓬!”
连续对接两掌,帖木儿不花口喷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白衣人却是不退反欺,半空身形急旋,以凌厉的指风点了帖木儿不花的数处穴道,一脚将其踢给了赵普胜。
赵普胜腾身而起,牢牢接住。
“赵兄,可要看护好了!”
“哈,我老赵真是责任重大!不过贤弟出马,真乃事半功倍!”
江暮云看着激斗过后的白衣人依然风度翩翩,神情自若,心中真是羡煞。与之相比,高彬之辈完全就不入流,更别提烧杀李子村的那帮盗匪了。
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谁都不敢再有妄动,要知道宣让王的武功比之他们更胜一筹,可实际上没有捱过白衣人两招。
救子心切的哈麻威吓道:“反贼,束手就擒!不然定叫你们葬身乱刀之下!”
赵普胜嗤笑道:“你个臭淫贼,再敢叫嚣,小心老子拧下你两个狗崽子的脑袋当夜壶。”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从水池边的嶙峋怪石上传来。不知何时,怪石上站了一名僧人,腋下夹着一捆黑色布匹,空荡荡的大红色袈裟遮盖住他形如枯槁的身躯,干瘦的面皮上,目光如炬。江暮云一对上僧人的眼神,全身便如遭电击般颤栗。
“穿云琴在此,小兄弟要取的话,老衲大可割让于你,但前提是把三名人质还回。”声音在府苑的每一个角落缭绕,细如蚊呓,却摄人心魂。
江暮云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膜似要被震破了一般,慌忙用手紧紧捂住耳朵。
在场已有不少武林人士暗自运功抵抗。
倒是赵普胜如若无事一般,叹道:“这老不死的淫僧,竟还有脸‘阿弥陀佛’,怕是佛主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就是下了十九层地狱都不为过。”
白衣人飘飞而起,伫立亭榭之顶,与杨琏真迦隔水池而望,朗声道:“在下要取之物,实有两件。”
杨琏真迦道:“小兄弟不妨明说。”
“一是你手中的穿云琴,二便是你的老命!”
白衣人此言一出,闻者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古通今难以置信地对赵普胜道:“杨琏真迦,武尊榜排名第五,你这兄弟莫不是为了名气而不要命了?”
赵普胜不以为然道:“若是成功击杀杨琏真迦老淫贼,我贤弟是否取而代之?”
古通今唏嘘道:“莫说击杀,就是全身而退,也能挤进前十了。”
“就让老衲看看你究竟有何真才实学!敢口出狂言!”
杨琏真迦右手一扬,黑布覆盖下的穿云琴带着强烈的呼啸声径直撞向白衣人。白衣人不动声色地以单掌相迎,掌劲所及,穿云琴竟稳稳停在水池上方,进退不得。
古通今动容道:“好家伙,你贤弟莫非来自番邦?这等绝顶高手,中原武林屈指可数,断无此人。”
赵普胜大声提醒道:“贤弟,切勿毁了穿云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白衣人身形忽旋起,穿云琴在他一卸掌劲,失去平衡后,直往亭顶撞去。众人惊呼声中,白衣人不知使了什么古怪手法,穿云琴竟似长了眼睛一般,不可思议地向上斜飞,落入他手中。
一口真气用尽,白衣人下飘时,抬脚一挑,穿云琴斜下而去,稳稳落于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