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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老大跳过去就想动手,尤不平却赶忙将他拦住道:“前辈,你先别忙着打架,看看二先生中的是什么毒?”
草老大道:“老朽对用毒完全是外行,老二伤得好象不轻。”
尤不平道:“在下略通一些偏方,让我先看看二先生的伤势!”
大汉狞声道:“别说偏方,就算华陀再世,也救不活这个姓草的!”
草老大道:“如果他死了,老夫第一个就拿你!”
大汉道:“等你过了咱们这一关,再说狠话,现在只怕连你自身都难保!”
尤不平在他们说话之际,已极快地喂了草老二一粒蜈蚣珠,并顺势拔出他腿上的毒镖,暗用真力,将他所中的毒从伤口处逼了出来。
大汉见尤不平用手去拔镖,立时又改口道:“小子,你也差不多了!”
尤不平故作不解地道:“什么差不多了,这毒镖取出后,至少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复元!”
大汉阴声道:“两个时辰,他早已被阎王请走了,你再给他陪葬,姓草的倒也不寂寞!”
草老大惊道:“阎王请,你阁下是活阎王方世保?”
方世保冷冷地道:“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凡是被阎王请过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到阎王殿去报到!”
尤不平淡淡地道:“什么叫做阎王请?”
草老大见他手上还拿着那支毒镖,不由大急道:“老弟,那镖上的剧毒就叫做阎王请,中人无救,赶快丢掉它!”
方世保道:“丢掉也没用,除非他那双胳臂也一起砍掉!”
尤不平似乎也有点紧张了,赶忙用力一甩,已把那支毒镖丢到两丈以外,才抚着手道:
“我的偏方专治奇毒,你砍下脑袋,我也不会砍掉这双胳臂!”
方世保道:“老子倒要看看你的偏方”
尤不平耸耸肩道:“姓方的,你的运气真不好,这支镖如果是中在别处,我的偏方一定可以治好,但现在你只好砍下脑袋了!”
方世保一脸都是悲愤之色,他抬起手来想再发毒镖,可是他只做了个姿势,人就跟着倒下了,而且这一倒,永远都爬不起来。
尤不平拍拍手,走到草老二身边,道:“前辈感觉如何?晚辈久闻阎王请为武林一绝,不知道我所配的偏方有没有用?”
草老二站起身,长长吁了口气,道:“岂止有效,简直比仙丹还灵,老朽不但所中的阎王请毒尽解,而且内功也较前充沛不少!”
草老大有些意外地道:“老弟,阎王请中无人数,江湖中还没有听说过谁能配出这种解毒药,你的偏方跟谁学的,有如此之神效?”
尤不平道:“是一个游方和尚,我送他一罐子酒,他就教了我这个偏方。”
草老大神色一动,道:“这和尚能了解阎王请上的毒,应该大有来历!”
尤不平道:“在下从来就投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所以他是什么来历,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野和尚。”
草老大老脸一红,不再开口,尤不平看看站在四周的十四名大汉,又道:“这位大善人似乎架子很大,他既然不肯出来,咱们就只好硬闯了!”
草老二道:“老朽以为这其中有误会,李万户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他没有理由不必自们。”
尤不平道:“二先生和大善人交往,有没有超过三十年的时间?”
草老二道:“那倒没有,老朽也是在蒙阴城认识他的,算起来也有七八年了!”
尤不平道:“七八年的时间不算短,他也许不再是七八年前的大善人了!”
草老二道:“这一点老朽倒可以保证,半个月前,咱们还在蒙阴城见过面”
他刚说到这里,后院里已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两名小童扶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草老二赶忙迎前两步道:“李兄,你是怎么着了,身体好象有些欠安?”
这个人正是李万户李大善人。
他见到草上双飞,急忙挣开两名童子道:“原来是两位草兄大驾光临,你怎么不早点通知老朽”
草老大打断了他的话:“咱们早就通知了,是你李大善人请了一位好教头,他差一点就要了我老二的命!”
李万户又连咳两声道:“草老说的可是方总教头,他功夫虽然不错,但也不是草二兄的对手!”
草老大冷声道:“论武功他也许不行,但他那一手阎王请,江湖中却没有几个人能躲得过!”
李万户道:“什么叫做阎王请?老朽怎么从未听他说过这种东西”
草老大道:“不是东西,是淬上剧毒,可以要人命的暗器!”
李万户啊了一声道:“有这种事,老朽得问问方教头!”
草老大道:“他已经无法回答你的问话了,你既然身体不好,就省点力气吧!”
李万户道:“怎么会呢,我找他问问”他说到这里,一眼瞥见方世保的尸体,不由发出一声惊叫道:“方教头死了,出人命了!”
尤不平冷冷地道:“死的人不止方世保一个,还有千面双魔也在大善人的屋子里!”
李万户脸色一变,道:“真的?蒙阴城一向很平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尤不平道:“这只是很平常的小事,大善人只要肯花钱,在下就有办法消灾!”
李万户看了尤不平一眼,道:“你这位老弟名是”
草老二接口道:“他就是镖客,份量够吧?”
李万户一怔道:“原来是尤大侠,太好了,太好了!”
尤不平道:“在下自己送上门来,当然是太好了!”
李万户似乎听不出他话中另有含意,又道:“尤侠士如不是亲自驾临,老朽还难得有机会亲自拜见。”
尤不平道:“难得大善人看得起,在下此来也正是为了银子。”
李万户道:“小问题,老弟需要多少,你只要开口就行了!”
尤不平道:“不多,在下想向大善人暂借五千万两黄金,但我负责替你摆平三条人命案!”
李万户跳起来道:“老朽全部家当也不值一千万两黄金,老弟开的数目大大了!”
尤不平道:“一点也不大,在下给大善人看样东西,五千万两黄金就不算多了!”
他说着从怀巾掏出一纸包递了过去。
李万户接过纸包打开一看,见里面除了半段飞镖,还有几行小字。
他看完不由脸色大变,道:“老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这上面所说的人,绝不是我!”
尤不平道:“五年前我经过蒙阴,对大善人虽有点怀疑,但不敢肯定,方世保一出手,已等于告诉了我答案。”
李万户道:“方世保我请来还不到三个月,对过去的行为一无所知。”
尤不平道:“你自己的行为,你总该知道吧,至少你右臂上的伤疤还在!”
李万户神色一动道:“老弟和那个人是怎么称呼?”
尤不平道:“他就是先父,不过你尽可放心,我绝不会找你报仇。”
李万户道:“你的来意,是为了银子?”
尤不平道:“你拿出五千万两黄金,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李万户乘着尤不平说话之际,右手疾抬,三支飞镖已成品字形飞出。
飞镖来势虽疾,但到了尤不平身前三尺,却自动地跌落地面。
草老二看得几乎跳起来道:“李老儿,你也会发阎王请?”
李万户苦笑道:“老夫虽也学过几天,却不知它们就是阎王请!”
尤不乎道:“大善人上了年纪,却不该再学这种暗器的,象你这样腕力,在江湖中连个不入流小混混也伤不到。”
李万户说:“老弟说的是,老朽确是老了,而且也不是练武的料子。”
尤不平道:“大善人如果真能想得开,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咱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李万户想了一下,道:“老朽实在筹不出五千万两黄金,我去同内人商量一下,也许她能想出办法来!”
尤不平道:“在下还有急事,不便久等,李先生可以派这两位小兄弟去把夫人请出来。”
他说着,伸手一指“当”的一声,在他和两名小童之间,又落下两支飞镖。
李万户脸色疾变,尤不平却笑笑道:“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练武的料子,还是快去把老夫人请出来吧!”
两名小童低下头不敢开口,李万户已走到二人身前,低声说了一阵。
二人应声而去,没有好久,他们就各捧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
李万户干笑一声道:“内人已筹足五千万两黄金,请老弟点收!”
尤不平朝小童手中盘子看了一眼,却耸了耸肩道:“用不着数,我相信大善人不会偷斤减两的,而镖客的规矩,是从来不数银票,也从来没有人敢少付过。过去,曾有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少算七两银子,事后我发现了,他们却赔出七千万两!”
李万户苦笑道:“老弟这种处罚的方式,似乎太苛刻了一点!”
尤不平道:“镖客的招牌,是绝不容许破坏的,那两个家伙都是土财主,我就是再加七千万两,他们也得乖乖地照付”
他口中说着话,人已到了小童的背后,还伸手在二人身上轻轻各拍一下,道:“两位小兄弟辛苦了,铺在盘底上的十万两银票,算是送给你们的跑腿钱。”
二童还在怔神,银票已经到了尤不平的怀中。他们脸上惊色未退,全身却在突然之间不停地颤抖起来。
尤不平笑笑道:“小兄弟,你们紧张什么,任务虽然没有完成,大善人并不会责怪你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二童突然口喷鲜血,倒地绝气。
这一来连尤不平也有些意外。
但李万户却找到了借口,厉声道:“尤不平,你的手段太残忍了,既然已拿到了银子,为什么还要杀害两个幼童!”
尤不平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马上就会给你答案。”
李万户道:“还要什么答案,谁都看到你在他们背心拍了一掌,自然是你用内家真力将他们震死的。”
尤不平道:“你这一套在镖客面前行不通,就算是我杀了他们也不过分!”
李万户跳起来道:“你们这批人简直就象强盗,既要银子又杀人,干脆我这条老命也一起交给你了!”
他猛一弓腰,竟用头朝尤不平撞去,看样子他倒是真的在拼命。
但尤不平在这刹那间,目中己闪过一道杀视,接着是青光飞洒,一连串的铿然铮鸣之声过去后,地面上洒落了近百节断碎了的飞镖,而李万户却象木偶似的站在当地,一动也不动。
尤不平插回长剑,淡淡地道:“李绝户,这可是你自己露了原形,但我仍破例一次不杀你,因为镖客的剑出手,今夜是第一次没有沾血”
他刚说到这里,夜空中已快如闪电般落下两名青年,他们落地后,一语不发,双剑齐出,已将大善人左右手绞成数段。
大善人刚才出手袭击尤不平时,已被他暗中发出的大豆子袭中穴道,但知觉未失,此时双臂被绞碎,痛得他全身冒汗,忍不住厉声大骂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疯了,怎么竟对我出手!”
为首一名青年冷拎笑道:“咱们一点也不疯,而且在十年前我就想杀你这个老匹夫了,因为咱们功夫没有练成,才忍辱偷生到现在!”
大善人脸色一变道:“继先,你说什么,你们十年前就想杀为父了”
继先怒声道:“老匹夫,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假冒我爹,你以为咱们不知道你的真正身分就是阎王请李绝户,十年前你杀死我爹,由千面双魔将你化成我爹的相貌,但却未能骗过我娘,她暗中将内情告诉我俩,而后造成失足落井淹死的假象,其实她是自杀的。”
李绝户不屑地道:“知道又怎么样?如果不是镖客这小子插上一脚,你们转世投胎,恐怕也没有希望报仇!”
草老二道:“你说的也许不错,但他们兄弟将亲手杀死你。”
李绝户道:“那只是他们运气,千面双魔低估了镖客!”
草老二道:“你如果不是高估了自己,一再暗算尤老弟,他既收下你的银子,绝不肯在今夜管这件事!”
尤不平已听出个大概,这时才接口道:“草前辈,你们和这位李老弟在路上暗中连络,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多曲折,否则我至少还要他再加五千万两黄金。”
草老大道:“老弟如真急需银子,老朽倒是可以吩咐小徒一声,他们一个叫李继先,一个叫李继祖,是李大善人的两个儿子。”
尤不平道:“在上找的是李绝户,可不是真的李大善人,而且有了五千万两黄金,这次救灾将可根本解决。”
李继先道:“先母临终前,曾告诉兄弟先父藏宝处,尤大侠如有需要效劳之处,请随时通知,何况先父留下这批宝物,目的也在济贫。”
尤不平道:“李兄盛情,兄弟非常感谢,但山东境内,也是连年闹饥荒,很需要赈灾”
李继先道:“等蒙阴城平静了,在下兄弟当秉承先父遗志,放粮一年。”
尤不平拱拱手道:“二位有此胸怀,确是灾民一大福音,李绝户的那批手下,都被在下点中穴道,此地的事就有劳两位前辈协助处理。”
草老二忙道:“老弟,你是真的要去进宝赌场?”
尤不平点点头道:“那里既然出现京城要人,晚生总得去摸摸底。”
草老二道:“咱们也陪你一起去,此地的事只要李绝户伏斩,留下他们两兄弟足可以应付!”
颜菁菁接口道:“有二位陪尤大陕那是最好不过,你们三位的轻功,可以说天下无双,即使真的遇上一圣,脱身还不至有困难。”
草老二道:“如真讲起脚程快,咱们比姑娘还差得远呢!”
颜菁菁叹口气道:“晚辈承认脚程快一点,但那却不是属于正宗武学”
草老二忙道:“天下武学本是一家,姑娘又何必太过谦虚!”
颜菁菁苦笑道:“咱们不谈这些,两位前辈如要去,必须经过易容,重新打扮,否则你们一进门,人家就猜知来意。”
草老二点点头,叫李继先去找三套衣服,他们和尤不平分别换好,又经过一番易容,三个人都成了中年,而且年龄不分上下。
李绝户和他的一批手下,交由李继先处理善后,四个人离开李家后,颜菁菁和尤不平交谈一阵,她却一个人先走了。
草上双飞对蒙阴城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带着尤不平,经过了几条大街之后,已来到一座高大面深沉的院子面前。
这里的房子建造得象是三合院,但看起来又不大象,此刻虽已接近五更,可是整座院子仍灯火通明。
草老大停下身,低声道:“老弟,这里的大门永远都是开着的,咱们既然扮装成跟班的,还是由老弟走在前面吧。”
尤不平也低声道:“进宝赌场晚辈来过两次,不知道里面设备有没有经过变动。”
草老大道:“鲁南一剑钱百川不仅笑里藏刀,面且阴险狡诈,依老朽判断,场子里-定有不少机关设备。”
尤不平道:“咱们多小心一点就是了,不到非动武不可时,两位能辈最好不要出手!”
草老大通:“据老朽所知,蒙阴城里的进宝赌场,很少发和过打架的事,他们不赌假博,没有几下子的人,谁也不会到此地来。”
尤不平道:“前辈所指的是武功还是赌技?”
草老大道:“武功赌技都重要,赌场的人最现实,老弟在适当的时机,不妨露两手!”
尤不平道:“那倒用不着,晚辈只要把他们的银子赢了过来。他们会自动找上我的。”
草老大道:“老弟常跑赌场吗?”
尤不平道:“不常跑,在急需用银子时,偶尔客串一下,找点外快。”
草若大道:“既然如此,老弟必定精于此技了!”
尤不平道:“不敢说精,但对各种赌具,晚辈还不算外行。”
草老大道:“不外行就是内行,好,咱们可以进去了!”
这时院中正有几个大汉垂头丧气的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即知他们是连老本都输光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他是负责接送客人的,到了门口,才向那几名大汉拱手道:“各位慢走,明天多凑一点来翻本。”
为首大汉道:“谢谢胡管家好意,在下在贱场中滚了几十年,却没有象今夜输得这么惨。”
胡管家道:“有输就有赢。不怕输得苦,就怕各位断了赌,离开咱们大门,各位可以尽施所为。”
那大汉闻言,忙抬头朝尤不平等三位看了一眼,却极快地擦身而过。
(此处缺一段,大意可从前后文看出,校对者按)
草老大道:“这小子不但贼性难改,而且有目如盲,老弟是怎么整他的?”
尤不平道:“他的手法不银,干净利落,大概是空空门的高手。”
草老大道:“向老弟出手的是巧手神留金大坚,不但偷技高明,武功也不错,跟在后面的是师弟。叫飞天玉猫丁亮,其他的几个都是小混混。”
尤不平道:“他们等下可能还会来,半个时辰内他们如果还不来进宝赌场,八成会到李家去找上两位令徒!”
草老大正待问原因,而那个胡管家已迎了上来,拱手笑道:“欢迎,欢迎,三位大概也是京城来的吧!”
尤不平摆足了官场的架子,道:“咱们是过路客,一时睡不着,想找个地方消遣一下。”
胡管家虽然也是个老江湖,但尤不平对官场的那一套,比谁都内行,这一番做作,却十足的显出了官场的作风。胡管家也更认定了他们是从京城来的,赶快陪笑道:“老爷子算是找对了地方,咱们的场子绝不输给京城的任何一家,全套的包到底,你们只要高兴,住上十天半月也没有问题。”
尤不平道:“要等看过了才能知道,蒙阴城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你拿去!”
他说着已递过一张五百万两银票。
胡管家一见,不禁傻了眼,他所见到的达官贵人,送上三五十万两已算是大手笔了,但出手就是五百万两的,这是头一遭。
因此他更认定尤不平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口中连说不成,但手已伸出接过银票收了起来。
他不等尤不平吩咐,已趋前低声道:“咱们场子里有两间贵宾室,是专门接待大人物用的,但今夜初更时分,京城里来了二十多位贵宾,都被他们先坐上了,老爷子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立刻吩咐人手,另整理出一间来。”
尤不平故意显出不耐烦地摆手道:“什么样的京城贵宾,你带我去见一下好了,不必另外准备。”
胡管家讨好地道:“这样方便吗?”
尤不平冷声道:“你只管带路就行了,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胡管家赶忙陪笑着道“是,老爷子请跟我来!”
他说着已当先带路,尤不平等三人跟在他身后,经过了好几条通道,虽可见到女子和听到人声,却始终看不到门。
他很注意胡管家走的路线,默运功力观察,才发现这是一条夹道,两边都是赌场,人声和灯火也是从两边传过来的。
尤不平正在注意所经过的路线,以及两边夹墙中是否装有机关埋伏,而胡管家已放低声音道:“这两边都是一般普通的场子,共有七十二间。他们赌的输赢有时候也很大,但都是江湖中人,场主怕他们输了银子闹事,所以在中间建了一道夹墙隔开。前面就是贵宾室,虽是两间,隔间却是活动的,如果来的客人都是自己人,可以把隔间取消,变成一间”
尤不平冷声道:“这种装置并不算新奇,在京城差不多场子都有,甚至连皇宫”
他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语。
胡管家目中一亮道:“老爷子还到过皇宫?”
尤不平故作不经意地道:“我是和一位亲戚进去过一次,详细情形并不太清楚。”
他越是这样说,胡管家越是起疑,但他是头老狐狸,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道:“京城中的场子,大多是呆板的公式化,咱们的东家在建这座进宝睹场之初,就是针对那些缺点,而加以改进。”
尤不平装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不知东道主是如何改进法?”
胡管家道:“取长补短,最重要的长处,就是咱们保存了绝对道地的乡村风韵。”
尤不平道:“我只会推牌九、掷骰子和押宝,对乡村赌法,却是一窍不通。”
胡管家失笑道:“老爷子误会乡村风韵了,我指的是娘儿们的风韵,乡村姑娘土中带秀,别具一番情调。”
尤不平淡淡地道:“在北京八大胡同,天下闻名,倡优伶妓,连南京的夫子庙,还差上大半截,环肥燕瘦,什么样货色都有,你们小小蒙阴城如何能比!”
胡管家巴结地道:“老爷子这样说,显见你对此道并不内行,所谓吃在城市,嫖在乡下,一名够水准的道地乡村原装姑娘,千金难求,她们那种欲语还羞半遮面,绝没有半点做作,她们只要钟情一个人,终生都不会改变的。”
尤不平道:“那样更不行,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万一被她缠上,岂不是惨了!”
胡管家道:“这样一说,老爷子更加外行了,多情女子负心汉,象这种逢场作戏,没有一个男人会认真的。”
尤不平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对这种事,我本来就外行,等会儿还请管家暗中指点,免得我当场出丑。”
他说着又塞了一叠银票过去。
胡管家高兴得连连称是,并拍着胸脯道:“一切包在小的身上,等下我叫个人先给你讲解一番,而且这个女人可称上是个尤物。”
尤不平道:“她既然是自我推销,那还有什么意思!”
胡管家道:“她绝不会推销自己,我把她介绍给你,主要还是讲解风月场中的技巧和应付方法,在这种地方,你拿出对付北京八大胡同的方式,反而会感到倒胃口。”
尤不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自己的方式?”
胡管家一怔道:“可是听老爷子谈吐,却不象是精于此道的老手。”
尤不平道:“这种事总不能摆在口边上,而且还要因人而异,如真有必要,我可以施展出素女经”
胡管家目中一亮,道:“老爷子练过素女经!那太好了,太好了”
尤不平道:“怎样好法?”
胡管家似乎自知失言,忙试探着道:“素女经虽然流行很久,但会的人却不多,听说只有皇宫才准用。”
尤不平道:“没有那回事,因为有这种功夫伤身子,一般人都不愿使用,假如是用在村姑身上,不必使出九九探引,光是那九浅一深,也足够她们死去活来了”
胡管家也是此道老手,他听尤不平说出内行话,不由暗暗高兴,逐又道:“老爷子既然身怀此绝技,我等下吩咐雪娘多准备人手侍候。”
尤不平道:“雪娘是谁?”
胡管家道:“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尤物,她手下的人如果集合起来,连北京城的八大胡同也会感到逊色”
尤不平道:“我又不是好色之徒,要那么多女人干嘛!刚才我就告诉你了,此来只是兴之所至。消遣消遣而已,最好不要惊动太多人。”
他越是这样说,胡管家心中越动疑,连忙躬身道:“是,老爷子。你是准备先玩哪一种?”
尤不平道:“既是消遣,就不必赌得太大,我想先打四圈麻将,只是少一脚。”
胡管家道:“真巧,里面有个三缺一,他们也爱好麻将,只是少一脚。”
尤不平道:“好,你直接带我到那桌上去,最好是能避开其他的人。”
胡管家道:“老爷子在京城熟人一定很多?”
尤不平道:“凡是喜欢在这种地方跑的,难免不时常碰头。”
胡管家道:“避开他们很容易,只是三个人都是和尚,他们坐在那里不动,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一旦跟老爷子对赌起来,难免会有人道去参观。”
尤不平心中一动道:“此地怎么会有和尚,他们也是京城来的?”
胡管家道:“他们从哪里来的不太清楚。”
尤不平冷冷一笑道:“和尚到这种地方来,多半是六根不净的花和尚,你带我去和他们赌一场,而且赌局越大越好。”
胡管家目中闪过一抹狡色,但却点点头,领着三个人从一道暗门中走进了贵宾室。
尤不平见了室中的设备,也不禁暗暗赞叹,这两间贵宾室连接起来,怕不有几十丈长,少说也可容纳下好几百人,靠最后面的一排,都是精致的小房间,每个房间中都有两名似村姑打扮的少女在等候。
靠近正门的出口处,一张桌子上正坐着三个和尚,而其中一个红衣和尚,却显得特别刺目。
胡管家领着三人极快地走到那三个和尚桌前,并代为介绍道:“这是从京城来的赵老爷子,他对麻将很有兴趣,想陪各位大师摸几圈。”
红衣喇嘛下首坐的是个白眉和尚,由于他眉毛太长,已看不出他的年龄有多大。
白眉和尚看了尤不平一眼,冷冷地道:“赵先生准备摸几圈?”
尤不平道:“四圈,多一圈不打,少一牌不行!”
白眉和尚道:“十六张还是十三张!”
尤不平道:“悉听尊便,但赌注最好是大一点,本人对小赌不感兴趣。”
白眉和尚道:“很好,正合咱们的意思,就打十三张吧!五十两银子一番,不限制番数,有多少算多少,但三番起胡,见番加倍,再多可以算到十二个满贯。”
尤不平道:“不算大,四圈下来,三千万两银子都输不完。”
白眉和尚道:“那可很难说,如果手气背起来,恐怕五千万两还不够。”
尤不平道:“我的手风一向很好,十赌九赢,而且每一次赢的数目都相当可观!”
白眉和尚道:“马上就可以见到真章,老衲担心的是你带的银子太少。”
尤不平道:“你们只要有本领赢,即使输掉半个天下,我也付得起。”
白眉和尚想开口时,而那红衣喇嘛已低声道:“你罗嗦什么,还不快点叫胡管家把牌拿出来!”
但胡管家不等吩咐,已将麻将牌和牌尺在桌上摆好了。
红衣喇嘛道:“搬风吧,你远来是客!”
尤不平道:“大师原来是蒙阴城的人?”
红农喇嘛一怔道:“洒家虽是来自西域,但我在蒙阴住的时间却较久。”
尤不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必搬风了,坐下就算,先理牌后找庄。”
红衣喇嘛轻轻地哼了一声,已很快地将牌理好,抓起骰子,手一丢,是个五点,他自己当庄。
尤不平见了他理牌和掷骰子手法,就知道他是此道高手,遂慢吞吞的将牌理好,道:
“按照规矩来,骰子必须打两次。”
红衣喇嘛道:“打三次也行!”
尤不平抓起骰子,在手中暗摇一下,也掷出个七点,开门抓牌,东风东,红衣喇嘛就连做了三个庄。尤不平却放两个,一个是大三元对对胡,一个是么么对的两素,这两幅大牌就输掉一千多万两银子。
白眉和尚不怀好意地阴笑道:“我说五千万两不够,咱们可不玩假的。”
尤不平笑笑道:“上场骰子,下场牌,现在还早呢,我到西风开始胡”
他打出一张五万,却放了白眉和尚清一色卡五外加一条龙。
白眉和尚也连做三庄,另一个马脸和尚连两庄。
南风起,尤不平已输掉两千万两,而三个和尚这时已开始买注。
西风上头时,尤不平又输掉两千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