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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流云色,清风拂面来。
叶斐微微眯了眯眼,那猎猎的风让他的眼睛有些微的承受不住。但他仍旧是很自然而迅捷地伸出手劈向那几匹疯了似的健马。
这些健马虽是上好的五花马,又是身姿矫健得很,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奔跑,里内的精力气儿早已有些耗费殆尽了,连着马皮上也是渗出一层薄薄的汗。叶斐这势大力沉地击打,当下就是让那四匹健壮的大马生受不住,没多久就是倒毙在地上抽搐了。
这疯马已然倒毙,凌穹也是将那马车护住,不曾有丝毫的损伤。眼见着除了那健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旁的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就在这时候后面追着的人终于赶了上来。
“大人!大人!”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夹杂在急促的喘息声中,那呼唤的声音却是越发得清晰起来。
叶斐与凌穹两人对视一眼,直接从那马车上跃下来,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着情状的发生,只是看着来人的衣衫,他们两人的唇角便是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来人一身棕黑色的衣衫,并不是别的,正是那牢房服役的兵丁。
此时,这些兵丁已然赶了上来,脸上涨红得发紫发黑,仿佛是喘不过气来,只能急促地拍了拍那马车,口中不停地喊着大人,您没事之类的话来。
在这么一番嘈杂的声响中,那马车终究是有了动静,仿佛有人在细细碎碎做着什么,半晌后那至少绞走了大半的车帘子才是掀起来,露出一张苍白发青的中年男子的脸来。
这男子身体肥壮,脸庞却是微微有些惨白发青,一层冷冷的汗从额间渗出流下来,一滴滴的流入那衣襟内。而此时,那很是有些承受不住的腿脚微微颤动着,缓慢地移动,到了最后,更是瘫软在马车上,许久才是呼出一口气来。
“大人,您可没事吧?”
“大人,您还好吧?”
“大人,您可小心些身骨。”
……
看得那男子这样子,那一边的兵丁都是拥簇上来,或是抬手或是抬脚,或是扶着或是撑着,生生将那男子围住,慢慢地扶起来靠在马车上,又是递上水,又是嘘寒问暖的,好是半天,那男子才是缓过一口起来,脸色慢慢地红润。
这一会,他的心境也算是安稳了不少,抬头看着一干人围着他,当下咳嗽了几声后,才是道:“你们,这是谁救了本官?”
听得这话,那边上的人都是抹了一把汗,才是想起这救命的恩人放在一边,他们都是没有怎么理会,当下不由得往叶斐与凌穹身上看去。
这男子多年当官的,自然也是知道几分眼色,最是晓得人情事理的,看得手下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看去,便也是抬头望向那边。
叶斐与凌穹两人此时已然略略有些走动,并没有呆立在那里。毕竟,再怎么的也不能太过昭示出自己的意思。
而看到叶斐凌穹两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那男人脸上倒是微微露出几分放心,当下往一边穿着十人长兵服的人略一示意,沉吟着道:“你去请那两位恩人壮士来。记得,要言辞好些,就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这等大恩,本官须得谢谢两位恩人。”
那十人长听得这话,脸上猛然浮现出一片激动,当下连连应了一句话,就是急急着往那一边跑去。
叶斐与凌穹此时只是神色淡淡的说些先前那位‘弟弟’的事情,倒也没有走得太快,那十人长很快就是赶了上来,当下也是听得几句话,脸上更是显露出几分把握来,只身喊道:“两位公子,且等等。”
听得有人喊着,叶斐与凌穹当下转过身来,见着原是个兵甲,凌穹微微一笑,便询问道:“这位长官,您换住我等,却不知道什么事?”
那兵甲缓过一口,见着叶斐凌穹两人停下步子转了过来,脸上也是忙堆出笑意,殷勤着上来道:“两位公子,我家大人方才蒙受救命大恩,此时身骨还缓不过去,便唤了小的前来请两位公子。真真是怠慢两位,还请两位恕罪。”
凌穹与叶斐听得这么一通话,相互对视一眼后,凌穹神色淡淡的,依旧是慢慢着道:“区区小事,当不得如此。那疯马已然力竭,便是没有我等,那位大人想定也是无碍的。此时我等有要事在身,实在抽不得空隙,还请见谅。”
听得这么一通话,那兵甲脸色却是露出几分焦急,脑中闪过方才两人说过的那些花,冲口而出道:“两位的事若是与这牢房有关联,却是迟早与大人见面的,何须耗费那么些精力,倒头也是一般的情状?”
凌穹倒是愣了愣,倒是想不得这位似乎有些关联的官员,与这监牢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许多,当下不由的沉思了半晌,才是开口道:“这等事情,终究是……”
正是说着话,那边的大人却也是提起精神劲头,慢慢地扶着人走了过来,当下看着凌穹似乎要推辞的样子,不由得赶上来开口道:“两位恩人且慢。”
那十夫长看着自家大人已然赶来,当下脸上也是露出些微的哭丧,讪讪然地退回到原地,如此这般的将自己先前听闻过的几句话说与他听,自己却是慢慢退到后面。
听完这么一番话,那原便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官老爷脸上已然露出满满的笑意,口中更是不住地道谢,还将监牢里的事一把包了过去,直道一并前去,将恩人的事办妥当。
凌穹看着已然妥当,倒也没有再坚拒,当下就是将先前的一番说辞细细说了出来,虽然不曾说得情深意长,但神色淡定中却是微微透出些韧性来。
一边的官老爷边是走着,边是听得这么些话,当下却也盘算了一番,除却有些羡慕外,对这件事倒也不觉得提过艰难。毕竟,先头不过是认人,便是当真有这么个人在牢房里,想必那人也不会做得什么弥天大罪来,有了银钱,自己略略宽恕一个人,并不算得多难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那官老爷便是开口道:“原是这么一件事,本官姓苏名云,添为本地的掌势一职,这牢房的事到也在管辖之内。此事原也不算的什么,入内便是能处置妥当。”
说完这些话,那边早已有人领着一干人等迎了上来。
那苏云看着眼前的情势,倒也没有多言,只是略略嘉奖几句,就是吩咐道:“范大人,本官有一件事,须得与你商量一二。”
领头的便是范宿林,他听得上官如此说来,自然不敢怠慢,忙是迎上去道:“此地呼号不休,颇为不详,原也不应请大人入内,但和侧面有一间屋舍,收拾得也算得整洁,大人有事,且请入内详谈。”
应了一声,那苏云唤了贴身的几个人,与叶斐、凌穹、范宿林一并走入那一间屋舍里。
范宿林心里虽是疑惑,但看得上官如此,倒也没有多说,直到引路完毕,才是带着几分探询,看向叶斐与凌穹两人。
苏云神色淡淡地将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通后,有事将叶斐凌穹两人直欲入内一观犯人的事说了出来,顿了顿,吃了口茶后,才是神色安然着道:“这事虽说有些不合常理,但原是与本官有些关联,还请范大人通融一二。”
凌穹看到这里,也是笑眯眯地开口道:“不论如何,这应与的银钱物什,我都是预备妥当,便是寻不得人,也当是为弟弟母亲积了阴德。还请大人与个方便。”
这浏匀国素来一个习惯,便是有舍粥米与难民,与牢房的犯人的,凌穹提出这么一件事,那范宿林倒也不好推辞,何况与他的银钱并未曾少了半分,又是有上官吩咐的,当下就是应许下来。
一番说谈折腾后,那苏云倒也不愿再在这里耗费精力,当下又是温言语叶斐凌穹两人说了些话,方是离去。而此时样样事务都是妥当,已然可以入内寻人窥探,叶斐与凌穹倒也没有多说,只是一一应许下来,便是随着那范宿林一并入了牢房。
他们原也算得寻人,当下却也是细细询问一些犯人相关的事,范宿林自然不作他想,凡是知道的,一一说明妥当,只是到了一间石头的屋子外,却是想要避开。
凌穹看得他如此,当下不由的询问道:“范大人,这里的屋子,也是牢中兵卒的住处?”
范宿林听得这话后,当下呲了呲牙齿,脸上露出些微的厌恶,语气虽然和煦,但言辞却是恶劣了不少:“两位公子原不是浏匀国人,倒也不甚在意。但我等身为浏匀国人,对这里面那些贻误军机,挑起两国战事的人,如何有这等心思。和最右手的那间屋子里,就是千叶城的安澜老贼,待得迁都后,想必他就是头一个伏首的,接下来……”
这么一通话,范宿林说得极是顺溜,叶斐与凌穹听得这么一通话后,脸上倒也不曾露出什么神色,只有凌穹带着几分迟疑,说着要见一见这等奸臣的面容,长长见识。
范宿林对此倒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凌穹叶斐两人都是透过一个小窗口看了一眼后,就是絮絮叨叨地又是念叨起来。
此时的他,却是没有察觉到,叶斐与凌穹两人在看完那人的面庞后,唇角微微勾起的那一丝笑容,带着一丝神秘,一丝冷然,与先前他们显露出的举止神情打不相合。(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