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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勿需霄儿毛遂自荐,娘也会带上你的。”娘亲宠溺一笑道“娘可舍不得再把霄儿丢下了。”
我鼻子又是微微一酸,嗯了一声。这些许异状娘亲自是一览无余,玉手将我的眉头抚平,柔声说道:“好了,霄儿不哭了,睡了一整天,该起来吃些东西了。”
“嗯。”我正欲下榻,却忽然发现不妥五月近夏,昨夜入睡时虽非赤身裸体,但衣物却是宽松敞开的,如此与娘亲共进餐饭实非人子之礼。
“娘亲,你先出去,孩儿、孩儿换身衣裳。”我忸忸怩怩地紧着衣襟。感觉脸上略微有些涨红,抓住衣襟。
“霄儿不必麻烦,你儿时娘已不知见了多少回了。”娘亲眉眼促狭,手挽白袖,掩嘴轻笑,风情万种。听闻此言我更是面红耳赤,那亲近笑语仿佛扼住了我的脖子,支支吾吾道:“那、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同了嘛。”
“好好好,霄儿长大了,娘出去就是。”娘亲似是心满意足地颔首,总算没再调笑或坚持,娇躯如水莲浮起,施施然出门而去。
“呼”我长出一口气,从包袱里翻出合身便服,赶紧更换。虽已决定了要逆反人伦、以子欺母,届时必然少不了肌肤之亲。
但眼下娘亲的慈母姿态让我不忍亵渎,仓促之下便要衣冠不整、袒胸露乳地与娘亲共进晚餐,竟有些不习惯,总算理解了洛乘云与贺羽还母子重逢、欣喜若狂之际,却还坚称“男女授受不亲”的拘谨。
待我换好衣裳,推门而出,发现已是残阳欲落,霞染玄黄。不远处,娘亲正在站在摆着饭菜的石桌旁,微笑招手。我快步走了过去,到近前喊了句:“娘亲。”“霄儿饿了吧?赶紧吃吧。”
娘亲嫣然一笑,如冰天雪地中绽出朵朵素梅,清丽而温柔,教我一时痴了“嗯。”见我的异状,娘亲却并未收敛笑颜,只笑吟吟地看来,便教我心神惊醒,赶紧抹去痴迷,慌乱应声坐下,面前已然摆好盛着饭菜的瓷碗,还热气腾腾的。
那香味教我肚中饿鬼显形,赶忙端起来便往嘴里扒,吃得唏哩呼噜的,虽然儒家圣人有教诲曰“食不言,寝不语”
但此时五脏庙空空如也,赤鸢楼的汤菜委实不错,可谓做到了“色香味俱全”此时竟比娘亲身上的清香更吸引人。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一阵淡淡的清香袭来,霎时教那五味俱全的饭菜相形见绌,娘亲悠然坐在我身旁的石凳,温柔软语地责备,端起莲子羹优雅地吃起来。
我不暇也不敢抬头,只得胡乱应一声,继续吞吃,惹得娘亲无奈摇头,却没再出言责备。饥饿的我几乎将满桌荤素吃干抹净才放下瓷碗双箸,侧脸一看,一旁的娘亲玉手托腮,美眸微眯,仙颜上的爱子之情浓得化不开。
云锦白袖滑落在桌上,半截藕臂仿佛精雕细琢的温润白玉,微光冉冉。这略有些香艳的场景看得我心中一跳,局促地问道:“娘亲看什么呢?孩儿脸上有米粒吗?”
“没有呀,娘只是在看霄儿。”娘亲螓首轻摇,樱唇微勾,那双水莹莹的桃花眼明明囊括了整个世界,却又是围绕着一个焦点。
“呃”也许是娘亲压抑了十多年的母爱太过深沉厚积,此刻毫无保留、淋漓尽致地爆发出来,仿佛将我当成了三岁小孩一般宠溺,我真是受宠若惊,就像并不嗜雨的花草猝然移植至汪洋沼泽中。
因此面对娘亲的爱语,我竟是不知如何应答,有些坐立不安。这就是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吗?我心中不由苦笑,古人诚不欺我啊。
娘亲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太适应,轻笑起身道:“好啦,天色已暗,早些回房吧,明日还要出城。”“娘亲”我叫住了正欲踏入夜幕的仙子,却一时开不了口。
“怎么了霄儿?”娘亲回眸一笑,恍若夜间明月,驱散了浓浓夜色。“孩儿、孩儿可以可以睡到东厢吗?”我期期艾艾地道,而后赶紧补充“西厢蚊蝇太多了。”
这个借口虽是仓促之下蹦出来的,但也并非虚言:此地不似百岁城中人手不缺,西厢房并无驱除蚊虫的熏香,夜里蚊虫不少,特别是昨夜辗转反侧之下更让人心烦意乱。
“哦,原来如此”娘亲的天籁清声拖得余音绕梁,我几乎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闭目待责,却听见轻轻一笑:“可以,霄儿你先回去,沐浴后再过来,娘为你点好灯烛。”
“嗯!谢谢娘亲!”我激动地点头,娘亲微笑颔首,施然转身,步入了夜色中。喜不自胜的我立刻回了西厢房,发现雇佣的杂工已在母子共进晚餐时将热水准备好,便着急忙慌地沐浴更衣,头发未干就拿着包袱出了门。
走廊上几盏灯笼,微微照亮了庭院,我来到东厢,只见两间相邻厢房烛火明明,其中一间敞开房门。
正是娘亲为我选择的。我满怀欣喜地进了那间厢房,将包袱往桌上一扔,舒服地躺在了床榻上。
东西二厢陈设并无太大差异,但我却觉得在舒适上有天壤之别,究其原因,乃是娘亲就在邻屋,正如在葳蕤谷起居一样,谷中竹屋虽然东西两房间隔着正厅。
但那正厅却不大不宽,平时除了打坐、经课外几乎不用,陈设也不多,此时我与娘亲相邻而居。
正与谷中情形相似,又让我有了那种淡淡的温馨感觉,极为安心,此时已经入夜,本应是蚊虫作祟,但房中却并无一只蝇蚋我十余年未见此物。
果然是娘亲的冰雪功体所致。我心中不由感念娘亲的温柔。回想起近日与娘亲争执大吵时,细数、责备娘亲对我缺失了许多应有的母爱,仿佛将娘亲说得一无是处、冷血无情。
但当时乃是激愤之下以偏概全,错怪疏漏颇为不少,这不禁让我感到些许内疚歉责,其实娘亲一直以特殊的方式爱护我,玉龙探花一事之后也与我亲近了少许,而被委屈愤怒席卷了全身的我却视而不见。
还是找个机会向娘亲道个歉吧。斩断了心中思绪,我将孙子兵法拿出来细细研读。倒非我热爱经典,实在是白日睡得太舒服踏实,且刚刚用过晚食不久,精神饱满,毫无一丝睡意,只能找些事情消磨时光,读书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抬头望了一眼屋外渐渐浓郁的夜色,不由叹息一声,今晚恐怕难以入眠,唯有打坐宁神采练,以度漫漫长夜,明日方可回归平常的作息。
翌日,晨光透过窗格变得朦胧,并不热烈,却渐渐将我自神游太虚的状态中唤醒。我缓缓睁开双眼,应是卯时过半,旭日初升。
一夜打坐,心神有损耗也有补足,一增一减,总括而言,倒是与平日起床时相差无几。简单洗漱之后,我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出,温和暖光洒满庭院,娘亲沐浴其中,如瀑青丝上流淌着淡淡光晕。
“霄儿醒了?过来。”娘亲转身微微一笑,玉手轻轻招徕。我点头不及,便快步行了过去,只见娘亲微微俯身,自漆木食盒中取出莲子羹,放在石桌边缘。
待我走到近前,娘亲素手如枝,轻轻捋了捋我的鬓额乱发,温柔责备道:“这么大了也不仔细些,将来怎么讨女子欢心?将早食用了,我们就出发吧。”
那如栀子花枝般清香雅致的玉手在我耳边一拂,让人心神沉醉。待娘亲玉手顺流而下为我整理衣襟时,我才回过神来,嗫嚅道:“可以了娘亲,让孩儿用早食吧。”
“嗯。”娘亲虽是淡淡应声,却仍旧是低头认真整理,玉手不急不缓地将衣襟肩头褶皱抚平才收回,微笑泛起“好了。”
“呼”我如蒙大赦,不敢多看,赶紧坐下,端起碗勺对付莲子羹。吃了几口,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匀出空问道:“娘亲,我们怎么去啊?”“骑马。”“哦。”我点点头,继续用食。
连骏马都是出了葳蕤谷才第一次亲眼目睹的我,自然是没乘骑过,但想来习武之人不至于连匹凡兽都驯服控御不了。
莲子羹并不多,我很快就消灭干净,起身抹抹嘴:“娘亲,吃完了,我们走吧。”“嗯。”娘亲也不迟疑,转身便向苑外而去,我则不缓不急地跟上。出了拂香苑,下了台阶,只见新立的细木桩上拴着两匹骏马,一黑一白,高大威猛,膘肥体壮,鞍鞯辔头、蹄铁长鞭,一应俱全。
只见娘亲解开白马的缰绳,秀足一踩马镫翻身而上,玉手一翻,挽缰稳住身形,白马驮仙躯,英姿何飒爽。
我这才注意到,娘亲今日虽然也是一袭宽袖白袍,但左右却是高高开叉至腰间,下摆分成了前后两扇,内里穿着光滑绸裤。
此时娘亲御马乘鞍,美腿分跨两侧,隐隐显现出修长的线条,那如蜜桃般的丰臀被后袍遮住大半。
但仅仅未得倾盖的小半爪恰似乌云遮满月,风韵饱满、挺拔娇翘,让人心驰神往。我轻轻咽了口水,依样画葫芦解缰踩镫,翻身上马。
但终究经验稀缺,一时并没能稳住,身形摇晃,胯下黑马蹄足踢踏。“霄儿,重心略沉,背脊挺拔,缰绳后挽。”
娘亲的仙音入耳,我立刻定下神来,沉腰挺胸,向后挽绳,黑马如受指令般四肢站定,我瞬间如履平地,不再慌乱。
只见娘亲满意地望着我,继续教授道:“若要使马儿转弯则左右挽缰,后挽是减速或停止,前抖是疾驰,双腿夹踢马肚则是让它听令奔跑,霄儿,你且在这街上试试。”
“嗯。”我双腿夹马,它果然开始奔跑起来,却并不疾蹄,待我一一尝试娘亲教授的几个指令后,已经有些得心应手。骑着胯下黑马在街头巷尾奔了两三个来回,我兴奋地驭马停在娘亲附近“娘亲,孩儿学会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