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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贡郊野,上窑村落。
“好!今日这一场戏ok啦!”随着导演手中的大声公叫了一声咔,穿着紧身的黑色古装的卢东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和头发的灰尘和树叶。
“大家收拾好手头上的架撑,今天提前收工!”坐一旁的林念宣看着太阳落山,天色渐晚,也适时站起来出声了。
“好”整个剧组的人终于等到了话事人的这句话,一时之间都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出声。
“卢监制,今日演戏的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感觉自己好似武林高手那样呀?尤其是你演蒙面刺客的这一场戏,眼神凌厉,表情冷酷,动作一步到位、干脆利落,简直比我们的武师和武术指导都还要专业”林念宣走过来笑着对卢东杰称赞道。
“林监制,你不是在取笑我吧,我这样子也叫做演戏,人家演临记的还有两句台词了,从头到尾我连一句台词都没讲过,就对着个镜头玩玩下花架子而已”卢东杰笑着摇头道。
“哈,原来你是嫌戏瘾未够呀,下次我一定叫编导给你加戏呀,不过无论怎么说,今日这一场戏都多得有你帮手救场了,不然我们算是白跑一趟了,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林念宣拍了拍卢东杰的肩膀笑道。
“林监制,你也别客气了,发生这样事大家都不想的,大家都是同事,当然是帮得就帮的了”卢东杰脱下戏服,笑着摆了摆手。
今日在这里是拍摄白发魔女传的外景戏,这是佳视第一次选择把梁栩生的小说搬上荧光幕,这套戏依然是由林念宣出任制作人,还不惜从邵氏公司外借了著名女影星李莉莉担当主演,卓一航则由白标来扮演。
白发魔女传是佳视五月份节目攻势的大型节目,投资相当大,由于佳视在三月份的节目收视率成绩未如理想,为了接下来抵御无线的大报复、丽视的大丈夫的攻势,佳视这次也是下足了本钱了。
这套戏已经定了会在4月底佳视黄金时段播映了,时间不足半个月了,现在完成的拍摄进度也是才七七八八而已,所以林念宣都忍不住跑到这荒郊野岭来现场督战了。但没想到这场戏拍到一半,突然出现一群拿着棍棒的村民过来向他们收陀地费,不然不给外景团队在这里拍摄。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事在新界一带也是偶有发生的事,三家电视台的外景团队之前都遇到好几次,但欺善怕恶的村民也是看菜下碟的,今日佳视的这支外景团队只有十几人,村民一看他们人少,便以为自己可以仗着人多,顺势食著上,一帮人急不可耐地跑过来了。
但没想到佳视几个年轻气盛的龙虎武师很硬气,当场和他们对峙理论,然后争吵了起来,接着一言不合,便动手和这些村民打了一打架,双方互有挂彩了,林念宣为了平时事态,最后还是选择破财挡灾了,给了对方五百块港币就息事宁人了。
有个出头的武师给村民打破了头,不过也没有大碍,只是头上绕了几圈纱布,额头上还有血水渗出的样子有些骇人,林念宣当场给了两百块让他先回去看医生了。
卢东杰今日也是跟了出来的,打架当然也有他的份,要不然凭那几个龙虎武师哪够这帮村民围殴了,不过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最终是自己这一方退让了。
那个受伤的武师是演不了刺客了,林念宣便拉着卢东杰给顶上了,虽然卢东杰没正式演过戏,但这一场基本是打戏,从头打到尾,没有文戏,卢东杰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傍晚将近七点多钟了,太阳早已下山了,在山里尤其显得昏沉幽暗,其他人都是坐船回去的,只有卢东杰独自一人开着车沿着小道往回走着,西贡郊野的这一带都是还没开发的地方,一路还遇到不少骑在牛背的孩童,还有随处可见黄泥堆砌的房舍、更楼、猪舍、牛栏、敞阔的晒坪等这些原始的乡村风貌。
“吱”卢东杰忽然一个急刹,这声音在山里听起来尤为刺耳,只见小泥路中间直直地站着一个民国装扮的女人,对方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偏过脸紧紧闭上了眼,双手张开站在路中间,脸上似乎有几分惊慌的神色。
卢东杰皱了皱眉,这荒郊野岭的,难道是遇上了劫道的,还是敲诈的?,但看对方孤身一个奇怪打扮的女人,也不见周围有同伙出来,又不像呀?于是按了一下喇叭提醒了一下对方:“靓女,你站在路中间发什么癫?”
“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回九龙,你能不能车我一程呀?”女人闻言转过脸直直地看着卢东杰说道,说完还左右看了一下。
卢东杰看对方说话有头有尾,也不像神志不清的样子,不过似乎应该是有人跟踪她,于是便对她大声说道:“那你上车吧,我刚好顺路送你回去吧”
女人上车关门后重重吐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怕心口,才对卢东杰轻声说道:“谢谢你呀,先生”
“怎么了赵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色鬼饿狼追着你呀?”卢东杰看了眼倒后镜,后面有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笑嘻嘻地朝着卢东杰的车一直在挥手,看起来似乎精神有点不正常的。
“是呀,有个变态佬......”赵娅芝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随后惊讶地看着卢东杰说道:“你...你怎么认识我的?”
“我认识你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卢东杰轻笑了一声,脸色平静地开着车。
“哦,也是了”赵娅芝轻声点了点头,虽然她还不是大红大紫的明星,但在香江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
“你怎么这个样子打扮,还一个人无端端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卢东杰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我今天是跟着剧组拍外景的,我的戏拍完了,他们还有夜戏要拍,本来我是要回去了,只是中途要去方便了一下,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吓得我跑了,然后就迷路了,幸好遇到了你”赵娅芝有些支吾地说着,脸上有些微红,不过天色黑谁也看不见。
“赵小姐刚休完产假就要复出开工了,娱乐圈很少见有你这么敬业的呀”卢东杰笑着点了点头。
“在家凑仔也是很无聊的呀,何况我跟无线的约快满了,他们也催我续约了,正好有部剧的角色适合我,那我就出来工作了”赵娅芝整理了一下这一身民国服饰。
“结了婚的女人,事业心还那么强,很容易引发家庭矛盾的”卢东杰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我家里人都是支持我的呀,你没看汪明泉人家结婚了那么多年,一样那么拼呀”赵娅芝有些不同意见卢东杰的意见,脱口反驳道。
卢东杰听着摇头笑而不语,然后伸手扭开电台,静静地开着车。
“今晚到听朝早的天气…吱吱吱…要远行的朋友记得………”车行走在山路上,电磁波信号也不稳定,收音机的声音断断续续,惹人烦躁,卢东杰直接把它关掉了。
“慈云山发射站的信号覆盖是这样的啦,港九地区还可以,新界北的山区就不行了,你下方那个小空格的地方有几盒录音带,如果你觉得闷的话,可以拿出来听下,私家货,你在外面听不到的”卢东杰伸手给赵娅之指了指。
赵娅之听到后,便伸手从格子里边翻出四五盒录音带,上面只标识了123等数字顺序,根本没有其他信息,她随便把其中一盒放进播放机里边。
赵娅之靠在位置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随后意识到有个陌生人,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同时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偷偷瞥一眼他,看到卢东杰正专注开车,没有留意到她这小小的不雅,便暗自松了口气。
卢东杰的嘴角微微上扬,赵娅之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她虽然满脸疲惫不堪,但还是对卢东杰保持着警惕和防备,她那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令人感到十分可爱有趣。
“开,往城市边缘开
把车窗都摇下来
用速度换一点痛快…”
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说话了,只有车内的音乐静静播放着,赵娅之听着这把有点沙哑的歌声,脸上的困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一双充满灵气的明眸忍不住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