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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矛盾尖锐的情况下,最受伤的往往并不是那两个持有红本的人,而是家里的孩童。
冷漠、嘲讽、呵斥、怒骂......这些对成长期的孩童来说,都是一种煎迫。
尤其在吵到兴头上,离婚总是会不可避免地被提及,这时候不论是从法理还是情理都会讨论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孩子归谁养大......
这是一个很难进行选择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生孩子的夫妻离婚起来更快的根本所在。
钱财如果没有讨论分割清楚,那么完全可以离了婚之后再去法院起诉,今天我发现你有一套房没有写在离婚协议里,明天你发现我有一张偷藏了私房钱的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家里的事情,不就是鸡零狗碎、鸡毛蒜皮么?哪能分得那么清楚,唯一能分得清楚地,或者说唯一分不清楚的,依旧是孩子归谁养大......
在家中的陈远,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乖孩子,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父母亲在家中的笑容还是越来越少,是不争的事实。
努力没有得到回报,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愤慨,后来也就习惯了。
有一段时间,应该是叛逆期来了,陈远在自己每次想要发火、生气的时候,都竭力忍着,咬着牙也得忍着。
一想到自己情绪爆发的后果,一想到自己这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忍不了也得忍。
哥哥去读大学的时候,爸妈没送,就他去送了,哥哥除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话,其实不用说都很清楚。
在维系家庭的方面,陈远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他扮过小丑,给父母亲过过生日,自己努力赚钱少向爸妈要钱,省得他们又会互相对视——
“这次应该你给钱了。”
“不,是你。”
最终,他们最终还是离婚了。
释然是不可能释然的,让他们复婚也不可能,在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且不能够反悔的情况下,也就只能换个角度思考。
陈远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些年的煎迫对他来说是有好处,让他的洞察力提升了、情绪更加敏感了、更会赚钱了......嗯,赚钱这个事情陈远有自己的理解,一点点努力(该进货的时候进货)、一点点宣传(努力向同学推荐)、一点点冒险精神(小心谨慎不要被老师抓住),剩下的也就是不要面皮了......
说实在的,他的赚钱方式,是没有掌握生产资料的,同样也没有多大的技术,在一中只要有学生学习他,保准就可以完美地复制,还好没有......
这次到费小川家辅导,陈远除了在完成辅导的“工作”之外,他同样也在认真地观察这个家庭。
按照他与姜守正三年来做同学经验和他对姜守正的观察,姜守正并不是那种喜欢与人产生过多联系的性子,好听点是清冷,难听点是冷漠。
费小川的家庭,有什么能够让人值得注意的地方呢?能够让姜守正选择做家教?
姜守正哪怕再缺钱,赚完之后,钱货两清,又怎么会让他来当一个替补呢?
在这个家庭中,谁会是那个特殊地存在?
费小川是个笨蛋,不考虑。
费知希......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他们爸妈也就是普通的工人,努力赚着钱,把希望寄托在下一辈身上的普通人......
那么唯一和别人有区别的,可能就是他们家的那只狗了!
高一的时候,陈远就去过清风观,那时候清风观还有一只大黄狗在看门,高二的时候也在,高三去的时候,不见了。
狗窝还在,狗没了。
那个狗窝上次去的时候还很干净,姜守正肯定很想那只狗。
被陈远抱在怀中的不丢开始挣扎了,同时也在“呜呜”地叫唤着。
“乖,我就把你送到姜守正的清风观那边待上几天。”
对于能够和姜守正交好的事情,陈远都下意识回去做,这是一种在原生家庭后天习得的功利,或者说是讨好,不用粉饰,陈远也不屑去粉饰。
就像他做生意的时候特地给姜守正优惠一样,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的笔记本......
坦坦荡荡!
现在给姜守正送上一条狗陪他几天,也是为了以后读大学的时候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蹭点好吃的。
在人际交往方面,陈远向来有来有回,心中有秤。
至于对费知希说给不丢去培训,他不算是在骗她,陈远这几天也有恶补训犬方面的知识,把别人的狗寄养在清风观,对于他这个抱走狗的人来说,在清风观里面住上几天,不过分吧?住上几天,吃点老同学的粥,不过分吧?
陈远拍了拍不丢的脑袋,顺便顺了顺它的毛:“饭票,给我安静一点。”
轻声细语地对狗子说话,没用。
不丢挣扎地更加厉害了,距离费小川家越远,它就挣扎地越剧烈。
现在这只狗还没有被修过指甲,陈远还没有被它挠花自己手臂的打算。
把不丢放在地上,牵着绳子,不丢就立马朝着他的反方向小跑回去。
本想拽住,但陈远却没有这么做,只是单纯地跟在它的后面......
半个小时后,不丢趴在地上,叫个不停,哪怕它的面前放着一根火腿肠......吃完继续叫。
“找不到家了吧?”
狗其实没有像电视或者宣传中那么聪明,离家远了一点,哪怕一路上有撒尿,也寻不回路的。
除了偷狗的之外,这也是有很多人会丢狗。
真以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狗能凭着味道找回家?
别看它在地上闻闻闻的,也只是单纯地闻闻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不需要过分地解读。
小狗的体力并不是那么的好,不丢趴在地上一会儿之后,也就睡了过去。
只要生物一睡着,不打呼,那就是天使。
皮实的不丢被陈远给放进了宽大的书包里,它睁了睁眼,又闭了上去。
在等公交车的时候,陈远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通了,可是和奶奶沟通起来非常地困难,另一头音乐的声音太大了,还混杂着“一嗒嗒、二嗒嗒、大家一起来啊”之类的响动。
“奶奶,我先回家了,你不要跳得太晚。”
“好。”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就是这个号码。”
“好。”
“如果有急事的话,110知道吗110。”
“知道。”
日常交代了一下,陈远也就挂了电话。
稍微等了一会,公交车也就来了。
现在公交车一般都不让宠物上车,哪怕是装在笼子里的,亦或是导盲犬......
“嘀,学生卡。”
不过陈远把不丢放在了自己的书包里,别人又怎么知道呢?反正不会碍到别人。
找了个空位坐下,陈远把包脱下,放在腿上,拢在怀中,可是怎么有点湿?
陈远把包抬了抬,旁边的刚被收走手机的小男孩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
“妈妈,看!这个哥哥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