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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动的战局,红叶军本阵里的军官们心急如焚。由于人数上的巨大劣势,面对织田家在平原上的迂回战术,红叶军和联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向侧后展开后队。红叶军和联军战线的两端不断向后弯曲,隐隐已经被压成了一个半圆,费力地护着身后的本部。
红叶军和联军的兵力调配已经捉襟见肘,维持战线的兵力已经降至了理论所需的最低值,每一个士兵都要面对两到三个织田家士兵的进攻,苦苦支撑着防线。更糟糕的是,织田家明显还有余力。在织田家战线的后方,还有大约30000人左右的部队没有投入战斗,正在在织田信长的指挥下缓缓从两翼继续迂回包抄。等到那30000人也迂回到位,红叶军就将迎来腹背受敌的覆灭。
以少打多必须要依靠拉扯、突击、分割包围,这样站定了以战线对峙是兵家大忌,因为人多的一方就可以像现在这样轻松地迂回包抄。然而以上的几种变化,红叶军和联军却都不可能操作。如果往前突击,就会进入织田家大筒队的射程范围内。如果往后拉扯,红叶军就必须撤离本阵,织田军就可以切断红叶军主力和攻入棱堡的部队间的联系,将棱堡上的鸣镝备、细柳备、特种连队歼灭,酾酒备和常磐备的牺牲也将毫无意义。如果想把织田军逼入狭窄地形让其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同样需要把战线往北推到淀川河畔——可那也还是要进入淀川对岸山岗上大筒队的射程。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死局。
“殿下,天河备的战线要维持不住了,不断有敌人试图迂回,请求支援!”
“殿下,堀秀政和蜂屋赖隆都在向左翼增兵,长宗我部殿下抵挡不住,向您求援!”
“殿下,由于长宗我部军收缩了防线,万钧备失去掩护,可能必须要后退了,请殿下您协调!”
“殿下,劲草备第二连连长刚才被流弹击中阵亡,现在阵势散乱,请求后退重整!”
“殿下,三好殿下派来使者,他遭遇泷川一益和中村一氏夹击,损失不小,需要支援!”
“殿下,星火备左边的三好军正在后退,但丹羽长秀的部队仍在包抄,请求殿下进一步指示!”
……
看着告急的命令雪片一般飞来,本阵内的武士们的脸色也愈发焦急。
“殿下,真的需要派人去支援了。”森可隆的语气已经激动地有些发抖,双手摁在临时的野战沙盘上,向雨秋殇请命道,“战线一旦崩坏,就是满盘皆输,预备队必须要出动了。”
“没有用的,我们前线有14000战兵,敌人却是70000战兵,就算把本阵里的这6500战兵都派出去又能改变什么呢?20000战兵一样不能再如此开阔的地形下维持展现完整,只不过是让崩溃的时间延迟了一点罢了,还是会输。”即使局面窘迫到这般地步,雨秋殇眼里的坚定却未曾动摇,“这6500战兵投入去维持战线就和杯水车薪一样,他们必须用在更重要的地方,用在能扭转战局的地方。”
“可是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施展啊,往后撤就是把鸣镝备、细柳备他们卖在棱堡上,往前进就是进入织田家上百门火炮的射程。”森可隆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愈发绝望,孤注一掷般地看向了织田信长躲在棱堡上的马印,“除非我们能冲下来织田信长的马印。”
“不可能的,他马印所在的棱堡位于我们两军主力对峙线的东北面,想打到他那里就要先击溃织田军正面主力的东线左翼才可以。”雨秋殇摇了摇头,双手不断握拳又松开,似乎也在犹豫什么,“而且就算短暂突破了织田家的左翼,我们想冲下棱堡同样耗时许久。到了那时,织田军的中间部队和右翼就会包抄我们全军了。”
“那我们这6500战兵也要冲冲看才行啊,不搏一搏怎么知道?”吉岗胜政一拍桌子,扯着大嗓门对雨秋殇道,“殿下,让我们冲一下试试看吧!现在不冲,等
到待会正面崩了,就没得冲了!”
“哪里是6500战兵啊,分明是5000战兵…”一旁的千手尾成神色黯然地泼了盆冷水,“惊蛰备没有火炮,什么都不是…”
千手尾成的话让本阵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沮丧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即使是雨秋殇,此刻也想不到能够扭转局面的办法——五倍的兵力差实在是太过绝望了,何况对面还以逸待劳地修筑了工事,同时在重火力上有压倒性的优势。
如果是父亲在这里,会有什么办法吗?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在旁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惊蛰备没有火炮”的直江登平却忽然惊呼了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殿下,有火炮啊!”直江登平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站了起来,越过两军数万战兵对峙的战场,抬起手遥遥地指向了淀川对岸的山岗,“那里不是有织田家的上百门火炮吗?只要我们把那里抢下来,惊蛰备不就有火炮可以打了吗?那个地方射击角度绝佳,只要能在那里对织田军的阵容开火,马上就能让他们阵脚大乱。”
“你在做梦呢吗?胡言乱语!”千手尾成恨不得狠狠地抽直江登平一个耳光——如果他不是雨秋平的女婿他可能已经这么做了,“你让我们怎么到那个山岗上去?从两军头上飞过去吗?还是从织田军70000战兵阵中冲过去?”
直江登平被千手尾成骂得不敢抬头,只得连声告罪。
“在下管教不严,请殿下赎罪。”千手尾成刚要向雨秋殇请罪,却发现雨秋殇也陷入了思考。半晌后,雨秋殇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一句:“比冲马印容易。”
“殿下?”千手尾成没有听明白雨秋殇的话。
“我说,从织田军的战线里撕开一道口子冲过去,要比冲织田信长的马印容易。”雨秋殇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随后指向了织田军的中央战线,“织田军犯了不大不小的错误,他们为了迂回包抄,把强大的北陆道军团和东山道军团全部调到了两翼,中央只留下了织田信忠死后群龙无首、战力孱弱的关东()军团。而本来跟在他们身后的织田军直辖部队,也有不少因为嫌弃关东()军团推进太慢,转到了两翼去。所以织田军的中央,恰恰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如果我们孤注一掷地冲锋,是可以从中央冲过去的。”
“可是冲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呢?织田家回过神来马上就会从两边包抄回来,我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把惊蛰备的炮手送上山岗的,更别提我们不一定有时间在织田军包夹之前打下山岗了。”森可隆面色凝重地提示道。
“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把织田军的战线拦腰斩断了啊,一般打仗的话,把对面的中央突破了不就赢了吗?对面士气不久崩了吗?”从挨骂里回过神来的直江登平再次提出了一个找骂的问题。
“笨啊,因为平时主帅的本阵和马印都是在中央的。中央一崩,本阵就没了。敌军失去了马印的指挥,又找不到主帅,士气才会崩溃。”千手尾成这个学习炮兵出身的人都知道直江登平话里的幼稚,毫不客气地指出道,“现在织田信长的马印在枫叶山城城西高高的棱堡上,整个战场都看得到。战线哪怕被撕裂了,织田家各部也可以继续服从织田信长马印的指挥啊。”
“或许我们可以两件事情一起做。”沉默了一会儿的雨秋殇再次提出了一个方法“一边撕破敌人的中央战线,一边冲击马印。”
“我们哪里来那么多人?”前田庆次摊开了空空的双手,“我们做一件事都够呛。”
“冲马印并不需要真的冲下来,只要能逼迫织田信长转移一下马印就可以了。”雨秋殇脑中的思路似乎已经逐渐清晰,话也说得越来越快,“我们派一支别动队进入我们打下的中央棱堡,然后佯攻织田信长的马印,把注意力吸引到那里。这佯攻必须要拼死一击,逼得织田
信长转移马印。织田信长修的棱堡海有一个小问题,棱堡间的通道是密闭的,上面是有顶的。也就是说,织田信长在从一个棱堡往另一个棱堡转移马印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一道密封通道,会有一段时间被迫将马印取下来从通道里带走。那段时间里,整个战场上都是看不到织田信长的马印的,织田信长也不知道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刚才他第一次转移马印时,不就是这样吗?”
“我们就抓住织田军群龙无首的机会猛攻中央战线,撕裂敌方的防御,然后快速突破拿下山岗,把惊蛰备送过去,用火炮轰击织田军。这段时间里织田信长没法指挥,战场上的各部看不到马印也会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说不定会耽误、犹豫一段时间。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在敌人包夹过来之前把惊蛰备从战场中间送过去。惊蛰备占据山岗后立刻居高临下对织田家队列开炮,我们就有逆转的机会了。”
雨秋殇说完自己疯狂的计划后,本阵里的所有人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还是一贯胆子最大的吉岗胜政,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太危险了吧。”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靠着佯攻逼迫织田信长转移马印,就算真的能逼着他转移,马印消失在通道里的时间估计也就只有3分钟不到。时间太短了,刚才那次马印消失我甚至都没注意到。”吉岗胜政用雨秋家的度量单位估算着,眉头也越皱越紧,“哪怕退一步,我们假设织田信长在被打得转移马印前心慌意乱,没有关注战场局势。在转移马印后重新升起马印也耽搁了时间,织田信长本人在此阅读战场局势也花了时间。以上这些全部加起来,最多也就半刻钟。”
“只有半刻钟,我们要在半刻钟里突破70000大军的中央,撕开一条口子,把惊蛰备送出去,还要在这段时间里把山岗拿下。”前田庆次吞了口唾沫,脸上的肌肉有些发僵,“这…”
“这是我们唯一的胜机。”雨秋殇看了眼前线摇摇欲坠的战线,斩钉截铁地道,“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没有的话就立刻执行吧,我们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众人犹豫了片刻后,齐齐敬了一个军礼。
“前田大人,先带着铜墙备在我军战线后方游弋,威慑织田家的迂回部队,让他们不敢立刻包抄我军背后,拖延时间。”雨秋殇第一个点到了前田庆次,“之后我们发动突袭的时候,也以铜墙备的骑兵为先锋。”
“是!”前田庆次领命而去后,立刻就率领着铜墙备整装待发的骑兵向战场赶去。
“吉岗大人,千手大人,待会你们两部共同行动,跟在铜墙备身后穿过织田军的防线。吉岗大人要掩护惊蛰备上山岗,再保护惊蛰备的炮兵阵地。”
“是!”吉岗胜政和千手尾成同样领命而去,开始做战前的准备。
“森大人,请你率部进入中央棱堡战场,猛攻织田信长马印所在的西城棱堡。”雨秋殇最后看向了森可隆,嘱托道,“整个计划成功的关键,逼迫织田信长转移马印,就交给你了。”
“本阵一个预备队都不留了吗?”听着雨秋殇把之前扣在手里许久的6500战兵全部派出去后,之前一直建议雨秋殇派出预备队的森可隆反倒微微有些不安地道,“南城棱堡上还有池田殿下、佐胁殿下、德川殿下和关东大名们的30000战兵呢。虽然他们战斗意志不高,但万一杀向本阵该如何是好?”
“如果那30000战兵真的行动了,我在本阵留多少人都无济于事,还不如不留。胜败在此一举,雨秋家的生死存亡也在此一举,大仇能否得报也在此一举,没什么好保留的了。”雨秋殇上前一步,把左手搭在了森可隆的肩膀上,“森大人,拜托了。”
“是。”森可隆再次标准地行了一次红叶军的军礼,同时红着眼沉声吼道:
“在下誓为红叶殿下和本多队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