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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心虚了,要是刚才的话真涉及到“破四旧”,给家里惹来麻烦,估计会被爹爹打死。
虚张声势了一番,拽了一把身后,始终低着头的女孩子,灰溜溜走了。
张逸,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喜儿pk高婉婉,第一局完胜!)
(喜儿:这小豹子,貌似是个心机男啊?)
(猫儿:没点儿心机,怎么护得住你这只傻白甜啊!)
(喜儿噘着嘴:还不是你安排的,咋就不能把我写成白富美啊?)
(猫儿鄙视:还白富美呢!我看你是想被割尾巴吧?)
田老爷子气得胡子乱翘,喜儿安抚好一阵,直到转移话题才让他好受些。
高石庄由高庄,石庄及苗庄三块宅基地构成。
淮北的平原上栽有很多树,一片树林一个姓氏,高石庄三块地离的很近,但又相对独立。
咱们现在住在高石庄的边界处,村长叫高文生,大儿子已经病逝,昨天刚下葬,喜儿就是被他连累的。
田老爷子一提起他们家,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高婉婉是村长的二闺女,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叫高力,生得人高马大,性格更是跋扈,以后见他最好绕道走。
所处的生产队,是高庄生产队,队长是高蛮子,做人还算公道,就是爱贪小便宜。
一路上,听着田老爷子介绍,大家伙儿也对这个地方有了新的认识。
顺道,爷孙俩去参观了张家的新居,越看越心酸~~
四面透风还是好的,碰到雨天。
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再灌点儿西北风,那滋味绝对酸爽。
灶台是两块石头,架个豁了口的锅,甚至连张高粱杆扎的床都没有。
村里就给了两捆麦秸,更别说被子,昨晚估计就直接睡在麦秸堆里。
想必这也是得到上面特殊照顾,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年头,也没谁能大方的匀床棉被,给“蹲牛棚”的人用。
就是普通农户家,能有床棉花做的被子,已属不易。
田老爷子看过之后,摇摇头,这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你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抱到我们那屋去吧,至少还能遮风挡雨。”
张青也没推辞,昨晚的确不好受,两个人冻得一宿没睡。
两父子一人拎个小包袱就能走,张逸捏得青紫的拳头,也终于松开了。
这孩子,戒备心太重,喜儿暗自评价。
喜儿回家,盘点了一下家里的粮食,一小袋儿红芋干(不到半斤),半袋子的红芋粉,还有半袋不知名的杂粮面。
这里的主食就是红芋,面粉是非常金贵的,家里肯定没有。
就是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几回。
喜儿蒸了几块儿红芋,再用红芋粉打了点糊糊,就是今天的早餐。
家里总共就两只碗,只能让两个孩子先吃完,张青和田老爷子才吃。
就这么点儿粮食,四个人能撑几天啊?
这日子,过得太艰辛,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是问题,喜儿忍不住发愁。
吃完早饭,田老爷子和张青去和村里沟通口粮,父子俩的住房及改建烟囱的问题。
喜儿决定去土坝子上捡些枯叶树枝回来,这天气看着越来越冷,柴火肯定不能少。
小豹子张逸决定跟着喜儿,对村里人,没啥好印象。
从吃早饭开始,就见她眉头紧锁,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估计碰到啥难事儿了。
唉!眼下这情形,哪件事儿不是难事儿啊?
喜儿提出要出去捡柴火的时候,他义不容辞的跟上。
张青在路上感叹,张逸这孩子终于愿意跟同龄人一起玩了,之前在家就爱玩儿深沉,愁死人了。
接着又被“下放”,从家里到农村这一路,孩子不发一言。
“唉,这小子,真是愁死我了。”张青觉得还是女娃子好啊!
说话软软糯糯,乖巧又懂事,哪像自家臭小子,一点儿乐趣都没有。
“呵呵,我家喜儿的确乖巧,但我家那个小子,皮起来也是恨不得拿皮带抽他,目前就喜儿能制得了他。”田老爷子嘿嘿直乐呵。
一路上,两人对孩子做了更深入的交流,得出的结论是:
改造张逸就看喜儿的了!
喜儿和张逸此时正挎着一个比自己小不了的破竹篮子,里面放着把砍柴刀。
要知道自己就这样被爹卖了,不懂张逸心情如何!嘿嘿……
高石庄庄稼地的南面,有一条河与茨河相通,官名叫“洪河”
洪河是人工开挖,很浅,遇到旱天,河水就会干枯。
若一旦连日下雨,就会闹水灾。
多年来,这里的人为此吃尽了苦头。
于是,在河的两岸,堆起了土坝子,这些土坝子约有三米高,这条河向东通向关集镇直至阜阳,向西通到TH县城。
河两岸都种着高高大大的泡梧桐树,这季节被淮北的西北风一扫,枯枝落叶掉一地,是极好烧的柴火。
农家都是用的麦秸引火,但张田两家如今连麦秸都金贵着。
一切都要自力更生啊!
一排排高大的树都是集体财产,喜儿俩人不敢上前砍,就着地上能捞得到的枯树枝,没一会儿也整了一大堆。
人家都说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
可这俩小屁孩儿,原本天真烂漫的年纪,竟然一直埋头吭哧吭哧跟头老黄牛似的,光顾着干活。
不过一个捡,一个砍,倒也默契十足。
“哎哟~”喜儿原本忙碌的小手,猛地一缩。
“怎么了?”张逸板着的小脸儿,此时也带出了几分颜色。
喜儿翘着霍霍流血的手指头,准备在里衣撕一块儿下来包扎伤口。
“别动,咱不弄了,赶紧回家。”张逸紧张的小脸儿更黑了,眉头皱的真跟个小老头似的。
被拉着往回走的喜儿,不断回头“我们的柴火……”
“是伤口要紧,还是这柴火要紧啊?”张逸头都没回,冷冷的甩过来一句。
“柴火……”喜儿弱弱的声音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某人一记“你懂不懂轻重缓急”的小眼神儿给憋回去了。
“让我爸来抗。”难得还给了个解释,喜儿也不禁暗骂自己傻。
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儿给教训了!
不过内心也暗喜,看来这娃也不像外表那么冷酷嘛!
今天这番表现,让人心里不禁暖暖的。
(猫妞儿忍不住翻白眼:就你那点儿出息,认为你比一捆柴火重要,就满足成这样啦?)
(喜儿:知足常乐是我喜儿最大的美德!)
回到家,喜儿割伤的手指虽然一直被张逸紧紧捏着,但还是流了不少血。
田老爷子吓得手脚直哆嗦,这娃要是再出点儿啥事儿,干脆不用活了。
还是张青有经验,拿盆儿,倒水,清洗伤口!
估计这事儿之前没少干。
原本就营养不良的喜儿,此时脸色更是惨白,张逸皱着的额头就没舒展过。
喜儿看得心里一酸,这孩子虽然板着脸,不善言语,但其实内心是温暖的。
脑子里一边想着,以后要对他好一点,然后就光荣的昏睡过去了。
这小身板儿着实太弱了,是喜儿昏睡前脑子闪出的最后一丝念头。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蒙蒙亮。
喜儿蹑手蹑脚的下床,昨天三人估计累瘫了,都在呼呼大睡。
张逸父子依旧睡在麦秸秆里,这两日被折腾的够呛,好在这屋虽破,但至少有个遮挡。
看着绑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手指,喜儿深感行动不便,干脆将布条解了。
扭扭腰,伸伸胳膊,踢踢腿,呼吸着清晨冷冽的新鲜空气。
开始呼哧带喘的在屋前跑步,跑着跑着玉黛觉得锁骨那儿烫的厉害,伸手进去掏了一把。
一颗浑圆光洁的白色珠子,这是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