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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越音,怎么了吗?”秦有意从未听过青年如此颓丧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毛笔,坐在凳子上往后一靠,“你大伯病得很重吗?需不需要我去看看?”
一般的这种由健康忽然病去的事情,秦有意去看看都能看出些东西来。
“阿意,大伯他们……有些不对劲。”何越因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让秦有意不禁想要开个视频看一看他的模样,但是何越因又道:“明天过来看看吧,呆在这里,我总觉得有种心悸的感觉。”
听得秦有意也不近心生担忧,她想了想,道:“你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同我说一遍,明天我去看你。”
“嗯,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是国庆那天我才到大伯家,大伯和大伯母对我很是热情,大伯母烧了一桌子的好菜,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在饭桌上他们还提到了想要将我收为义子……”
在何越因的讲述中,秦有意听出了一丝,啊不,一堆的不寻常,据秦有意了解到的事情是,何越因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亡去了,当时的何越因才13岁,然而大伯何建军家虽然有钱,却并不愿意收留他,于是才上初一的和语音外出打工,半工半读,才算有了今天的大学。
现在何越因已经成年了,在这种时候突然提出来要收养他,总不会是什么好理由,秦有意做惯了木匠铺的行当,这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是阴谋,不过也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具体情况还需要明天去看看,不过,做些消息准备是要的。
“喂,是张老板吗?我是秦有意。”秦有意拨出了那个自己家最常做生意的人,听到电话对面人应声,她呵呵笑了两声,颇有稳定不乱的气势,道:“张老板可知道一个叫何建军的人?”
“知道。”电话对面的人声听起来像是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大叔,他笑了两声,言语之中颇不将这个人放在眼里,道:“不过是个看门的,他有哪里得罪了秦姑娘吗?要张某替秦姑娘解决否?”
“不用。”秦有意顿了顿,道:“张老板将这个人的信息给我讲讲便可,尤其是最近的动态。”
闻言,张老板先是一愣,尔后沉吟道:“最近的动态的话……确是不太正常,前些天老王去参加个晚会,何建军也在,看他那样子似乎命不久矣,最多也就三日可活,但是他回去后竟也没有消息传来,让我们笑了老王这神医竟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好久。”
“秦姑娘既然问起这件事,是否……”张老板是有些好奇,秦氏木匠铺的秦姑娘素来不管闲事,除了生意同他们这么多年也从未有过别的往来,今日竟然给他打了电话,要不是这个熟悉的回拨不过去的号码,他怕是要怀疑自己给电话诈骗了。
“嗯……王医生说他只有三日可活?”电话这边的秦有意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然有了一番思索,“王医生的那个晚会是在什么时候,具体日期。”
这可就为难张老板了,他们都年纪不小了,这种事情平日也不会去记,不过既然秦姑娘问起来了,他怎么样也要给她想出来的,张老板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似是九月二十九,那天正逢老王心情好,想出去逛逛就接了这个帖子,也让圈子里的人好一阵惊讶。”
张老板所指的圈子,自然是干秦有意这一行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好像不拘声名利禄,对这些东西看淡得很,其中尤为低调的就是秦有意和老王,只是秦有意低调是神秘的身份,老王却是真的与世隔绝,所以张老板才能想起来。
“九月二十九……”秦有意知道王乾,过去也曾有过几次往来,王乾此人一双灵目看破生死天机,一般不会与当事人说,怕遭天谴,但是偷偷与自己人讨论的时候,说两句,也不会有什么,王乾一生,从未说错过。
那么也就是说,何建军应该在十月一日那一天就被带走,但是现在都七号了,也不是她想诅咒他,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在那何越因的命数去抵,怎么看都像是对何越因有企图。
秦有意一边想着,一边回答:“今日多谢张老板了,我还有事……”
“秦姑娘不必客气,这么多年的生意往来,张某还靠秦姑娘维持着招牌呢。”张老板笑了笑,道:“既然秦姑娘有事,那张某就不叨扰了,秦姑娘再见。”
“嗯,再见。”秦有意挂断了电话,心中幽幽,忽然,旁边架子上晃动了一下,一本书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秦有意看了看,走过去捡起来,却见分开的书籍恰好是一页术法,秦有意皱了眉头。
何建军住在Y市的别墅区,秦有意从自己的木匠铺打车过去,都花了一两百,秦有意下了车,最后在一栋看上去电影中城堡一样的房子外的铁栏门前停下来。
“叮咚。”秦有意按了一声门铃,她甜声道:“您好,我是来找越因的。”
“等你好久了阿意,进来吧。”是何越因的声音,只听锁扣咔哒一声,铁栏门缓缓打开。
秦有意面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真像是个单纯的公主一样的孩子,小姑娘提着一篮水果,走了大概百来米,上了台阶,秦有意捏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咕”的一声,门开了,何越因站在门口,看得秦有意想要皱眉,不过好在多年的职业素养上让秦有意不动声色,她甜甜笑着,走进门去,挽上了何越因的手,又是嘟了嘟嘴,十分不开心地说道:“国庆七天,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呢。”
“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公主。”何越因笑着点了点秦有意的鼻子,然而他眼下的青黑一片却让这笑变得有些苍然,何越因非常自然地接过秦有意手中的水果,回身一下关上了门,道:“走吧,先去拜见一下我的大伯。”
何越因的大伯是个有钱人,本来是在公安局做着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不干了,辞职干起了公司,做安保的,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最后竟然也给他做大了,成了这全国谦虚点说也是前十的富豪,但是何建军有一点不好,他该给的都给,但绝对不会多做一分,在何越因的事情上,他做到了作为大伯的几句安慰,但是……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会好端端的取养别人的儿子,就算这个孩子是自家弟弟的。
所以何越因从来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怪过他,何越因会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他的身体向来健康,但这国庆七天,他的身体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了下去,尤其是这几天,就算拿下了秦有意给的护身符,那些鬼怪也不曾惧怕过他了。
“叔叔好,阿姨好。”来到了长辈面前,秦有意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微红着脸,道:“我……叫秦有意,是越音的女朋友。”
秦有意越说头越低,到最后简直都看不到她的脸了,何建军和胡兰花相视一眼,慈祥和蔼地笑了,胡兰花望着秦有意,笑道:“阿因真是长大了,都交女朋友了,看这小姑娘长得,很漂亮,没关系啊,阿姨是个开明的人,你们年轻人去玩吧,一会儿吃饭让管叔上去叫你们。”
“谢谢阿姨。”秦有意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被何越因牵着走了。
何越因带着快要冒烟的小女友到了二楼,自己睡的客房中,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小女友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看有些不对劲,这儿有监控,我们发消息。”
“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越因笑着说,一边推秦有意坐在床上,自己却坐到了冷硬的凳子上,他掏出手机,笑得眉眼弯弯,道:“来吧,星途。”
星途是一个小程序,小游戏,秦有意特别爱玩儿,但手笨,每次只能跳几个,这时候就要靠何越因了,秦有意横了何越因一眼,低下头点了两下,死了之后,撇撇嘴,道:“到你了。”
于是何越因也低头,而这时候,秦有意却在打字聊天。
阿意:我昨晚查到了一种邪术,被施术者和你的情况很是相似,图片给你看,你且想想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阿意:图片.jpg。
何越因恰好手一滑,输了,他抬头无奈地看了秦有意一眼,道:“我输了,你来吧。”
于是秦有意又开始玩,何越因去翻刚才的记录,他点开图片看了看,确实与他这几天的状况有些相似,但这若是真的的话,何越因感觉到了一股反胃,简直就要忍不住吐出来。
阿意:现在不是吐的时候,这已经是第七日了,今天晚上,阴差便会前前来勾魂,你饮他血肉,他用你发生,你们气息混融不分,只要他到时候藏在有避阴符的房间里,阴差便只能找到你。
何越因:阿意……
何越因:这般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何越因:我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阿意:你也莫要担忧,现在还有时间,阴差未来,总有转圜之机,你要相信我的实力,相信你的女朋友好吗?
阿意:不过我且先嘱咐你几句,在晚上之前一定要背熟了。
何越因抬头看了一眼秦有意,却见她朝他甜甜一笑,笑容中尽是安抚之意,不知为何,何越因一下子便安心了,他同样报之一笑,这是他的女朋友,在这样危险的时候,还会陪着他一起。
阿意:我要准备些东西,这里你比较熟悉,你帮我弄过来,在这之前,说话!
“哎呀,我帮你打就是了。”何越因宠溺而无奈地起身走到秦有意边上,拿过秦有意的手机,伸手点着,一边还能分神和秦有意说话,道:“帮你打到超过我,好不好?”
“谁要你帮我打了,只是让你帮我看看我的分数。”秦有意哼了一声,却还是口不对心地把脸凑过去,看着何越因没什么章法,却总能正好地往上越轨。
何家监控室中,胡兰花推着何建军到了大屏幕的前面,大屏幕上正是秦有意和何越因打游戏的场面,看两人玩得还很是开心的样子,胡兰花埋怨地看了何建军一眼,道:“你看看你,非说不对劲,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何建军严肃着一张脸,呵斥道:“你懂什么,这丫头看上去害羞腼腆,刚进来的就将咱们家都观察尽了,不是个简单人物,让昱霖在这儿看着,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好好好。”现在何建军就是全家的命,胡兰花哪儿敢不从高,再说她也不想出什么意外,什么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胡兰花给自家儿子打了个电话,道:“喂,儿子啊,你爸让你过来监控室看着,嗯对,盯着点,免得出什么岔子,哎过了今天就好了,嗯,你快点过来啊。”
对面何昱霖挂了电话,胡兰花看着何建军,才见到对方的脸有一丝的松动,她嗔道:“你这下满意了吧,走,先回去吧,还得把房间布置一下呢。”
何建军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离去,却丝毫不知那画面忽然闪了闪,那闪烁的中间正是画面中的人抬头看了一眼。
何越因:怎么样?
阿意:没事了,让好朋友帮了个忙。
何越因:看到是一片没信号,不就知道了吗?
阿意:没事,小三子比较厉害,他们只会看到我们在房间里玩手机打游戏,嬉笑怒骂,别的半点都不会知道。
何越因:……我出去呢?
秦有意看到这条消息,抬头呵呵一笑,道:“傻。”
何越因:好了不逗你了,笔墨纸砚我柜子里九幽,但是朱砂什么的,这里是没有的,离市区也远,买不到。
阿意: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先把我给你发的那几句话背熟了,如果……嗯,悲愤点,跟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这样我才好办事。
何越因:委屈.jpg。
何越因:我本来就受了天大的冤屈。
阿意:摸头.jpg。
阿意:好好好,不说了,帮我把东西准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