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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那亲戚,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看她中午跟那五个酒坛子喝得那么嗨,这会儿却缩头缩脑的“闷闷寡欢”,以为她是无酒不欢,于是,拎着两瓶茅台奔过来和她喝上了!还煞有介事地拍着茅台酒向她夸:“茅台,国窖!今儿个我陪你喝个痛快,小妹妹你就别不开心了!”又再对裘宝阳竖起拇指,“你的酒量高啊,都快赶上我了,不过,离我还差了那么截儿。”
裘宝阳压抑住内心的抽搐,眼巴巴地看着那大叔!大叔,这是茅台,不是国窖,国窖咱喝不起。我中午喝了那么多酒,才回过神来,你就表整我了,我跟你没仇也没怨!可她还来不及说,那大叔就在她的面前摆了一个碗“咕咚咕咚”地给她倒了大半碗酒!裘宝阳看着碗里的酒,朝原本坐在这位大叔边上的韦紫夕瞅去,这人是你丫支过来整我的吧?啊!一上场就给我整最起码四两白酒撂我跟前,还用碗装。结果,那大叔,又自顾自地叽呱两句话,说什么先干,跟她碰一下碗,咕嘟咕嘟,一碗白酒真正地跟喝开水似的喝了下去。人家都当她的面干了,她总不好意思不喝吧?啊!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她面前这碗白酒也干了。
“好酒量,再来!”那大叔又给她满上了。
你妹!还来!裘宝阳有心里一声咆哮!仰起头看向那大叔!那大叔又冲裘宝阳竖下手指,说:“好酒量,我喜欢。”轻轻地拍拍宝妈妈的椅背,说:“大姐,麻烦往边上挪点。”把旁边后备的椅子拖过来,挤在裘宝阳和宝妈妈之间坐下。
宝妈妈看着这大叔,就有点想撩袖子的冲动。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这么奔过来灌我女儿酒!没看到中午才喝成那样吗?啊,晚上还来!
韦蝠王这时候过来了,赶紧拉住那大叔:“小叔公,我陪你喝,你别闹孩子。”
那大叔一瞪韦蝠王,说:“嘿嘿,你那酒量,顶多三两,哪能喝得过我啊!别拦我,我不就是看孩子不开心,陪她喝几杯逗她下吗?今天你是寿星公,你为大,我不跟你喝,也不跟你争。”
小叔公?也就是说,韦蝠王的爹都得跟这位四五十位的大叔一声“叔”?跟韦蝠王的爷爷一个辈的?韦紫夕曾祖辈的?我的妈耶,这啥辈份儿啊!家里的老古董啊!
裘宝阳端起酒,咕咚一声就干了!麻痹的,在传统家族,特别是大家族中,那辈份能压得死人!她喝完,又抬起头看向那大叔,问一声:“大叔,你贵姓?”看到那大叔给他倒了杯酒,端起酒跟大叔碰了下,说:“咱随意啊,随意。一大碗一大碗地干,我可顶不住。”麻痹的,姐还是空腹呢!看到那几个酒坛子挂了没露面,以为不会有酒仗,肚子里事先没填解酒的货啊!
那大叔也干脆,跟裘宝阳拉起家常来,说:“我啊,姓韦,韦福临,福字辈儿,福、禄、寿、禧,义孝他爹是禄字辈,义孝是寿字辈,他原先不叫义孝,叫寿阳,后来,做生意赔了,为了吉利,就改成了义孝。还有紫夕啊,她这一辈儿就只有她一个,本来啊,该叫韦禧什么的,你想啊,就她这根苗了,她就该按照祖普排不是?夕阳的夕和慈禧的禧念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对吧?”
“嗯,韦慈禧!噗!”裘宝阳一想到韦紫夕在公司坐镇办公施行高压强制政策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慈禧老太后的架式,顿时笑得差点把酒都喷了。这大叔叫“福临”,顺至皇帝呢!韦紫夕该叫韦慈禧!噗,哈哈,满清权贵呢!她又跟那大叔碰了杯,干了一口说,“大叔,啊不,哎,我还是叫你大叔吧,你这辈份我还真不会清。我说,那个,韦紫夕……夕夕姐,她就该叫韦慈禧才对。”说话间,朝韦紫夕看去,结果,韦紫夕看都没看她这方,正端着小小的白酒杯向席上的人敬酒呢。韦蝠王都没能拦下这大叔,别人也只能由得他们喝。宝妈妈悄悄地让服务员给她拿了两杯牛奶过来,搁到她跟前,另外又旋转桌子,把那盘麻婆豆腐移到她面前,整了几勺子麻婆豆腐在她的碗里。
那大叔听得裘宝阳这么打趣,却是一本正经地反驳说:“这不成不成,这就乱了辈份了,慈字辈是他们的下一辈!”
裘宝阳这么一听,差点让酒呛到,她赶紧和那大叔干了碗酒示意自己说错话开错腔,赔酒。
裘宝阳一边用豆腐、牛奶压酒,一边陪这位“伪顺至帝”喝酒,但,两个人,四瓶茅台,她吃什么解酒都木用,各种眼晕,而面前这位大叔仍旧精神抖擞对着她侃侃而谈。
你妹的!姐一斤半的酒量啊,愣是让嫩拉着姐喝了整整两瓶茅台,姐都快倒了,你还这么能喝!靠,又开了一瓶!不成了,姐不能喝了!裘宝阳好想钻到桌子底下去爬走啊!这人的酒量打哪来的啊?啊,你是吃过武侠小说里的灵丹妙药千杯不醉的吧?
裘宝阳跟那大叔边喝边扯,喝到后来,完全神智不清,她只记得她对这大叔的酒量惦记上了。她是酒国中的战斗机,这大叔就是酒国中的变形金刚!姐以后喝酒,把大叔拉上,哪个王八蛋敢灌她酒,大叔上,喝翻丫的!于是,有人拖她走的时候,她还一直拽着那大叔的胳膊不放,直嚷嚷:“大叔,你来我们公司上班吧,我……我给你开薪水……你家里的鱼塘、果园什么的,雇两个人看着就成,在农村又花不了几个钱,每个人千八百块一个月就打发了,容易!容易!我不容易啊,不容易!出去应酬,喝到胃出血,肝……肝也伤了!”有人拖她,她挣开那人的手,抱着那大叔的胳膊,说:“大叔,你……你明天到我公司去上班,找人事部填表。”又从兜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到公司后,打我电话,谁要是不录你,我……我掀他桌子!”她定了定神,定定地看着那大叔,说:“我是认真的,虽然这会儿醉得都快倒了,但你要相信,一定要相信,我是认真的,不……不是醉话。”她说完,重得像灌了铅似的眼睛一闭,人就往地上滑去。
半夜,裘宝阳渴得嗓子直冒烟,膀胱也胀得她难受,她昏沉沉地爬起来,透过这昏暗的布局,发现是睡在酒店,于是,扶着发疼的额头,梦游似的飘进洗手间。解决完内需,又晃出来找水喝。结果,木水!壶里是空的,玻璃杯里的水也木了!要命!裘宝阳晕得站不住,她摇晃着向后面的床倒去,一双手扶住了她。谁在她房里?她妈吗?她又不是头一次喝醉酒,她爹在的话,她妈顶多晚上过来看她几次,不会一直睡她房里。
裘宝阳扭头看去,屋子里很暗,很隐约看清是一个女人,看这身形,挺熟悉的,像韦紫夕那女人!韦紫夕那女人会在她房里?那姐铁定跳起来蹦到她身上连跳又踹,揍得她看不出人形!
“来,喝水。”那女人扶住她,把装满水的玻璃水杯凑到她的唇前。
她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水没问题吧?”不是她信得过的人喂来的东西真不敢喝。有多少人灌人酒的时候没安好心呀,醉了,别人可趁的机会可海了去了。不小心签下什么文件,那赔的是钱,真要让人灌点什么,那身体都得赔了去。
“呵呵!下了毒,你喝不喝?”
果断不喝!裘宝阳转身就朝床上爬起,重得像块铁球的头搁在枕头上就再不想抬起来,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抓起床头的电话,对那人说:“离开我的房间,不然,报警。唔,你也别谋我的财啊,我穷!钱包里木卡木现金!”她怕打劫!姐的小命贵着呢!姐要死了,姐老爹辛苦的半辈子赚的钱给谁呀!
那女人又跪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扶起来,将水送到她的唇边,问:“那谋色呢?”
水沾到唇,干渴难耐的裘宝阳久旱逢甘霖,脑子呈短路状态的她又忘了提防那一茬,条件反射地张嘴就喝。喝到一半,又醒了,睁眼看去,是韦紫夕!她问:“你怎么在我房里?”
韦紫夕半真半假地说:“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谋你色呀!”没听到裘宝阳回应,再一看,这水喝完,人又睡过去了,于是把裘宝阳扶起来让她躺侧着,以免一会儿万一呕点什么卡住气管就危险了。钱宝醉得很厉害,三瓶茅台,灌到她一点理智都没了。大庭广众之下,在酒桌上抱着她小太叔公的胳膊居然想拉她家小太叔公去给她当公关陪酒!她和宝妈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从她家小太叔公的胳膊上拽下来,还没扛回房就已吐得一塌糊涂,回房后又吐了好几次,满屋子都是味道,怕她睡得不舒服,说服干妈后,就把钱宝拖到了她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