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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嫣和耶律云成亲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只是婚礼竟拖了两年,而且在这两年内,这两人都消声匿迹,这一现象无疑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好奇,好事之徒千方百计想打听其中内幕,更有许多垂涎卓文嫣美色的人在幻想着亲事将会取消,更有人上门来提亲,被卓照矢一一扔出了大门。
然而就在耶律云回到人界的第二天,国师府突然向外宣布,成亲之日已定,定于一个月后的初八,这一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城市,高阳国就算是一锅沸水,不断地翻滚着,那些枉想吃天鹅肉的豪门子弟都忍不住骂上几句,却也只能失望地接受这个事实。
不少人得到消息之后都纷纷上门到贺,弄得平时冷清的国师府顿时喧闹了起来。
然而耶律云却从不见外客,也没有离开国师府,与姬娉婷和宇文慧一起陪着父亲说话,一副悠闲的样子,完全没有把成亲当成大事。
他唯一见的客人便是天纵子,这位皮肤黝黑的青年道士被耶律云的热忱所感染,把他当成了朋友,所以一听到消息就上门来贺。
“黑哥,你来得正好,里面请。”耶律云的朋友不多,天纵子的直爽和敦厚令他很舒服,所以见到他极为高兴,热情地将他引入了枫华院。
天纵子随着他逛了一阵,最后来到了枫华院,看着清幽雅致的小院,点头赞道:“不愧是国师的府第,就算是在闹市之中也有着脱俗的味道。”
耶律云住了这么久也没有留意这里的摆设,听了天纵子的这番评论不禁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天纵子憨笑道:“听说你下个月初八与卓家小姐成亲,我特地前来道贺。”
耶律云高兴地拍着他的肩头,道:“不愧是好兄弟,不枉我特地跑到道衡院去结识你。”
“这两年你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弄得大家都在猜测。”
“我闭关修练了两年。”
天纵子恍然大悟。一对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赞道:“一见面就发现你变了。现在再看。果然变了不少。气质不凡。神采飞扬。”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只怕是两年没见。连我原来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天纵子摇头道:“地确不一样。我没说错。”
“对了。你地竹声三颤练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竹声三颤。”天纵子忽然皱了皱眉头。忧愁地道:“好像没什么进展。不过道术不是一天就能练成地。所以我不太担心。”
耶律云对上次败在“竹声三颤”之下,记忆很深。想起当时那种平淡不波地心境,总想再感受一次,于是拉着他。笑道:“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再比试一下。”
天纵子两年没见识过他的本事,心里没底,担心地问道:“我的实力差太远了吧?”
耶律云笑道:“放心吧,上次我输了一次,总该给我一次机会吧!”
天纵子想起上次为了卓文嫣向他挑战,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憨笑道:“上次我”含笑道:“放心施展吧。最多再输一次而已,反正你的竹声三颤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好吧!”天纵子见他一再要求,不再推辞,伸手从怀中掏出碧色短竹,然后又望着他,提醒道:“你要小心啊!”“来吧!”耶律云退了两步,长身而立,脸上尽是微笑,地狱之行带给他两样重要地成果。一是心的力量,如今的他所能承受的心里压力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二是酒符,血池地狱中打开的酒符之门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酒级只有初段,离最高的九段还差很远,但总算是入段了。
“呜--呜--呜--”
天纵子将短竹横放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一阵阵无形的音波在空中不断地扩展着,透过肌肤,直入耶律云地心底深处。耶律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像是安全停顿了似的。一丝反应也没有。无欲无求,忘记了所有地恩怨情愁。忘记了所有爱恨悲喜,然而这一次的他没有并没有像上次陷入谜一样的梦幻之境,神智依然保持清醒,而且十分享受这种心灵的恬静感。
姬娉婷和宇文慧在玉里也感受到这种清静淡雅的心神,不禁有些痴了。
天纵子吹奏了三声后便收起了小竹,见他嘴角露出丝丝微笑,眼神也十分有神,知道他虽然被音律所摄,但仍能保持清醒,与上次的痴呆状截然不同,含笑着赞道:“你又进步了,看来这几个月的修练大有成果。”
耶律云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上蔚蓝的天空,似是在回味着心中的宁静感,白云轻轻地飘着正如他此刻地心情,柔软而和协。
天纵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空,似乎感觉到什么,因此也静静地望着蓝色的天空。
良久,耶律云才转头看着天纵子,微笑道:“好美妙的意境啊!比上次更舒服。”
天纵子很少被人称赞,听了他的赞叹之词,黑脸微微一红,搔着脑门憨笑道:“你别笑话我了,我的道力还很弱。”
耶律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正色道:“我可没笑你,我的心里一直都认为这样的道术才是最好的道术,要是每天能听一次,一天地烦恼就可以被一扫而空。”
天纵子感受到他挚诚的目光,心中有些感动,自从他学道术以来,没有一个人像耶律云这样称赞他,而所有的称赞之词都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的吹捧之意,这才是让他最为感动的事,他亲切地握着耶律云的手臂。叹道:“想不到我还有你这么一个知己。”
耶律云放声大笑道:“我既然认做朋友,就会倾心相交,这才是男人所为,喜则笑,怒则骂,没必要掩饰本性。”
天纵子突然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既然你喜欢,不如我教你竹声三颤。”
耶律云连摆了摆手,笑道:“算了吧,我的性格急,不适合学这种道术。”
正说着,卓文嫣走了进来,见耶律云和天纵子在院中说话,笑着迎了上来。
天纵子脸皮薄,一见卓文嫣绰约地风姿。黑脸就红了起来,口齿也有些不清了,呐呐地道:“卓卓小姐。”
耶律云噗哧一笑。调侃道:“黑哥,刚才还正常,现在怎么变成了锯嘴葫芦?”
天纵子地脸更红,竟连脖子都红了。
卓文嫣白了耶律云一眼,含笑劝道:“云弟,别捉弄老实人。”
“没什么。”天纵子抬头看了看她,随即又低下头不敢多看。
静了片刻,他里忽然想起一事,凝视着耶律云。正色道:“兄弟,上次你说要成亲,后来京城里来了很多修道人,不少人就住在道衡院,听说好像是专门来找你麻烦地,后来亲事推迟,你又久久不露面,所以都走了,这次你又要成亲。只怕他们还会前来,你可要千万小心啊!”“麻烦?”耶律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昊天山说你打伤他们的弟子,又抢了火灵珠,要找你算帐。”
“昊天山!”耶律云想到烈子雨地所做所为,脸立时沉了下来,眼中闪烁着寒光,冰冷冷地道:“我还没有找他们算帐呢,他们居然敢来找我的麻烦。”
宇文慧想起烈子雨也是一阵心寒。一向温柔地她也不免露出薄怒。
天纵子从语气中听出他竟要找昊天山的麻烦。吓得吐了吐舌头,摇头叹道:“昊天山可不是好惹的。你还是小心点。”
耶律云点点头又问道:“还有什么人?”
“龙潜阁说你在登仙峰杀人夺宝,要抓你治罪,带来了很多人,都说要除奸灭妖,还有些人不知名的修道者,听说有的是要抓你去换什么重赏,他们都带着很厉害的法器,实力很强。”天纵子一向专心修练,知道的并不详细,所以说了大概,并不知道细节。
耶律云越听越怒,嘴边冷笑不断,待天纵子说完,他淡淡地道:“看来我的仇人不少呀!”
卓文嫣担心地道:“昊天山和龙潜阁是道界两大胜地,如果他们联手,只怕不太容易对付。”
耶律云想起昊天山的七星连珠大阵,心中也有些不安,虽说实力大进,而且又突破了生死大关,然而他并没有十成地把握应付七星连珠大阵,而且还有龙潜阁为敌,不能不让他谨慎小心,但生性豪迈的他虽是面临强敌,却没有半点的惧意,泰然自若地道:“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可怕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倒要会一会这些道学名家。”
卓文嫣蹙着秀眉道:“不是说锐国皇帝也私下悬赏吗?这些人要是聚在一起,恐怕连爹也要小心应付,虽说你突破了生死大关,但也会受伤。”
耶律云温言劝道:“姐姐不必担心,有血梅相护,受伤也没什么可虑的。”
天纵子沉声道:“我虽然没有什么实力,但我一定会全力帮你。”
耶律云耸了耸肩,意态轻松地笑道:“别把我看得不堪一击。”
“云哥,我们帮你。”一黑一白两道光突然从他的手背钻了出来。
天纵子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着缠在耶律云身边的两名花容玉貌的美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耶律云见两位心上人满脸焦虑,含笑道:“我已近半仙之体,不会轻易战败,何况防御是我的强项。”
宇文慧温柔地劝说道:“云哥别大意了,毕竟他们人多。”
“好吧,我会小心。”对面两位玉人款款深情,耶律云不忍拒绝她们的好意,温柔地朝他们笑了笑。其实他们都很清楚,最有威胁的敌人并不是这些看见的敌人,而且潜在暗中不知目地的卓照矢。
“她不是”天纵子呆了一阵,突然想姬娉婷就是耶律云带进京的女子,如今却是鬼气缠身,影形虚幻。明显已经成了鬼魂,不由大声惊呼了起来。
耶律云被他地叫声吓了一跳,见天纵子双眼怔怔地看着姬娉婷,随即明白了原因,含笑道:“黑兄,娉婷虽然是阴魂,但她修练了鬼术,阴气比普通的鬼魂要重许多,你别站得太近。”话刚还没说完。天纵子就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降,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觉得寒冷。接着整个人便哆嗦了起来。
姬娉婷见他的脸色有些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看来我该说一声再出来。”
耶律云呵呵笑道:“快把祢的阴气收敛起来吧,别把黑哥给吓着。”
“哎呀,我忘了!”姬娉婷嘻笑着吐了吐舌头,玉手轻挥,将身上地黑气凝成一团,然后张口吞了下去。
看着姬娉婷的娇憨之态,耶律云感到一阵心里酥麻。只想早日学会离魂术。
天纵子感觉得阴气全消,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望着娇美动人的姬娉婷,苦笑连连,道:“兄弟,这位姑娘的阴气可真重,我见过不少阴魂,还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说着又望向宇文慧,道:“这位也是弟媳妇吧。我可没见这种魂魄,没有一丝阴气。”
耶律云指着二女,含笑道:“慧儿是仙魂,所以有仙气绕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天纵子朝着二女各行了一礼,道:“虽然修道之人不喜欢在人界见到魂魄,但祢们是兄弟的妻子,也就是我的亲人。”
两女见他傻傻地笑容,都抿嘴笑了起来。觉得耶律云的这位朋友十分有趣。
寒喧了半天。天纵子便告辞回山。
送走天纵子后,耶律云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卓文嫣,道:“本想顺着岳父的意思成亲之后就去寻找仙玉,如果这些人死心不息,终日纠缠,倒是一件麻烦地事。”
卓文嫣知道他担心地是自己,嫣然笑道:“如果害怕对手,我们呆在家里就行了。”
耶律云呆了呆,醒悟她说的是反话,胸中豪气顿生,道:“姐姐既然不怕,我又有什么可以害怕地,就让他们变成我们的修练对手吧,也许成果会更好。”
卓文嫣凝视着豪情冲天的耶律云,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欣赏,这个充满了狂野和豪气的男子总像是太阳一样释放着夺目的光芒。
“来找我的不止是昊天山、龙潜阁和锐国的司涵,还有为了悬赏被召来的修道者,也许更还有”耶律云慢慢地数着自己地敌人,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瞳孔微微一缩,然后转头看着卓文嫣一言不发。
卓文嫣冰雪聪明,脑子一转便已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猛地变得煞白,喃喃地道:“不会有他吧?他不是已经娶了妻子吗?”
耶律云没有任何掩饰和避忌,直接了当地问道:“姐姐,如果是舒少爷来了,祢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卓文嫣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想法冲晕了脑袋,一时不知所措,呆滞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大树干上,久久不能不自己。
耶律云见她身子轻晃,神色颤动,知道她的内心根本没有忘记自己的初恋,伸手扶着她的身子,柔声道:“姐姐不必逼自己,心中的感情也没有必要压抑,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姐姐完成心愿。”
卓文嫣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神色缓缓地恢复了原状,这一番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她会觉得是虚伪,但这是耶律云一惯地作风,没有世俗,没有礼教。一切随心,虽然她做不到耶律云的潇洒,但她觉得像他这样活着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耶律云耸了耸,嘻嘻笑道:“我可不介意自己身边多一个美人,当然也不介意少一个,所以姐姐大可不必在意我的感觉。”如果卓文嫣出言反对。对他而言倒是一种解脱,虽然他并不相信卓照矢会就此放过自己。
卓文嫣缓缓地摇了摇头,凝视着他,微笑道:“你也不必挑拨我,我的主意已定,这身道装就代表了我的想法,与他在一起也许有柔情千万,却无法完成我的心愿和爹地期待。”
“祢的决定我都支持。”耶律云朝她挤了挤眼睛,调笑道:“既然姐姐决定了。下次舒家少爷来,我就把他打回去,免得姐姐动心。”
卓文嫣抿嘴一笑。揶揄道:“你不怕姬妹和慧妹吃醋吗?”耶律云故作轻松地道:“她们已经跑不掉了,姐姐可不一样。”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为了早日练成离魂术,耶律云当日就向卓照矢告辞,意欲前往黄陵镇求学。
卓照矢并没有阻拦他,欣然答应了。次日一早,耶律云骑着马出了卓府向黄陵镇奔去。
然而刚出城门,宇文慧透过心神说道:“云哥,我感觉到有人跟着我们。”
耶律云正想走到无人处唤出风兽,一听此话。心中猛地一紧,问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他用地是隐身术,肉眼应该看不见,但他跟得很隐密,要不要我出来看看?”
耶律云刚想说要,心头突然跳出一个念头,连忙说道:“不要出来,这人可能是卓照矢。我不想现在翻脸。”
“是他?”宇文慧和姬娉婷都吓了一跳。
“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耶律云沉声道:“我们走我们地路,黄陵镇他去过,离魂术他也知道,所以我们可以大大方方的行动,他不会怀疑什么。”
“以后我就用心神传话,免得他听到。”
“嗯!”向南走了几十里,卓照矢就像是粘在身上地鬼影,如何甩也甩不开,弄得耶律云十分烦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宇文慧和姬娉婷不停地与他用心神交流。安抚他地情绪。
晚间时分,耶律云纵马来到了一座叫青流城的地方。刚进城门,宇文慧忽然道:“云哥,他离开了。”
耶律云立即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少了许多,长长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朝城门外望了一眼,问道:“真的走了?”
“嗯,的确离开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耶律云抬头看着城门上的“青流”两字,点头道:“他一定是在监视我们走的方向,这里是去黄陵镇的必经之路,到了这里就足以证明我们的确是去黄陵镇,而不是另有所图。”
“不能太放松,我随时留意动静。”
耶律云感叹道:“有妹妹在身边真好,什么危险都能及时发现。”
“因为我是云哥地妻子。”宇文慧柔声一笑。
没有了卓照矢的威胁,耶律云在青流城中休息了半天,确定卓照矢不再跟踪之后,他便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唤出风兽,风驰电掣般向黄陵镇飞去。
玉林山风景依然,树林茂密,绿草成茵,一片欣欣向荣地景象,耶律云坐着风兽飞到天目泉上空,望着下面的景色,脑海中立时想起当年的事,如果不是言秋水被困逆雷阵,自己所遇到的种种都会完全改变,包括玉中的两名佳人。
“云哥,你不是说天目泉有个很大的气泡吗?怎么一点水也没有?”坐在后面的宇文慧一边向下张望一边问道。
耶律云吃了一惊,低头细看,果然发现洞口漆黑一片,不但没有气泡,连水都没有,心中大颤,连忙催促风兽向下冲去。
不待风兽着地,他就纵身跳下,然而一切还是与他在空中所见的一样,洞内没有水了。只有一个黑乎乎的深洞,泉眼四周地草也因为没有了泉水而变疏变短了,有的地方甚至变成了秃地,裸露出黄色的泥土层。。
“这这是怎么回事?”耶律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宇文慧和姬娉婷飘在洞口之上朝下望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云哥。这里不像是有人呀!”
“下去看看。”耶律云脸色骤沉。
红绫是萧天长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嫂子,不但关系着离魂术地修练,也关系到萧天长的幸福,耶律云心情怎能不紧张,忙跳上风兽就往洞下冲去,手中的银枪同时喷着丝丝火光,照亮前路。
洞中十分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没有声音,即使在火光地照耀下也还是显得死气沉沉,与以前的金碧辉煌相比有天渊之别。
耶律云看到如此景象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冲到红绫的居所。
出现在他面前地是一间杂乱无章的房间,桌椅或散或倒,各种物品散落一地,一张大床也从中间断开,而且四处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这里似乎打斗过。”
“嗯!一定是有人闯了进来。”耶律云想起红绫说过,只要一出洞口,就立即变回石人,心中更是担心。萧家对他恩重如山,萧天长又与他情同手足,看着眼前的一切,怎能不令他怒发冲冠,怒吼道:“嫂子受难,我不能坐视不管,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是谁干的好事。”
姬娉婷蹙着眉尖,道:“可是这里荒废了这么久,只怕找不出线索吧?”
耶律云转头望向宇文慧。问道:“妹妹是仙眼,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宇文慧摇了摇头,歉然地道:“我第一次来,不清楚以前的样子,所以什么也看不出来。”
“出去再说。”耶律云皱着眉头跨上风兽回到泉边,失望和担心使他沉默了,一言不发地坐在泉眼旁呆呆地望着漆黑地天目泉。
姬娉婷见他如此,柔声地劝道:“别太担心,说不定人没事。”
“嫂子是石人炼化成形。一出洞口就会恢复原形。如果被人掳去还有救,如果变成石人后被随便抛弃。风吹雨打,日晒霜寒,只怕对她有很大地影响。”
“我们四周找找吧,如果没有人,就说明人被掳走了。”
“嗯!”耶律云骑着风兽在附近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人形石头,于是断定红绫的确被人掳走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七个石人一起搬走。
宇文慧见他累得满头大汗,柔声劝道:“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们去黄陵镇,也许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耶律云地脑海中出现了言秋水的样子,她与红绫私交不错,也许可以从她的身上找到天目泉变成这样地原因。
他收起风兽,步行走向黄陵镇,忽然发现每一次来到这里都有事发生,似乎这个地方与他极为有缘,但这种缘份却是恶缘。
黄陵镇繁华如旧,粮仓的美誉使黄陵镇又向外扩张了一圈,宛如一个小城,只是没有城池而已。街上行人往来穿梭,络绎不绝,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
耶律云凭着以往的记忆找到了言府,然而眼前所见却是与想像中不一样了,偌大的宅院依然如初,只是门前那块言府的朱红大匾不见了,换上了却是一块“李府”的黑色烫金匾。
“言家呢?”他站在门口愣愣地望着黑匾,满脸惊讶,没想到连镇中最大的宅子也换了主人。
守门的一名大汉迎了上来,指着他怒目相视,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别挡在门口,快滚开。”
耶律云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见他比自己高出两个头,宽肩厚背,落腮短须,虎目圆睛,一张血盆大口唾液飞溅。一副凶样,态度恶劣,心中十分不悦,淡淡地问道:“这里不是言府吗?怎么变成李府了?”
“言府?嘿嘿,你小子不会是昏了头吧,言老儿一家早就死绝了”
“死绝了?”耶律云又是一惊。心想:言家虽然死了儿子,但仍是家财万贯,不可能这么快就衰败了,于是又问道:“怎么死地?”
“没工夫陪你废话,快给老子闪到一边。”大汉伸出粗大的手臂想抓他的衣服。
银光一闪,耶律云的枪尖瞬间就抵住了他的咽喉。
“想要命就别动手,动口就行。”
大汉感到脖子微微一痛,知道枪尖刺破了皮,吓得脸色惨白。惊恐万分地求饶道:“有有话好说耶律云淡淡一笑,撤回了银枪,轻喝道:“我问你。言家两年前还在,怎么会死绝了?”道:“一年前的一个晚上,镇上阴风大作,有人见到一团黑色聚在言府上方,第二天早上人们就发现言家一个人也没有了,整座大宅空空荡荡,都说是做孽太多,被鬼追魂了。”
耶律云大感惊讶,言家虽然是黄陵首富。难免有些欺凌乡民的举动,却也不算是大恶,被鬼追魂之说似乎有些不合理,而且有人见到黑气凝聚,一定是有人施术。
想了一阵,他沉声又问道:“你知道天目泉吗?”
“知道,当然知道,就在玉林山。”
“泉水地事你也知道?”
“听说过,好像也是突然消失的。与言家地消失只是相隔了几天,后来连水都消失了。”耶律云渐渐了解事情的大概,忖道:“能在一夜之间把人弄走,此人的能力一定很高,而红绫嫂子是黄陵散人的门人,能从石人修练**形,实力也一定不小,居然能让他们突然消失,这人地实力也许不在我之下。虽然言家与我无关。不过事情既牵涉到嫂子和天长。我绝不能置之不理。”
大汉见他想得入神,趁他不注意反手抓向他的衣服。想将他摔倒在地,然而手臂刚刚触到衣服,只觉得一阵阴风袭来,整只手竟麻木了,不由大吃一惊,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耶律云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娉婷,动作好快呀!”
姬娉婷俏声笑道:“我虽然没有什么实力,但对付这种人还是绰绰有余。”
大汉终于知道了耶律云的厉害,哭丧着脸哀求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一会儿就没事了,先忍着,免得你忘了这个教训。”耶律云扛着银枪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扬长而去。
“云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耶律云毫不犹豫地应道:“当然是救人,救人如救火,等不得,而且我们乘风兽而来,这么快回去一定会引起怀疑,还是先在这里逛一逛吧,也许还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街上闲逛了一阵,他来到码头,苦力船夫们忙忙碌碌地工作着,船客们也在焦急催促着开船,叫嚷声、喧哗声、咒骂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化成酒葫芦挂着耶律云腰间的小酒妖突然闻到酒香立时清醒了,小声唤道:“大哥,帮忙弄点酒来喝吧!”
耶律云轻轻一笑,转身望向码头旁的一排小酒馆,最后选择了一间名叫“陈记酒铺”地店。“客官您里面请。”掌柜笑脸相迎,为他找了一张靠墙地桌子。
“二十斤酒,四碟小菜。”
掌柜听他一开口就是二十斤酒,不禁又惊又喜,打量了他几眼,笑道:“还真没看出来,您竟是海量。”
耶律云见他不走,知道他怕自己没钱付帐,于是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他,笑道:“放心拿酒来,不必担心。”
“你稍候,酒菜很快就上来。”掌柜收了银子更是笑容可鞠,连忙走去张罗酒菜。
耶律云闲来无事,转头扫视了一眼不大的酒馆,只有六七张桌子,三三两两地酒客边喝边说。谁也没有留意他。
“云哥,我们怎么打发这一个月地时间?总不能随便逛吧?”
耶律云低头沉默了片刻,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有风兽代步,倒是可以四处逛逛。”
姬娉婷忽然扭捏着问道:“不如不如我们回锐国看爹娘吧?”
耶律云沉吟了半刻,点头道:“也好。只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别误了成亲之日。”
姬娉婷见他没有反对,立时兴奋了起来,嚷道:“风兽日行千里,一定能及时赶回来。”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一趟锐国吧,顺便去看看那位通缉我们的皇帝。”
“云哥万岁。”
不一会儿酒菜都上来了,耶律云自斟自饮。虽然人界的酒远不如他地仙酒,但喝起来也算挺有滋味,而小酒妖则被他扔进一个十斤酒的酒坛子里。
“有空位吗?”
一把洪亮的声音吸引了耶律云的注意力。他转头望向门口,突然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挥手唤道:“盛大哥!”
原来门口地人竟是盛清栩,他听到唤声呆了一呆,顺着声音也看到了耶律云,不禁大喜过望,笑着走了过来兴奋地道:“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很好。”耶律云笑着请他坐下,拿起坛子为他斟了一碗酒,问道:“盛大哥怎么会到这里来?”
盛清栩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道:“我坐船而来,正想去高阳国都找你。”
“找我?”
“上次在山林中,你的那位朋友不是丢了把宝刀吗?”
“玲珑七杀刀!”耶律云一听就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有消息了吗?”
“嗯!”盛清栩点了点头,拿起酒碗一口喝光,抹了抹嘴。又道:“这两年有一名道人在赤颜国北部突然名声大震,击败了许多道学名家,还抢了一些法器,我原本没有在意,只是半年前我与一位道士朋友聊天的时候说了这人,才知道他除了宝刀还使用烈霜虫,于是就猜测是当时在山中抢刀的人,所以准备去通知你。”
“一定是他,伍大哥为此耿耿于怀。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他取回宝刀。”耶律云怒色满面。伸手一拍桌子,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大概还在赤颜国北部一带活动。如果没有事情要办,我们现在就可以起程。”
耶律云沉吟了片刻摇头道:“我现在没有时间离开,要去也要一个月后再去,而且这个月我还有些事要办。”
“哦!”盛清栩好奇地问道:“老弟有什么大事要办吗?”
“成亲。”
“成亲!”盛清栩大喜,抱着酒坛子一边倒酒,一边贺道:“恭喜呀!我借你的酒敬你一碗。”
“谢谢盛大哥。”耶律云拿起酒碗也是一仰而尽。
盛清栩喝光,把碗放下,问道:“原以为你和卓家小姐早就成亲了,没想到直到现在才成亲,这两年是不是出了些变故?”
“变故倒是没有,我只不过闭关修练了两年而已,所以才压后成亲地日子。”
“原来如此。”盛清栩含笑道:“既然一个月之后成亲,你也顺便去一趟高阳国都,然后我们一起去捉邪道。”
耶律云犹豫一下道:“我还有点事要办,不如大哥先行一步。”
“哦,有什么需要帮忙只管说。”
耶律云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他,点头道:“这里原本有个言家,富甲一方,只是有一天,一夜之间所有人突然全都消失了,我这次来原本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但他们消失了,我正在想办法找到他们,却又没有头绪。”
盛清栩呵呵笑道:“老弟,找消息这种事更要我帮忙了,我云游各地,消息也比较你灵通。”
耶律云大喜过望,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不知大哥怎样找消息?”
“自己找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效率大低,如今各国都有地下黑市,只要肯花点钱,没有什么消息买不到。”
“钱不是问题,只要有消息就好。”
“这样就好,等酒足饭饱后我就起程,然后去国都。”
“国都?”耶律云连忙摆手道:“现在我可不想回去。”
“为什么?”
耶律云愣了愣,心念一动,苦笑道:“自从成亲之事传出之后,家中每天都有人来访,从官员到仕绅,一个个除了送礼就是送钱,还有人来挑战,实在不胜其烦,所以我才出来逛逛,顺便办点事情。”
盛清栩哈哈大笑,拍着他地肩头,道:“老弟要取大美人,自然名动四方,谁不羡慕!谁不期待!”
“唉!看来还是不成最好,可是没有回头路了。”
盛清栩忽然想起一事,眉头紧皱,小声提醒道:“听说昊天山和龙潜阁都表明了要抓你,锐国皇帝还是要悬赏你的人头,所以你以后千万要小心行动,这些都是可怕的势力,不容小觑啊!”耶律云泰然自若地道:“大哥放心,兵来将挡,没什么可怕的,还是找消息要紧,除了国都没有其他地方吗?”
盛清栩见他如此自信,倒也不便再说什么,歪着头想了想又道:“既然你不愿回国都,不如我们过河往南走,平昌州的州城平昌城是南面的大城,不过那里离龙潜阁比较近,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不用担心,我们吃完饭就去。”
盛清栩犹豫道:“只是时间上也紧了一点,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成亲之事。”
“不怕,只要不生事故,一定能赶回国都。”耶律云提起酒坛为他斟一碗。
盛清栩忽然瞥见耶律云的左手包着一层玉,像是戴着一个玉色手套,不禁有些纳闷,一个大男子怎么会戴这种东西。
耶律云见他望着自己的左手,只装作没见到,拿起另一个坛子想倒酒,却发现酒已被小酒妖喝光了,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捞出酒坛。
盛清栩地注意力也被转移到小酒妖身上,看着变成酒壶地它,笑道:“这小酒妖还在你的身边,没惹事吧?”
“没有,只要有酒,它才不会惹事呢!”
小酒妖咧开壶嘴笑了笑道:“是啊,有酒就行,其他我都不在乎。”
盛清栩想起当时登仙峰之行,笑着问道:“那位姬姑娘怎么不见?”
“她?”耶律云微微一笑道:“她来了,不过现在不能出来。”
“这是为何?”盛清栩想起他与卓家之间的关系,不禁有些怀疑。
“我们起程吧,边走边说。”耶律云不愿多说,放下银子,提起酒壶和银枪起身往外走,毕竟姬娉婷是从鬼册削名地阴魂,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人界,因而不想惹来麻烦。
“好!”盛清栩见他如此,没有再问下去,提起行装跟着他出了酒铺。
然而当他从店外的木柱上解下自己的坐骑时,发现耶律云没有马,劝道:“你还是买匹马吧,不然来不及。”“说得对,大哥稍候片刻。”说罢耶律云转身往镇内走。
半个时辰后,他牵着一匹上好的白马回来,与盛清栩一起雇了一条渡船载了马匹,渡过漉河,往平昌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