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蒋介石苦撑待时变汪精卫投敌成汉奸

邹木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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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回蒋介石苦撑待时变

    汪精卫投敌成汉奸

    出生于社会大动荡年代的蒋介石,早年受到过民族主义和救亡图存思想的影响。在追随孙中山革命时期,参加了早期的同盟会,在创办黄浦军校、东征巩固广东革命根据地及进行北伐战争中,都作出了有益的贡献。随着权力地位的上升,在追求个人独裁和强权统治过程中,他的权力欲望无限膨胀,专制独裁思想也随之膨胀。为此,一段时期,打内战成为他的专利。

    但蒋介石的民族情感并没有泯灭。当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国民政府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蒋介石复苏了潜在的民族主义情感,最终接受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使中华民族全民抗战得以坚持下来。

    虽然战局危急,东北、华北、平津、京沪相继沦丧,蒋介石没有动摇,更没有屈服。198年元旦,他在当天的日记中他勉励自己:“国际正各自扩张军备,而表面则竟言和平。当此之时,我人对于外交,断不宜作依赖任何一国之想,务必力图自存自立。”

    日本基于与英美的矛盾,为了避免陷入持久战的泥沼,10月1日,日本内阁四相会议决定,在“军事行动取得成果与外交措施得宜的配合下尽快结束”战争。这样,在中日战争激烈进行之际,日本欧洲盟国德国出面“调停”,他们已经准备在**的旗帜下结成轴心,重建世界新秩序。

    197年11月5日,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会见蒋介石,转交了日本的“议和条件”。蒋表示中国不能接受日本的条件。陶德曼向蒋介石透露德国、日本和意大利将于次日正式签订**协定,还告诉他英法等国对于这种针对苏联的活动不仅不会干涉,反而会暗中鼓励,即使暂时有损他们的利益也会隐忍。

    陶德曼告诉蒋介石从速选择,不要在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才想起与日本人谈判。蒋介石表现强硬:“假如日本不愿意恢复战前状态,中国将不会接受日本的任何要求!”

    1月6日,陶德曼会见孔祥熙,送交了日本的备忘录。蒋介石表示:“倭所提条件如此苛刻,决无接受余地。”“今日除投降之外无和平,舍抗战之外无生存。”他决定对于日本的条件“一概不予理会”。

    为了争取苏联参战,蒋介石把德国大使陶德曼充当调停者的中日和谈建议、及日本的备忘录透露给斯大林,暗示苏联如果不武力支持中国,他将被迫议和,加入**协定轴心国。

    日本政府见国民政府“拒绝答复”,一怒之下决定终止“陶德曼工作”。这也宣告,日本试图不经战争而使中国屈服的阴谋归于失败。1月16日,近卫首相公开发表否认蒋介石国民政府的声明,宣称“帝国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真能与帝国合作的中国新政权的建立和发展,并将与此新政权调整两国关系。”

    日本在198年初提出的所谓和谈,以及德国陶德曼的调停,都被蒋介石坚决抗日和维护中国主权完整的态度拒绝了。但亲日派汪精卫、周佛海等,受到日本政府“要另建一个新政权”的声明所诱惑,不但没有就此停止其“和平”活动,声称要“想出一条向日本打通的路线。”

    198年月,汪精卫与周佛海密议,在汉口设立了一个以搜集日本情报为名的机关:“日本问题研究会”,由高宗武任主任,以继续与日方恢复联系。

    作为蒋、汪对日外交活动的一个得力助手,高宗武从小留学日本,于九洲帝国大学法学院毕业,被人称为中国的“日本通”。由于194年协助办理与日本人谈判,关于中国与伪满洲国通车通邮事宜,被人称为“办日本外交的能手”,得到蒋介石赏识,很快被提升为亚洲司司长。

    198年月7日,高宗武、董道宁与日本的西义显、松本重治、伊藤芳男5人,在香港浅水湾饭店举行共谋推行中日“和平”会议,讨论中日外交路线。西义显、松本重治等不是日本的官方代表,而只是属于“民间人士”。汪精卫的“和平运动”是通过这些民间人士的穿针引线,而与日本军部发生关系。

    高宗武在会谈期间,着重介绍了汪精卫曾主持国防最高会议第五四五次常务会议情况,他强调说:“如果日本人在陶德曼调停期间稍加忍耐,那么两国就走到了和平的大门口了。”

    双方达成共识,中日两国间“和平”意向如果能信息相通,加上“和平派”的相互努力,两国和平运动的可能性是具备的。高宗武向日方透露汪、周为首的低调俱乐部情况,说已经形成国民党内的“和平派”。日方人闻听后兴奋不已。会谈结束,决定把由影佐祯昭写给何应钦及张群的信,由周佛海交给蒋介石。

    高宗武回到汉口,向周佛海汇报了会谈情况,周佛海拍手称快。两人将信交给汪精卫过目,汪主张由陈布雷将信交给蒋介石。

    198年5月底,高宗武返回武汉,同汪、周、陶商讨对策。此时,日本近卫内阁实行改组,日本愿意考虑取消《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再次向国民政府施放诱饵。国民政府表示,可由汪精卫或张群出面与日方谈判。汪精卫喜上眉稍,高宗武则准备背着蒋介石前往东京。

    198年7月5日,高宗武抵达日本横滨,在影佐祯昭引导下,先后与参谋长多田骏、陆相板垣征四郎、国会议员犬养健、参谋本部中国班班长今井武夫等人会见。此时,日本政府已经明确决策,用政治诱降来推动军事侵略,并规定了诱降活动的具体目标,将诱降对象由蒋介石转到了汪精卫、唐绍仪、吴佩孚等“中国第一流人物”。高宗武东京之行,为汪精卫集团直接与日本勾结,为其投敌叛国铺好了路基。

    198年11月19日,今井武夫等日方代表在重光堂与高宗武等进行正式会谈。0日晚17时,高宗武、梅思平与影佐、今井武夫签订了《日华协议记录》和《日华协议记录应谅解事项》。另外又作了《日华秘密协议记录》。

    重光堂会议及签订密约,是汪精卫集团的卖国罪证及卖身契。对日方来说,日本帝国主义并未把全部要求拿出来,只是为了引汪等逃出重庆,而做的表面文章。11月0日,日本御前会议通过了《重整日华关系的方针》,远比重光堂密约对中国所提要求苛刻。由此可以看出,重光堂会议密约,仅是引汪集团上钩的一个精巧的花招而已。

    重光堂会议一结束,梅思平带来的重光堂密约,对于准备叛国投敌的汪精卫集团来说,已到了关键时刻,汪精卫疑虑重重,瞻前顾后。周佛海决定从汪精卫的老婆陈璧君处打开缺口。

    陈璧君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随着汪精卫在国民党内的地位不断升高,她的政治野心日益膨胀。对抗战悲观失望、情绪低落,当梅思平携重光堂密约向汪精卫报告时,陈如获致宝,极力主张脱离重庆。

    在蒋介石一手遮天,大权独揽的形势下,汪、蒋曾多次为最高权力而进行针锋相对的争夺。汪精卫虽说也担任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等要职。但汪不过是徒有虚名,有名无实。在家中汪受陈璧君挟制,在国民党内没有实权。野心膨胀的陈璧君说:“难道当汉奸在日本人那儿也坐第二把交椅吗?”言下之意在日本人那儿当儿皇帝,也比在国民党内当副总裁强。

    汪精卫与蒋介石的最后一次晤谈,是在198年1月8日,那次两人激烈争执,互不相让。蒋介石是全国统帅,原则上不反对和平,所顾忌有两条:一是日本无谈判诚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撕毁和约。和谈必须以日本对中国停战撤兵为先决条件。二是一与日本和谈,中共必定坐大,内战继而起之。

    汪、蒋各执已见,各怀心计,不欢而散。汪、蒋二人再也无法合在一起,汪精卫决定出逃。

    198年1月1日,梅思平到达香港,先后在香港和上海两地对日本表明汪精卫决定出逃。日本方面也通知汪精卫,日本政府对重光堂密约没有异议。

    根据重光堂会谈所拟定的日程,汪精卫必须按时逃离重庆,以便配合日本方面的行动。他们拟定了两条出逃的路线,一条由重庆直飞香港,但汪精卫树大招风,风险太大;另一条是经昆明赴河内,只要征得龙云同意就万事大吉,为了讨好龙云,陈璧君在此前几个月曾一度赴河内,经过昆明与龙云交谈时,允诺帮助龙云解决地方军队医疗器械和医药,为龙云筹集资金开发锡矿。同时表示同情龙云处境,挑拨龙云与蒋介石之间十分微妙的关系。

    最后,陈哭丧着脸说诉汪精卫在重庆徒有虚名,如坐针毡,想跳出“火坑”时。龙云表示,如果汪主席去昆明,他保证十分欢迎,如果汪借道昆明出国,他尽力派人护送,且确保汪精卫的安全,一切便利条件悉数提供。

    汪精卫虽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因蒋介石仍在重庆,不好动身。蒋打算赴西安的行期一拖再拖,迫使汪的计划也一改再改。直到汪于1月中旬得知,蒋于18日向全体中央委员训话,汪总算如释重负,决定借此机会倾巢出动。

    汪精卫毕竟是老奸巨猾,成群结队出走必定使人生疑。于是周佛海以视察宣传名义,于1月5日冠冕堂皇地先去昆明。陶希圣则以讲学为名尾随周行。汪精卫则约定于1月8日托词去昆明、成都演讲,伪装笑得惟妙惟肖。陈璧君远房侄子陈春甫则打前站,以送汪子到香港读书为名,将汪子汪文悌和小女汪文恂送到昆明,转飞河内至香港。

    就在汪精卫预计逃离重庆的前一天,1月8日,蒋介石从天而降,一下子把汪的计划全盘打乱。心中有鬼的汪精卫此时深恐东窗事发,坐卧不宁。为混淆视听,汪道貌岸然地到处大谈政治机构调整和金融整顿等,洋洋洒洒,不为蒋所怀疑。蒋介石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汪精卫会出逃去当汉奸。

    1月9日,蒋介石令陈布雷电召周佛海立即回重庆,周以为大事不好,惊骇不已。为造成蒋介石集团的错觉,1日下午时,周怀着鬼胎出席了国民党云南党部扩大纪念周,发表题为“抗战前后的形势”的讲话,用枯燥空洞的说教制造假象。

    因为汪精卫不能如期逃离重庆,日本方面很被动,1月9日晚,已抵京都的近卫文膺只得取消大阪之行。定于1月11日晚在大阪大礼堂向全国广播讲话,以及宣布对华“新政策”的计划泡汤了,延期到14日发表。原因是首相“感冒”了。

    汪精卫急得团团转,深恐日本首相推迟发表声明日期,会引起麻烦,于是急电周佛海:“兰妹因事不能如期来,秀妹出阁佳期不必等候。”意即他不能如期出逃,要周电香港的高宗武通知日方,如期发表声明。

    汪精卫终于寻找到出逃的佳期,18日,蒋介石召集中央委员训话,汪可以不参加。便决定趁机令其内侄陈国琦,托交通部次长彭学沛弄到了飞昆明机票,汪碰巧与空军司令周至柔同机到达昆明。

    汪精卫在昆明谢绝当地官员的谒见,直达龙云住所,与龙云在楼上密室长谈至深夜,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龙云,得到龙云的赞许,汪此时才如释重负。

    1月19日,在昆明任航空学校教官的汪的另一内侄陈国张,向欧亚航空公司总经理李景枞商洽包了一架飞机。汪精卫一伙下午从昆明起飞,于傍晚到达河内。汪在离开昆明前还电告蒋介石,说去昆明“飞得过高,身体不适且脉膊时有间歇现象,决多留一日,再行飞渝。”

    而此时的蒋介石还蒙在鼓里。

    按照汪精卫集团的计划,他们对云南的龙云、广东的张发奎,以及广西、四川等地实力派进行千方百计的拉拢,以挖蒋介石的墙脚,当然其实质是破坏抗战。在唐生智等人工作下,龙云未能使汪的希望成为现实,张发奎等在蒋的严密监视下,仍留在抗战营垒中。

    汪精卫从重庆出走后,在全国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盛怒之下的国民党最高当局,开除了汪精卫等人的国民党党籍。

    日本政府得知汪精卫逃离重庆成功后,立即于1月日晚,发表近卫第三次对华声明,在“善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的晃子下,提出中国放弃抗日,与“满洲国”建立外交关系;中国缔结“防共协定”;中日经济提携。这项声明,对日军驻兵有一定的期限及期满后撤退,并且规定在和平条件实现之后,日本军队在协议以外地区,“立即开始撤退”等文字全部删除了。就连参加了重光堂会议的日方影佐祯昭都感到“苦恼”。

    这时已经觉察到日本变了卦的汪精卫,此时叛国决心已定,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了。近卫声明一发表,他立即发电响应。198年1月7日,汪精卫亲信陈公博、陶希圣,带着他给国民党中央常委会的亲笔信,以及响应近卫声明的电稿(即艳电)赴香港。

    9日,在林柏生控制的《华南早报》上,发表了汪精卫的《艳电》。《艳电》是汪精卫集团向日本侵略者公开乞降,充满媚骨奴颜的臭名昭著的宣言书。他公开地要求中国政府,立即以近卫第三次对华声明为根据,公然吹捧日本侵略者“对于中国无领土之要求,无赔偿军费之要求”。而要国民政府“与日本政府交换诚意,以期恢复和平。不可再失此良机。”

    《艳电》一炮出笼,广大人民怒火中烧,一股反汪讨逆的巨大浪潮很快席卷全国。海外华侨坚决要求国民政府“宣布其罪,通缉其案,以正国法,而定人心。”曾被汪精卫寄予厚望的南方等地军阀,也通电“拥护既定国策,抗战到底。”

    蒋介石在汪精卫卖国投敌的臭名***之际,全国人民群起而攻之之时,蒋觉得事情远比自己希望的严重极了。遂于199年的元旦召开了国民党中央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处置汪精卫。最后以“匿迹异地,传播违背国策之谬论。违反纪律,危害党国”为由,决定永远开除党籍,并撤销其一切职务。

    蒋介石见软的不行,就下决心用硬的一手。汪精卫已酿成大害,不除则后患无穷。蒋为了根除后患,动用了蓝衣社特务组织,派了戴笠手下的得力干将陈恭澍入河内执行刺杀汪的计划。陈恭澍率王鲁翘、方炳西等人,入河内对汪的行踪与活动进行严密监视。戴笠本人也曾亲自到河内高朗街察看地形,部署刺杀事项。此时汪精卫夫妇住在高朗街7号。军统特务们不仅摸清了7号周围的环境及住宅内情况,也掌握了汪精卫等人的生活起居规律。

    月0日午夜,陈恭澍率王鲁翘、唐英杰、张逢义、陈步云等7人,直往高朗街7号。次日凌晨时半左右,陈恭澍以金钱支走了两名越南籍的便衣警察,暗杀活动便得以顺利进行。6名刺客用斧头砍断了竹篱笆,爬进花园,用人梯攀上窗门,再以钓索爬上三层,进入走廊。王鲁翘到一楼和二楼时将拦阻的汪宅人员击伤,迫使其缩进室内。王即直奔三楼汪精卫的卧房。

    其实这房里住的已不是汪精卫。0日晚,汪的秘书曾仲鸣的妻子由香港入河内,汪让出自己的大房间,以示对曾夫妇的关怀,而汪则搬到另一间房内住。由于房门锁住,王鲁翘等用斧头拼力在门上砍出一尺见方的窟窿,只见床下趴着一个人,王料定是汪精卫无疑,枪口集中向该人射击。刺客们以为大功告成,立即撤离。

    曾仲鸣胸部被击中枪,伤重毙命,成为汪精卫的替死鬼。由于此前汪的银行存款以曾仲鸣名义存入,这个汉奸临死前仍强撑身体,在支票上签字,使汪精卫的全部存款没有化为乌有。

    月1日河内刺杀案后,汪精卫已成惊弓之鸟。

    日本政府接获驻河内领事报告之后,即于月日召开五相会议,决定派遣影佐祯昭赴河内,将汪精卫护送到安全地区。影佐通过当地领事馆和台湾拓殖公司,保护汪于199年4月5日乘小船逃出河内,于5月6日到达上海。

    于政治引卖国汉奸的同时,日军开始筹备局部进攻,以求达到震慑国军的目的。那么,日军的这一目标能够实现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