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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阴暗的树林寂静无声,只有淡淡月光洒落,透过繁茂的枝叶,点缀出点点银色。
三道黑影闪过,在树枝间跳跃奔行。
夜色漆黑,又有茂密的树林阻碍视线,视觉受到限制。作为木叶夜间巡逻小队,标准配置为一个感知形忍者加两个战斗形忍者。
而在木叶的所有感知形忍者中,要数日向家、犬冢家、油女家最为出名。
油女家善于侦查,犬冢家善于追踪,都不是巡逻的最佳人选。
唯有全方位无死角的白眼,才可以在巡逻的过程中以最快速度发现暗中闯入的目标。
虽然木叶不可能奢侈到拿上忍去巡逻的地步,但不妨以最大的谨慎做出假设。
假设木叶的夜间巡逻小队,都配备有一个日向家的上忍。
参照日向日差的实力,保守估计日向家上忍白眼的感知距离为1500米。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完美的避开所有的巡逻小队逃离木叶?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三天。
‘嚓’的一声,火折子亮出光芒,接着这微薄的红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披着黑色大斗篷的人影。
正面看去,不是乔千诺又是谁。
乔千诺闭着眼睛,张开查克拉感应了起来,正好发现在接近他极限感应范围处,一个巡逻小队正于树林间急行。
随后便只见乔千诺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了起来。
“木叶的夜间巡逻小队都有自己固定的巡逻路线,时间也相对固定,速度和大致和普通人奔跑速度一样。”
经过的三天时间的探查,足以确定巡逻小队的动向。
“假设每个巡逻小队的警戒范围均为1500米,那么只要控制好出逃时间,根据固定的路线出逃,是可以完美避开所有巡逻小队的。”
乔千诺喃喃低语着,纸上的路线图也越发详细,随后乔千诺将火折子盖上,整个人又一次钻入了地下。
十分钟后,两公里外的密林中,一抹红光又一次亮起。
……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自己结界的自信,还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木叶把重刑间建立在火影岩后面不远的一个大坑地中,并用一个巨大的蓝色半圆形结界笼罩。
若不是偶然间看到这一个蓝色苍穹顶,乔千诺还真不一定发现木叶重刑间的位置。
虽然从外面看去,这结界完全处于全封闭状态,但对于乔千诺而言,这个结界根本无法起到任何阻挡效果。
因为在他的感知当中,这个结界,仅仅深入到地下二十多米左右的距离,就开始渐渐淡化消失。
二十多米的土层,对于其他忍者来说,或许会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在乔千诺眼里,那就是来去自如。偌大个结界,起不到任何阻挡效果。
深入木叶重刑间内,一个潮湿而又阴暗的地牢中,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目光麻木,动也不动,似乎对一切都已经绝望。
这个人手脚都套着坚固的铁链,身体好些地方都缠着绷带,似乎受过重伤的样子。
‘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忍者在监牢外停下,张望了一眼,发现一切正常,便又离开。
隐隐的有对话声响起。
“今天刚关进来那个家伙犯什么事啊?”
“罪名是暗杀同伴,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暗杀同伴?这种混蛋直接杀掉得了,还关进来干嘛?”
“你可以向火影大人提出建议。”
“那算了。”
待两人走远,监牢的地面,一个黑影突兀的冒了出来。静静的站在角落,与黑暗融为一体,就连躺在木床上近在咫尺的犯人都没有察觉。
借着监牢外面过道上的微薄灯光,乔千诺目光在景川池野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后把查克拉汇聚在喉咙处,出声道:“就这么放弃了复仇吗?”
声音在查克拉的作用下变得异常低沉,仿佛魔鬼的低吼一般,听着很是人。
“谁!”
景川池野猛地坐起身,朝着声音响起的位置望去,却是一片漆黑,眯起眼仔细一看,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浅浅的影子。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心头惊骇,但景川池野下意识的放低了音量。
“我是谁,我怎么进来的,这些都不重要。”
虽然地牢里面很黑,但出于谨慎,乔千诺还是把斗篷的帽檐往下拉低了一些,遮挡住自己的面貌。
“重要的是,你是否已经放弃了复仇。”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好半响过去,才听见景川池野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一声讥讽的冷笑。
“景川达一,景川兮。”
只说了两个名字,景川池野便猛地大声吼了出来:“闭嘴。”
声音在空荡的地牢中传荡开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之前走过去的两个忍者快步跑了过来。
举着灯光朝着地牢里面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把目光落到坐起身来的景川池野身上。
一个忍者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景川池野没有说话,只是额头上不停冒出冷汗,想要去看刚才那人出现的角落,却又不敢转头。
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莫名而来的紧张。竟不希望刚才那人被这两个忍者发现。
可这个监牢四四方方,灯光一照,里面的场景一幕了然,根本没有遮挡物,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可让景川池野奇怪的是,两个忍者的反应,显然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在监牢里。
难道消失了?
联想到那人无端出现在监牢中的手段,景川池野心里虽然不解,却感到松了口气。
两个忍者见景川池野好半天都一言不发,才冷哼了一声,其中一个忍者手里拿着棍子,举起指向景川池野,厉声道:“你给我老实点,大晚上的,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对于犯人,这两个忍者从来不会客气。任你之前什么角色,到了这里,都不得不老实一点。
否则,棍棒伺候都是轻的。
话完,两个忍者便没再理睬,转身离去。
光线又暗淡了下来,景川池野立马转头,视线死死的放在角落处。
哪有什么人?
而且,这监牢四周都密封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有人进得来。
难道是幻觉。
景川池野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接着再次把目光落在墙角,确定的确没人之后,便带着满腹疑惑,又躺了回去。
可是,心里怎么都感觉不对劲,背刚刚粘上木板,立马一个挺身,又朝着墙角看去。
这一次,他终于发现,融于黑暗之中,果真有一个人的轮廓站在那里。
景川池野大骇,身体下意识的后缩了两步,带起铁链叮叮咚咚的响起。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继续把他们引来。”
景川池野浑身一僵,急忙伸手压住铁链。凝神听着,没发现有人过来的声响,才放下心来。
“你……”景川池野凝视着那个黑影,迟疑了会儿才道:“到底是谁?”
“重申一遍,我是谁并不重要。”
景川池野同样放低了声音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与之前同样的话又一次重复:“告诉我,你是否已经放弃了复仇。”
“该死。”景川池野突然瞪大了双眼,低声喝到:“别给我提复仇两个字。”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你那两个惨死的儿子,两个无辜而又弱小的下忍,刚刚离开忍者学校,就在大蛇丸的命令下,被迫踏上战场,身陷危机,面对着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砂忍,只能在死亡来临前,绝望而无助的喊着,父亲,父亲,你到底在哪里。”
当这句话用着声情并茂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仿佛化成了古神的低语,魔鬼的诱惑,每句话都深深印在心头,成为挥之不去的魇魔。
“我不会忘,我怎么可能忘,我恨不能替他们去死,只要我的两个儿子能好好活着。”
景川池野双手抱头,不停的摇着,再也无法压抑住情绪,眼泪滚落了下来。
似乎觉得伤口不够深,还要在上面撒盐一样,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可他们已经死了,彻底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你纵使现在去死,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
他们已经死了,彻底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一个死亡,却用三种方式说出。
魔音灌耳,杀人诛心,景川池野的内心如同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只感觉到无尽的疼痛折磨,却毫无办法,只能不停的哭诉着:“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抱着头的双手越发的用力,手指狠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用力之大,甚至将头皮都扯了下来,却浑然不觉。
看到这一幕,乔千诺心头一定,效果已经出来,继续再伤口上撒盐只会起反效果,便话锋一转,突然道:“是谁,将两个弱小的下忍派上战场成为炮灰;是谁,害了你两个儿子的性命,让你们父子阴阳两隔;又是谁,让你整日饱受心灵的折磨,每日以泪洗面。”
“大蛇丸,该死的大蛇丸。”景川池野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恐怖,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牙齿相磨,似乎要咬碎什么一般。
极端的痛苦之下,稍作引导,便化成了极致的愤怒,直指乔千诺故意引导的目标。
乔千诺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道:“可笑某些人不敢去找大蛇丸报仇,却妄想杀死大蛇丸的徒弟达到报复的目的。”
景川池野突然猛地锤打起自己的脑袋,不停淌着泪水,恨声道:“我没用,我无能,我是个废物啊!我甚至连大蛇丸的徒弟都杀不死,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嘿,我特么。
乔千诺眉头一凌,顿时不乐意了,说了半天,还在把目光纠结在红豆身上,真是冥顽不灵。
乔千诺当即冷哼了一声,道:“你真以为,大蛇丸会在乎一个徒弟,或者说,就算你杀死了那个女孩,大蛇丸那种冷血动物会有一丝的伤心?还是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让你荒谬的认为蛇会留眼泪?”
景川池野身体僵住,好半响,才抱着膝盖,把头深埋了下去。
一个大男人,此时却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其实,景川池野早就知道,这样做根本起不到报复的作用。
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迷失了自我,刻骨的仇恨又泯灭了心智,才让他起了杀死红豆报复大蛇丸这样荒谬的念头。
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想真正的复仇吗?”
突然的出声,如同绝望的深渊中降下最后一道曙光,景川池野忽地抬头,鼻涕眼泪混抹在脸上,让整张脸都显得污秽不堪,可那双泛着血丝的双眼,却透露着一丝希翼。
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地牢地牢,地底之牢,困境何曾不是出路。明天以后,夜半钟声敲响之际,我在红点等你。”
黑暗之中,黑影渐渐隐没,彻底消失无踪。
景川池野猛地扑了过来,双手捏着纸张,细细看去,上面竟清楚的标明了一个出逃的路线,起点就是这木叶重刑间。
铁链声叮叮咚咚响起,景川池野没有发觉,原本深深卡入墙中的铁链,竟然随着他身体往前一扑,就拉了出来。
景川池野的心神,此刻已经全放到了那张纸上。
这张纸,不仅规划好了出逃路线,就连时间也标记得非常清楚,什么时候段开始逃走,途经某条河流必须通过游泳的方式过河,然后在什么时候必须抵达某个路段,停留多长时间才继续出发,都刻画的非常清楚。
路线的尽头,是红笔涂抹的一个红点。
景川池野的双手突然颤抖了起来,希望已经来临。
逃,必须逃,大仇未报,怎么能在这监狱中苟且偷生。
环顾四周,都是厚厚的墙壁,景川池野一时呆住。
这坚固的地牢,又该如何逃?连这牢房都出不去,拿着这张出逃路线图又有什么用?
不对,那个神秘人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做无用功,一定有给我留下了逃走的机会,只是我还没找到而已。
景川池野开动脑筋思索了起来。
记得那个人影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地牢地牢,地底之牢,困境又何曾不是出路。
不可能平白无故留下这句话?逃走的方法,一定隐藏在里面。
可怎么想,都想不出话里隐藏了什么玄机。
可恶啊,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非得弄这么玄乎!真以为每个忍者都有奈良家的大脑吗?
作为一个战斗偏防守形的忍着,解谜这种事情,景川池野真不怎么擅长。
脸色布满了愁容,突然,轻微的‘踏踏’声响起,景川池野一眼瞟到从墙壁无故脱落下来的铁链,瞬间脸色大变。
视线转到监牢外的走廊,就在走廊的尽头,两个忍者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走到景川池野的监牢门口,一个忍者一棒子敲在门上,厉声道:“大晚上的,叮叮咚咚的作死啊,让不让人睡觉。”
景川池野蹲在木床边的茅坑上,手里全是汗,却强装镇定道:“拉屎。”
果不其然,肠道通畅之人,说拉就拉。也不知是肚中本就有货,还是太过紧张所致。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股恶臭立马扑鼻而来,熏得两个忍者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人忍不住骂道:“真不得安生,活该关在这里。”
“走走走,这种人就应该永远把他关在这里,直至死掉。”
随后便齐齐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向来愚笨的景川池野,竟在这危机来临的关头,突破了智商的限制,突发极智,寻到办法转危为安,虽然过程有点不雅。
视线落到铁链连接墙壁的地方,接口处已经完全崩裂开了,只因为景川池野手脚都不敢动弹一下,才堪堪避免重新插入墙壁孔中的铁链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