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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为何不进自己的家门
那些警察什么也没有多说,和派出所的人嘀咕了下,找到喇叭叔稍亲近些的人。说是意外死亡,具体原因有待于进一步调查。然后人就走了,走时把骨头架子也带走了。喇叭叔这下走的很干净,一点儿骨灰也没有给村里留下。
看那警察的神色,好像在遮掩什么。其实有些事是遮掩不子的。在乡下,人口不比城市那么多。随便一个稍微出格的事儿,都能传个十里八村的。一顿早饭的工夫,也就是去镇上买菜的人赶回来的时间。很快不少人都知道了镇上发生的事儿。
昨天到河坡上挖坑道的人都是派出所从镇上临时找的人带去的。派出所的人也告诉他们,不要把发生的事儿说出去。这些人又不是正式员工,只不过没事做点儿零活,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么稀奇的事儿,不说也忍不住。倒是没有大范围地讲,只对自家人说了。
说的时候还安排家里人,这事儿不可随便往外说。不可随便往外说这话在有些人口里说出来就是句废话。随着我只对你说了这个前提很快就能让很多人知道。这事儿昨晚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今天一大早就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讲的人一边害怕着,一边又忍不住想把自己知道的讲给别人听。昨天凡是在场的人,无一例外地都遇害了。情形和喇叭叔的一样。睡在自家屋里,然后就成了一幅骨头架子。
幸好昨天挖坑道的事派出所觉得有迷信嫌疑,阻止了人群围观。所以除了参于作业人员和派出所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而我们几个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别人的死与喇叭叔不同的是,人家都有家小,睡觉时也有人同床。一个床上睡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没事,另一个人就变成了骨头架子。想像一下都觉得不可思议。正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睡在身边的人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这事儿,也是睡在骷髅身边的某一个家属传出来的。那家属说她在睡梦中突然听见屋里响起了扑扑声,像是有很多东西在屋里乱蹿,又像是很多鸟在屋里飞。她当时是无论怎么样努力都睁不开眼睛。感觉无数的东西扑向自己,既害怕有无可奈何。然后在这种恐惧中又昏昏沉沉睡去。
然后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身边只有一个骨头架子,上面还带着一些肉丝。床上也有血迹。屋门还关着。
这件事除了我和小烟,见过蝙蝠群又知道挖坑道的事儿。其他人一无所知。毛舅昨夜也看见了天上黑涯涯一片,他并不知道确切是什么东西。小烟只低声和我说了。回到家里,估计小烟也跟燕子和漠漠讲了。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派出所的人。说出去有没有什么用。我怀疑那个坑道是存在的,大量的蝙蝠就藏在那里面。根据昨天的情形,除非展开大规模挖掘,不然的话想挖出蝙蝠群所在地也是非常困难的。
我还担心,大规模的开挖会不会遭到更大规模的报复。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警察已经不大好公开出面了。所以还是不说的好。这件事果真和陈塔传说有关,警察也管不好。我更是无能为力。我凭直觉以为,小烟的出现和陈塔传说有关。
早饭后,前陈又来了一个人。这人我认识,和我亲舅家住的不远。我喊他管舅。他小名好像叫陈管,和我爸差不多年纪。我爸妈和管舅打过招呼,问了一声管哥来有啥事嘛。
虽然前后村都认识,但来往比较少,猛不防来了,一般情况下多少都有点儿事。管舅说找嗷嗷问个事儿。
我爸妈把他让进屋里。我给倒了茶。管舅说不渴。刚吃过饭,两村又不远。没走几步路。
我问管舅什么事儿。管舅说他家十六回来了。
十六我也认识,比我小两岁。在镇上读初中时因为两个村走的是一条路。经常都能走一块儿。
我说那他还出去吗,我俩都十多年没见面了吧。
管舅应付着嗯了一声说不是出不出去的事儿,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是感觉很不对劲儿。这几天听说不少你的事儿,我给你说说,你帮着分析分析,不行的话你就到我家看看。反正你和十六也熟,走一趟也没啥。
我点点头,那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吧。其实我什么也不会,刚好身边有得劲的人。
管舅说起了他家发生的事情。他说从昨天晚上狗叫声听起来就不对劲。
他家晚上关上院门后,就在屋子里看电视,因为怕进蚊子,堂屋门也关上了。开始狗大叫了几声,两人也没注意,看会儿电视就睡下了。睡下没多久,狗又大叫起来。
管舅问管妗子曰这狗你喂了没?
管妗子说喂了,哪天也没忘过喂啊。
管舅说不会有小偷吧,这狗叫得厉害。
管妗子叫管舅出去看看。
夏天好起。管舅下了床打开屋门就到院里逛了一圈。看看几只羊都在,听听院门外也没什么动静,训了狗两句瞎叫唤个啥就回屋了。进屋才刚躺下,狗又大叫起来。管妗子说门口指定有人。要不然这狗不能这么叫。
管舅说刚刚才听过,没一点儿动静,哪有什么人。
管妗子说不会是贼来采点的吧?等把我们糊弄麻痹了好偷我们东西。管舅说哪来那么多贼,才刚躺下就来偷也太笨了吧。
说归说,管舅还是起来看了看,特别打开院门看看外面,没见着人心里才踏实了。回头睡觉,狗再咬也不起来了。尽管人没有起来,两个人还是操着院里的心,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狗停一会儿就叫一阵子,一边叫还一边扯得拴狗的链子哗啦啦响。
时间长了老两口也就不再当回事了。后来半夜的时候,好像听见外面一声大叫声。仔细听听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管妗子叫管舅要不要起来看看。管舅说看啥看,看了几趟了也没什么事。睡觉。
他们再睡醒时,听见的狗叫声变成了呜呜的。那是狗在哭。按农村迷信的说法,狗哭一般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管舅也不知道。只是在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见到陈十六回来了。
夏天天亮的比较早,像管舅这么大年纪的人也睡不多少觉,起来的自然也不晚。他醒来的时候听见狗还在呜呜地叫着。不由得骂了声他娘的邪门儿啊。
他打开屋门看看狗趴在地上好好的。嘴里还呜呜地低叫着。看看自家几只羊在一边卧着,也没少什么东西。当他走到羊跟前时惊了一下,拴羊的绳头都是扔在地上的。
就是说有人解开了羊绳,只是没把羊牵走。他感到很奇怪,羊绳都解开了,又没被人发现还有平白无故地就不偷了的说。
管舅赶紧去查看院门,发现院门竟然没栓上。昨天夜里他到外面看了以后明明是把院门栓上的。他拉开门,门外蹲着一个人。他大吃一惊。还有打开门不拿东西也不走的贼吗?
那身影背对着他,但是太熟悉了。那是他儿子陈十六。管舅认出是他儿子反而更吃惊了。这孩子到了自家门口怎么不进家呢。陈十六听见开门声也吃了一惊。站起来转过身子,一手捂着胸口,小心地叫一声爸。
管舅应了一声,赶紧叫管妗子出来。管妗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咋啦咋啦。
管舅说十六回来了,你快看看十六。管妗子因为管舅先开门的缘故,也没想那么多。说回来了就回来了呗,还不快进家。刚好媳妇带着孩子回她姥姥家走亲戚了。
陈十六叫一声妈,手仍旧捂在胸口那里。管妗子说咋啦,胸口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
陈十六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可能走路累了,歇一会儿就好了。
管妗子问不是搭车回来的吗?
陈十六说车到县城,没往下面来的公交车了,从县城跑回来的。
管妗子说这孩子真是的,不能等到天亮吗,这大老远的路,竟然走路回来。
管舅叫陈十六拿开手给他看看,陈十六看看管舅把手拿开了一下,好好的也没什么。然后陈十六又把手捂那儿了。
陈十六的行李就放在门口另一边。管舅一边叫管妗子扶陈十六回屋歇着一边想,陈十六回来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他为什么不进家呢。这院门又是谁开的?院里拴着的羊又是谁解开的?
如果说是陈十六跳进院子里打开了门,又解开羊绳想把羊弄出去。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又何必蹲在外头不进来。再说就他弟兄一个,又没分家。这家里东西本来就是他的。
管舅提起陈十六的行李,看了看陈十六蹲过的地方。那下面有一些血迹,上面盖着一些鲜土。外面还露着点点滴滴没盖住的。管舅的第一反应就是陈十六受伤了。
管舅把行李提进屋里,顺便看看陈十六,浑身上下都好好的。除了他用手捂着的胸口看不到。不过刚刚已经让陈十六拿开手看过一次了。也是好好的。
管舅到外面看看倚放在墙上的铁锨,那铁锨动过。这说明,外面那鲜土是陈十六拿铁锨给盖上的。他回到院里过。
管舅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去问陈十六:六儿,昨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门外面怎么有一血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