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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付老先生评分的标准是什么,总之,第二轮的比赛许思年幸运的再一次留了下来,这次淘汰的人更多,许思年随意扫了一眼留下来的人数,加上她拢共十名,包括徐雷。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比试是在下午两点开始,留下来的十名同学可谓是真正的棋逢对手,彼此防备了。
这一次又换了一间房,比之前的小一些,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那是艺术的精品、双手绘制的空间,人生领悟的最高境界。
这是一间简单、精美的画室,整个四周的墙壁上是被直接画上去的一幅《千里江山图》,画中景物丰富,布置严整有序,青山冉冉,碧水澄鲜,全幅以大青绿设色,山石间用墨色皴染,天水易用彩色表现,整体刻画精微自然,毫无繁冗琐碎之感。
中间的场地依次摆着十个画板,每一个画板旁边都摆放着美术的所有用具,各种颜料、各类画笔、墨、一整套素描用具,一桶清水,固体胶、各种宣纸等等。
许思年几人被这复杂众多的美术用具弄得一愣一愣的,带着疑惑找到对应各自的名字画板前,等着付俊解惑。
付俊不厚道的笑了笑:“怎么都傻了?被吓到了?咳咳,是这样的,你们的资料袋里都交代了,想必大家都清楚,被选中带来这边之前,肯定都被问过甚至考擦过你们画画对吧?不会画的或者画的一般的也就不可能来参加这次的比赛,这最后一轮比试的内容就是根据你们资料里说的,你们对哪一种绘画拿手,等一会儿出了题,你们就用哪一种,为了中间不出意外,就为你们准备了所有的美术用具,具体怎么选全凭个人意愿,跟资料有出入也没关系。”
许思年几人恍然大悟,不得不说,这每一轮的比赛都做到了非常的公平,没有因为谁的背景大就偏向谁,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各凭本事的互相教练。
有人不解的问:“付大师不是学的国画吗?那如果我们画的不是国画,谁来当我们的评审?”
付俊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法不要这么狭窄么,以国画出名不一定就不会其它类型的啊,你们要相信,付老先生出名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书法和国画,把画做到他老人家这样的境界,就算不会,可只要看一眼也能挑出你的毛病,不过这次确实请来了两位评审,当然你们是看不到的,安心画画就好,所以,我就再一次祝大家好运喽!”
几个人被付俊的言语逗笑,气氛变得轻快了些。
两点整时,钟表发出‘铛铛’的响声,房门被推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架着一块硕大的正方形牌子走了进来,看不清内容,上面被罩了一层白布。
前面放着一个特大的木质支架,两人合力把牌子架在上面,便退出了房间,几人纷纷好奇。
付俊看了眼好奇的几人,说道:“这应该是一幅画,具体画着什么我也不知情,大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画就行,你们的绘画功底不说有多好可肯定也是不差的,加油!”
话音一落,付俊拽着白布的边缘‘唰’的一下整个掀开,白布落地,画面展现,付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这,这,这不是……品姨吗?!
这一副画,不,应该说是照片,是付启鸿在妻子在世的时候所拍,一直挂在他的卧室,从来没有让别人看过,就是付俊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想而知这张照片被他多看重,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拿了出来!
同样受到冲击的还有许思年,图片中的女人看着三十多来岁的模样,长的非常漂亮,穿着一身白色居家服,头发松松的挽起,鬓角随意的搭拉了几根,掌心平放着一本书,整个人坐着靠在透明的玻璃窗前,头微微的低垂着,袖子松垮的挽起,露出一小节白皙漂亮、线条完美的小臂。
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跟图楼太像了,不是长的太像,虽然轮廓看着有四五分像,可真正像的是她整个人给她的感觉,虽然只是一张照片,虽然只是被相机定格的一个动作,可许思年就是在她身上看出了跟图楼一样的肆意慵懒。
穆然间,许思年脑中就闪过付严和付老先生见到图楼时的那一瞬间反应,如今想来当时他们跟她现在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抛去外貌,仅凭着感觉就如此相像的人吗?
不容许思年多想,付俊已经恢复常态,笑着开口:“请大家不要探讨这是谁,由其是男同学,不要只顾着看美女而忘了作画。”
“哈哈……”
大家纷纷笑出声,许思年也忍不住笑了笑,暂时抛去不该有的念头,开始全心投入到了画里。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动笔,许思年只大概扫了一下就发现,几乎都采用的是颜料色彩展示,她皱了皱眉,沉思片刻,脑中大概有了框架。
“准备开始画了吗?”付俊走过来冲着许思年笑了笑说道:“需要哪一种宣纸我来帮你粘好。”
许思年愣了一下点着头道谢,拿了素描专用宣纸,付俊利落的帮她粘好,又问:“一会儿需要什么就提出来,不用不好意思。”许思年:“谢谢。”
“不用,画吧!”付俊摆摆手又走到了前面。
许思年最拿手的是素描,她决定用全素描来完成这幅画,这样还有机会赢,如果她也选择了颜料,那几乎是自掘坟墓的行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因为经济条件限制,她只简单的接触过颜料这种需要投入大钱的绘画,一直以来学的、画的全都是素描。
平复了一下心绪,许思年开始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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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楼今天穿了一身白,昨天被扯坏的衬衫被他丢在了永无翻身之日的垃圾桶里,如果说黑色让他显得高挺俊美,那白色就软化了一些他身上的清冷气质,整个人看上去温和了很多。
今日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图楼来之前拿了一本书,许思年进去之后他就来到了之前草坪上坐过的那一排木质椅上,姿态放松的轻靠于椅背,双腿交叠自然垂下,左手放在大腿处握着一本书,头微微低着,右手的袖子松垮的挽起,露出紧致流畅的小臂线条,拇指和食指随意的轻捏着一张书页,头顶的阳光细细碎碎的照在他身上,清风吹过他搭拉下来的睫毛上,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肆意慵懒的状态。
不远处的二楼窗户内,付启鸿怔怔的盯着草坪上独自看书的少年,不显老态的脸上早已经被时间定格成了一张慈祥、随和的面孔,然而此刻却露出了一种浓浓的怀念。
付启鸿眼中的怀念犹如实质,几乎灼伤了面前的玻璃。图楼几乎是一瞬间冷了脸色,转头准确无误的对上了二楼的那道视线,毫不掩饰的冰冷与警告!
从昨天见到他开始,这些人就像吃错了药一样不停的在打量他,为了思年他忍了,今天居然又来!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不过只是几秒钟,图楼就收回了警告的视线,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表面看着一切都正常,其实图楼心里已经恼怒的泄了气,好吧,为了思年,他忍了,看就看吧,也不会少了块肉!
而二楼窗户内的付启鸿却哈哈的笑了出来,有趣,真有趣,明明讨厌被人盯着看,最终却还是低下了头不理会,什么原因,简直不言而喻!
从二儿媳的口中他也得知,那个断了胳膊的小姑娘跟眼前的小伙子貌似是一对恋人,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两人倒是挺般配,一个为了对方开口求他,一个为了对方忍下了脾性,小小年纪倒也真是不容易。
付启鸿对图楼简直是越看越满意,虽然事情还在调查中,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就这脾气简直太和他胃口了,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就是这样的脾性,不过付老爷子是不会承认他这是爱屋及乌的!
从赛场出来,已是六点左右,许思年找到图楼时,对方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椅子很长,可即使这样他的腿还是搭拉在了地上,草坪上还掉着一本书,许思年把书捡起来,悄悄地蹲在了他面前。
这种感觉是什么?感动?心疼?更喜欢?
许思年抿着嘴笑了笑,上身前倾,挨着图楼轻唤:“图楼……醒醒!”
毫无动静。
许思年转了一下眼珠子,继续:“再不醒我走了?真走了?”
依然没醒。
许思年阴测测的一笑,故意用了力道起身,弄出她真的要走的动静。
一只修长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衣摆,声音闷闷的控诉:“你就不能多喊我几遍?”
许思年失笑:“我喊了两遍了!”
“才两遍而已!”图楼拽着她的衣摆没撒手,非常郁闷的坐了起来,手中一用力,许思年跟着就退了一步,图楼这才放开她的衣摆,改成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相当不爽:“那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喊我?”
“……”许思年愣:“什么?”
“比如……白雪公主把王子吻醒?”
许思年眨眼眨眼再眨眼,终于还是没忍住蹲在地上笑的喘不过气来。
图楼无语望天。
很好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