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局中局

基帝爱克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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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箫赶到四海镖局时,恰巧碰到如烟离开。

    “如烟?”

    为不打草惊蛇,牧箫故意躲避开如烟视线,等她走远后他才走进四海镖局。

    “恭迎牧公子。”

    镖局看门仆人看到牧箫后立马大声通报给戴镖头。

    “牧箫,”戴岳手中还握着带血的匕首,“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戴岳可在镖局?”

    “戴镖头在,”看门仆人恭敬地回应道,“小人现在就带您去。”

    “牧公子,”戴镖局笑着出门迎接牧箫,只是因太匆忙忽视了擦在自己袖口的鲜血,“小人不知牧公子前来,有失远迎。”

    牧箫看着他衣袖淡淡地问道:“戴镖头是在处理私事?”

    戴镖头顺着牧箫视线看了自己衣袖一眼,又紧忙回应道:“哦,是私事也是公事。”

    “是吗?”牧箫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是公事,那我就要帮戴镖头主持公道了。”

    牧箫说完径直朝戴岳房间内走去。

    他打开门后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躺在地上。

    那人姿势扭曲,像弓背龙虾,右手握着插在自己胸膛的匕首,眼前围着纱布。

    牧箫依自己以往读书经验,一眼就判出这是别人在有意营造他自杀的假象。

    “此人是?”

    “哦,”戴岳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忙恭敬地回应道,“他是小人手下,名叫晁武。”

    “晁武……”

    牧箫回忆起这个名字,他清晰地记得戴镖头在城外遇见自己时喊过这个姓。

    “不知牧公子还有没有印象,”没等牧箫开口,戴岳忙继续说道,“此人在城外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只不过此人行事鲁莽,当时还不识趣地冲撞了公子。

    为让他长点记性,小人刺瞎了他这双眼。”

    牧箫仔细打量着他,心中暗想:难怪看他有些眼熟。

    “他犯了什么事?”

    “此人不光做事鲁莽还胆大包天,”戴岳看着晁武说道,“小人当时真是有眼无珠,收留他进镖局。

    今日皇宫中出现毒物一案,皆是此人所为,若不是他亲口告诉小人,小人断然不敢相信。”

    “既然发觉他有嫌疑,为何不直接把他交由断案官差?”

    “此人巧言令色,小人一时糊涂受他蒙蔽,”戴岳装出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对牧箫说道,“为保他家人不受牵连,事后他便当面自行了断。”

    “你说他已对你供出自己罪行,”牧箫看着戴岳问道,“那他是怎么作案的?”

    “前些日子他随小人出城押镖,返程途中他趁机调换了押送的货物。”

    “他为什么要调换货物?”

    “在来镖局之前他饱受贫寒之苦,这次可能也是见财忘义。”

    牧箫嘴角微微上扬,“即是如此,那你尽快把此人押去义审堂,好洗脱无辜之人嫌疑。”

    “是。”

    舞娘感受到牧箫奇妙的心理变化,她在心中与牧箫通电:怎么样了,感觉这个案子颇有些意思。

    牧箫立马回应道:进城前你遇到的那个糙汉,现在已变成替罪羊死了。

    戴岳命人将晁武抬到义审堂,牧箫过了会儿才跟过来。

    “牧少主,”戴岳见到牧野后先恭敬地行了个礼,“此人就是贩卖毒物的罪人。”

    “哦?”

    牧野感到十分意外,几日查询未果没想到今日罪人竟自投罗网。

    “恭迎牧公子。”

    牧箫姗姗来迟,堂中侍卫皆为他行礼。

    “大哥。”

    牧野看牧箫后强颜欢笑道:“二弟,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二弟知大哥即将凯旋而归,特意提前来迎接大哥。”

    “哈哈,”牧野看向身旁侍卫说道,“赐座。”

    牧箫坐到牧野身边,旁听他判案。

    “你刚刚说此人是罪魁祸首,”牧野看着戴岳严肃地说道,“可有证据?”

    戴岳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那纸上清楚写明晁武自述罪行,还有他亲自按上的手印。

    “仅因贪慕钱财就犯下如此大错,”牧野说着还用力拍了下桌子,“真是愚蠢至极。”

    牧箫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脸上表情无任何波动。

    “他只说那毒物是从黑市交易得来,”牧野平复下情绪看着戴岳继续问道,“可有详细描述与他交易的那人有什么特点?”

    “与他交易的人带着一个白色面具,”戴岳假装思索着晁武的话,“他们交易时有个暗号。”

    “如此就好办了。”

    夜,漆黑深邃,独挂一轮圆月,略显突兀。

    牧野带人潜伏到黑市周围,待子时一到,他与牧箫戴上面具一同混入黑市之中。

    黑市不大,但很热闹。

    每个来黑市交易的人似乎都有很明确的目标。

    牧野找到一个靠墙,衣衫褴褛,似无人与他交易的商人。

    “你这可有小东西?”牧野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很小很多的那种?”

    那人听到后没回应牧野,却慢慢从身后拿出一包用白纸裹着的东西。

    牧野借光打开白纸,确定是那毒物后立即对藏在黑影中侍卫招了下手。

    “来人,把这给我围起来。”侍卫跑到牧野身边后,牧野又立即拉着那个与他交易的商人说道,“把他带回去。”

    “啊…啊啊……”

    那人似受到惊吓,看到侍卫后吓得直叫。

    回到义审堂后,牧野表情甚是得意。

    “说,”牧野把那纸包举在手里,看着那商人问道,“你卖这种东西,到底有何居心?

    做这生意的不止你一个人吧,你那些同伙在哪?”

    侍卫摘掉那商人面具,踹着他跪到大堂中央。

    “啊……啊啊……”

    “说话,”牧野瞪着他说道,“叫什么叫。”

    侍卫捏着那人嘴看了看对牧野说道:“少主,这人好像是个哑巴。”

    “哑巴?”

    牧野看着他满脸尽是嫌弃。

    牧箫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那商人。

    那人虽穿着一个缝满补丁的衣服,但衣服却十分干净整齐,补丁像是刻意缝上去的。

    其身材看起来也十分壮实,不像是商人出身。

    他眼神里尽是恐惧,根本不敢直视牧野,还总刻意闪躲站在他身旁的戴岳。

    “哑巴还怎么审?直接拉回去杀了。”

    “大哥,”牧箫起身拦住牧野,看着那商人说道,“哑巴不好审,不是有会说话的吗。”

    “哪还有会说话的,”牧野无奈地说道,“唯一一个自供罪行的还死了。”

    “我是指戴岳戴镖头。”

    听牧箫特意喊出自己名字,戴岳心里咯噔一下。

    “牧公子尽管审问,”戴岳低头拱手,恭敬地对牧箫说道,“小人定会知无不言。”

    “嗯,”牧箫看着戴岳平静地问道,“我哥早在三天前就封锁全城调查此案。

    你说此人是畏罪自杀。

    那为何偏偏选在今日?

    还有,此人既是你手下,每月领的俸禄应该不少,怎么还会有贪慕钱财的心理?

    就算他因贪慕钱财走上歪路,那为何要用更贵的物品去调换那不怎么值钱的调料?

    你见过哪个贪慕钱财之人,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最后一个疑点,他既然想靠调换货物赚钱,那他为什么不把货物全都换掉,却只换走一包呢?”

    牧箫一番疑问,在场人全都怔住了。

    “小人不知…”戴岳想了想说道,“兴许他在调换货物时幡然醒悟,知道此为后果严重,

    所以又将货物全都调换回去。

    但因两种物品相似度极高,他慌乱之下遗漏了一件。”

    牧箫微笑着为他鼓掌,“好,戴镖头分析的很到位。那我想问戴镖头,你是怎么知道那两种货物相似度极高的呢?”

    “因为…因为……”

    “因为那货物就藏在你镖局中,”牧箫盯着他语气咄咄逼人,“真正调换货物的,另有其人。”

    “牧公子,”戴岳看着牧箫强装淡定,“秉公办案可也要有真凭实据。”

    “哼,”牧箫轻笑一声对他说道,“你以为我没证据吗?”

    牧箫走到晁武尸体旁边,在他身上搜索一通,最终从他怀里拿出一张画着图的纸。

    “此人双目失明,”牧箫看着那张纸淡淡地说道,“图字还能保持如此工整,真是难得。”

    牧箫看完纸上的东西后,转身将它转交给牧野。

    牧野一时失了神,他看着戴岳心中开始纳闷:他不是我爹亲自选来的人吗,怎么会办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不瞒大哥,”牧箫看着牧野说道,“此人我曾在城外见过。”

    “二弟怎么会见过他?”

    “碰巧而已,”牧箫又看向戴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天你们刚好押着货物回城。

    我记得他那时候眼睛还没瞎。”

    “好你个戴岳,”牧野拍案而起,他怒视着戴岳说道,“枉我爹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却背地里做出这种勾当。”

    “牧少主,”戴岳委屈地说道,“仅凭牧二公子三言两语,你就认定此事是小人所为吗?”

    “除了你难道还能有别人?你自己好好看看……”

    牧野生气地把那张纸甩给戴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