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食品厂(六)

月半呼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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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睡着了?”

    “嗯哼。”

    “然后你也睡着了?”

    “嗯哼。”

    “于是在这满是丧尸和异兽的危险末世中咱们俩都睡着了?”

    “……”

    “你怎么不‘嗯哼’了?”

    “我怕你会揍我……”

    “乒!乓!”两颗新鲜火辣的爆栗子出炉,还冒着丝丝热气。

    鼠宝看了看陆荆卿的新造型,似乎很满意,“虽然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但是如果你以后再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她把某人的大脑袋拉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大吼道:“我一定让你变成释迦摩尼!!!”

    被魔音灌耳的陆荆卿浑身抖了两抖,费劲全力才从鼠宝手中挣脱出来,手指扎入耳朵眼里呲牙咧嘴道:“聋啦!聋啦!”

    鼠宝没好气道:“聋了更好,省得你总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说完她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站了起来,“喂,你还坐着干嘛,呆在这野树林子里看风景吗?快走啊!”

    陆荆卿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他恶狠狠的瞪了鼠宝一眼,“我的腿被一只猪给压麻了,动不了。”

    “这里哪有……”话说到一半,鼠宝突然反应过来,气得一脚踢在陆荆卿的大腿上,“你敢骂我是猪,反了天了,我可是你奶奶辈的!”

    “哎唷——”陆荆卿抱着腿嗷嗷叫的在地上打滚撒泼。

    陆荆卿是痛得蛮像那么一回事的,然而鼠宝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会因为他这么一点疼痛而妥协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于是鼠宝站在原地叉腰瞪眼的看着他干嚎,“喂,演得也太过了吧。”

    陆荆卿凶道:“祖宗,要不你腿麻的时候也让我也踢一下。”

    鼠宝一时汗然。

    过了一会儿,见他仍嚎得凄凄惨惨戚戚,只好撇撇嘴:“好啦好啦,是我刚才做恶梦了,本来心情就不好,结果一醒来又看到你那么没有危机意识,这才……下脚重了那么一点点!要不这样,我帮你按两下,你别生气啦。”

    “按两下?”陆荆卿原本紧闭着双眼一个劲的喊疼,听到这话倒是顿了顿,睁开一只眼睛斜瞟着她,“好吧,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鼠宝被某人的无赖样给气着了,嗓音都微微变了调,又恨又恼,“你果然是装的!”

    “我的腿是真的麻了。”陆荆卿肯定道:“给你做了快一个小时的枕头,不麻才怪。”

    鼠宝这才回想起来,她刚才……好像是枕着陆荆卿的大腿睡的来着。

    鼠宝这个人虽然千不好万不好,但是有一点好,那就是有仇要报,有恩也要还。于是倒真的给他挑了一个舒经活络的穴位按了起来,还粉认真地建议道:“如果你站起来跺跺脚会好的更快。”

    好吧,她其实就是想偷懒。

    陆荆卿倒也干脆:“行,你扶我起来吧。”说着还伸出两条长长的胳膊。

    鼠宝一看他那身不知道从哪捡来的迷彩服袖子上五颜六色的印迹,就两眼发直,受不了的猛地把头往后一仰,避开了那双手。

    陆荆卿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得意的嘿嘿直笑。

    鼠宝气得重重一拳捶下,然而在快要打到的时候又停住,转而换成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大腿上一块肉,死劲一掐!

    冷场……

    两个人,四只眼,都盯着鼠宝放在陆荆卿大腿上的那只手,居然——掐!不!到!

    鼠宝在陆荆卿的盯视下略带尴尬的慢慢缩回手,还在她刚才捏的地方拍了拍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又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大腿上戳了戳……再戳……还戳……

    “喂,你够了吧,又不是选猪肉!”陆荆卿一把抓住鼠宝那只不安分的手,大声凶道。

    陆家村的人买猪肉就爱戳戳,看肉质有没有弹性,新不新鲜。

    “卿卿,你的腿怎么硬得像块石头一样。”鼠宝郁闷了。

    陆荆卿的腿虽然看上去纤细修长,但实际上却满满的都是肌肉,手指都戳痛了也压不出一个坑来,这样当然是掐不到肉的。她刚才一用力,拇指和食指就从他的皮肤上滑过,只捏住了薄薄的一层长裤布料。

    (?﹃?)流口水,好羡慕啊……

    鼠宝只顾着流口水外加羡慕嫉妒恨,并没有看见陆荆卿听到她的话脸色都变了,无神的死鱼眼完全张开,闪过一道复杂的流光。

    “卿卿,”鼠宝后知后觉的仍旧盯着他的大腿把子,谄媚道:“你有练过对不对?怎么练的,能不能教教我。”

    陆荆卿低下头,面色有些沉凝,不带任何玩笑口吻的说道:“没有练过,生活所迫。”

    鼠宝听到对方那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声音,不由抬起来头,只见陆荆卿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两人高中之后那种独有的淡漠。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隐隐透露着疏离,“我爸去世后,家里没了收入,高中三年都是一下课就跑到建筑工地去打零工。你以为工地里的活计就像电视演的那样拿个小推车在工地里走来走去?不是的,我们什么活都得干,刚去的那几天我累得手抖到拿不稳筷子,就连吃饭都是用汤匙直接扒的。”

    “由于要工作,所以学校里组织的晚自习和周末补习我都没参加过,一是没钱,二是没时间。有时候白天上课也会累得直接睡过去,所以到最后只混了个高中结业证。”陆荆卿松开鼠宝的手,把她推到一旁,自己则扶着背后的大树努力站了起来。

    “高三那年,爷爷也去世了,我才知道高中结业证在社会上根本没用,自己蠢的浪费了三年时光。找不到工作我也就不找了,农忙时去田里种种地,农闲时继续去工地打零工。5块钱一小时的工资,有时候咬咬牙一天也能赚个四五百块。怎么样,收入不比那些普通白领差吧?”他自嘲的笑了笑,神态极其自然,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鼠宝定定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明明一滴眼泪没流,可眼眶就是变得通红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