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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宝斋。
沉沉的夜色笼罩着广州城,***也次第熄灭。袁天朗检查了一下柜台之后,便进里屋休息去了。那一个青花瓷瓶依旧高高地摆在竖柜上,在清朗的夜色下,发出澄碧色的光泽,显得格外的典雅别致。
一袭明黄的身影踏月而来,几个起落,停在了御宝斋的屋顶上,身子往下一缩,从那天窗里钻了进去,宛若一只明黄的蝴蝶一般,翩然地落到了御宝斋中。
明黄的身姿稳稳地在室内落定,目光炯炯地扫视了大厅一眼,见得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稍稍地缓了口气,目光在那青花瓷瓶上落定,眼睛里掠过一丝欣喜和欢悦。只见得那明黄身影身子一腾,整个人已经鱼跃而起,向着那竖柜上的青花瓷瓶飞了过去,纤纤素手一挽,那青花瓷瓶便要落在她的怀里。蓦地里一声冷哼响了起来:“什么人?”跟着背后风声一冷,一道银色的冷光射了过来,却是一把尺子。明黄身影身子一颤,往侧一跃,双足向那墙壁上一点,便要遁出屋外。袁天朗纵空而起,右手一挥,向着他的面罩劈了过去,那明黄人影往后一仰,一脚旋开,凌空向着袁天朗的胸口踢了过来。袁天朗身子往后一飘,右手一晃,玉尺刷地一声向着那人的肩膀削了过来,来人却是猝不及防,只觉得肩膀一痛,整个身子往前一栽而下。袁天朗右手一探,向着他的胸口拍了过去,可是在触到她胸口的那一刹那,身子不觉微微一滞,有些尴尬地看着她道:“你,你是女的”还没有把话说下去,那女子已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脚翻开,踢中了袁天朗的胸口,袁天朗始料不及,整个人已经跌坐在了地上。那女子身子一摇,已然从天窗之中纵了出去。
与此同时,半空中一块晶亮的东西跌落下来,落到了他的跟前,却是一块水晶牌子。袁天朗伸手拾起那水晶牌子,眉头微微地蹙了蹙,目光有些凝重起来,一边捂了捂胸口,久久地凝望着那一扇天窗,心中思索开了,这个人到底会是谁了?是来偷东西的吗?可是看起来好像又不像!而且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每一招都留有余地,似乎不想和自己动手。想起刚才触到佳人胸口的那一刹那,袁天朗的脸也不由得发热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翌日上午。
袁天朗站在柜台前,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那一块水晶牌子,不时眉头微微蹙起。看这水晶牌子的质地,似乎也有些年代了。回想起昨天晚上与那女子交手的一幕,袁天朗忍不住笑了笑。
“请问这里是不是要招人?”一声干净纯澈的声音飘了进来,袁天朗微微一怔,转头看去,门外已然站立了一个一身水绿长衫的少女,明净婉约,风姿卓然。袁天朗怔怔地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神。
“是啊,这里是要招人!你是”袁天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淡淡一笑“可是我招人的条件写得很清楚了,是要招男的,姑娘,你似乎不大妥当吧!”“怎么就不妥当了,你不是说只要有一定的文物鉴赏能力就可以来应征的吗?是男是女有这么重要吗?你这种条件,根本是在歧视我们女性!”绿衣女子哼了一声,有些责备和埋怨起来。
“我”袁天朗一时间有些无语,耸了耸肩膀,好笑地看着她“古物鉴赏这一方面比较枯燥,我只是觉得不大适合你们姑娘家的!所以才想要到要招男工的!不过既然姑娘如果有这方面的能力的话,我自然也是非常欢迎的!请进吧!”
绿衣女子脸色这才舒缓了一些,缓步走进了屋里,在柜台边站定,细细地扫量了竖柜上的文物一眼,轻轻地吁了口气道:“不过就是一些古玩物罢了,有什么难的!那个,是唐代出土的青花瓷瓶!那个,是张萱的挥扇仕女图。”绿衣女子看着那青花瓷瓶和那一副画,喃喃地道,一边颇为得意地看了袁天朗一眼。
“不错,的确是张萱的挥扇仕女图和唐代出土的青花瓷瓶!姑娘看来对这方面有些研究!好吧,你可以来我店里做事!”袁天朗爽快地笑了笑,有些欣赏地看了绿衣女子一眼。“嗯!”绿衣女子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目光若有如无地在四周扫量了一眼。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袁天朗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能包吃包住吗?”绿衣女子幽幽地开了口,有些尴尬地看了袁天朗一眼。
“包吃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包住,似乎有一些不大方便!”袁天朗面露难色,一边深深地吸了口气。“怎么不方便,没有问题的!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我刚刚来这里,举目无亲,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地方住了,身上又没有银子,看到你店铺外边的招工信息我才过来试一试的!你就让我住在这里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动你的东西的!”绿衣女子有些急了,连连地向着袁天朗保证起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住在这里可以,我,我只是怕姑娘你会损了清誉。这房子也就我一个大男人住,要是你也住进来的话,我怕惹人闲话的!姑娘如果执意要住在这里的话,我也不会反对的!”袁天朗摆了摆手,尴尬地解释起来。
“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除非是你心里有邪念,才会想这么多的!”绿衣女子抿嘴一笑,一边瞪了袁天朗一眼。袁天朗面色一红,低下头去,反驳道:“我堂堂玉尺君子,才不会有那种小人行径!你要住在这里的话,尽管在这里住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绿衣女子淡淡一笑,一边甩了甩手,问了起来“需要我做些什么?”“你把这些玩物的出土年代推算一下,然后再写一份年代志给我!”袁天朗儒雅地笑了笑,甩了甩长衫。
“哦!”绿衣女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开始在柜台边寻看起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袁天朗轻轻地问道。“我叫秋阅微!”秋阅微淡淡地回答着,一点感情也没有,自顾在竖柜下面张望了起来。
袁天朗点了点头,怔怔地看着她清丽的身影,喃喃地念道:“秋阅微,秋阅微!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名字!”秋阅微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偷眼看了看袁天朗一眼,有些自失地笑了笑,最后的目光在那一只青花瓷瓶上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