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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脸上快要发作的样子,他又对我摇了摇手指继续道:“你别激动,另一个“很好”是对于你而言,这幅画能够给你这么大的冲击。
并且能够触及你被封闭的记忆,说明它在你失去的记忆里占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而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个“场景重现”再好不过的道具了。”“这正是我现在找你的原因,你快给我安排这个“场景重现”吧。”我出言催促道。
可能是看出我迫切的心态,江华也就不再多聊了,他点了点头,把实验室里的几个助手叫来吩咐了几句,约莫十分钟之后,他起身带着我走出了办公室,我们穿过一条很偏僻的小道,走到一个外面用红砖砌成的,构造像仓库一般的屋子。
进入这个仓库才发现,里面与外头完全是两码事,这里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治疗室,仓库的中间有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房间,房间外头放着很多看似很高端的电子仪器,据江华介绍,这里就是他花了很多钱搞起来的“人体精神研究室”整个房间都是用厚达6厘米的防弹玻璃围起来,玻璃上做了防窥视处理,从里头是看不见外头的。
而外面可以无障碍的观察里面房间。江华按了下按钮,治疗室的一扇玻璃墙整个向上缓缓升起,他做个手势让我跟着走了进去,这个治疗室大概50平方米大小,地板和是光滑的实心钢板,6米高的天花板中央有一盏手术室用的无影灯,周围还一些类似摄像头之类的监控器材。
几个助手合力把一台沉重的金属椅子推了过来,他们将椅子固定在钢地板上的扣环里,我使劲摇了一下,椅子纹丝不动,江华向我解释到,这个治疗过程中,为了防止病人无意中伤人,或者是自己受到意外伤害,治疗人员跟病人是分离的,也就是说,等一下我得一个人留在这个房间里。
而这把椅子就是我治疗所必须用到的。“高岩,以主治医师的身份,我得事先对你做如下警示。”江华面露严肃神色,一本正经的拿了张纸念道。
“一、为防止病人在治疗过程中发生意外,我方将对病人采取强制性限制措施,我方不能保证不损害病人的身体。”
“二、治疗过程中,病人有可能发生抽搐、痉挛、休克等不适反应,我方将尽全力施以营救,但不能保证不出现意外产生的伤害。”“三、病人自愿接受以上约定,同意承担所有医疗过程中产生的后果,主动放弃法律上的相应诉求。”
念完之后,江华让我在纸上签字,如果我没有异议的话马上就可以开始治疗了,我接过纸笔很快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江华把签好字的纸递给助手,然后让我在那张金属椅子上坐下,椅子上的灰色靠垫是真皮的,以我的体型坐在上面刚刚好,椅子的护手处和踏脚板上都有两个皮环,几个助手上前抓住我的四肢,将它们固定在那四个皮环上,这些皮环都是牛皮制成的,接口是钢制的搭扣,很难挣脱。
我进入房间的时候已经把外套脱了,现在就穿件黑色的长袖t恤,一个女助手把我的脑袋向后一拉。
然后也有一条皮带从椅背后绕了出来,将我的脖子固定在椅子上,另外一个助手拿了一个像倒扣锅盖一样的头盔过来,女助手很小心的把头盔对着我的头顶套了下去,我感觉头盔里有好多个光滑的圆球,像冰凉的大理石一般压在头皮上。
江华在一旁解释道,这个头盔是他独立发明的微电波治疗仪,能够探测我脑部电波的运转情况,并通过调节电流刺激相应部位的脑神经,以达到溶解消除病灶的效果,是“场景重现”治疗过程中极为重要的工具,但他同时也提醒我,这个治疗过程中免不了有些生理上的痛感,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以我这么强壮的体格应该不成问题。将我在椅子上固定好后,助手们根据江华的命令都退出了这个仓库,之后江华便走出了这个治疗室,紧接着那片玻璃墙便慢慢的放了下来,最终将我独自关闭在玻璃房间里。
随着一阵机械运作的声音,房间外部逐渐暗了下来,江华好像是把整个仓库的灯光都关闭了,连我头顶上那盏无影灯也熄灭了。
顿时周边陷入一片无声无息的漆黑之中,我感觉背后有一丁点绿色的光线透露过来,应该是先前看到那些仪器的指示灯光,突然间,房间里的四面玻璃像是被点亮的液晶屏幕一般,顿时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出来。
随着一阵电波的扰乱信号,玻璃墙上突然显示出我带来的那幅画的全景图像,我不敢确定这个画面是通过液晶屏还是投影形成的,但是可以肯定这个画面效果极为清晰,甚至连画布上油彩的纹理都依稀可见。
“高岩、高岩”江华颇具磁性的声音不知从房间的那个地方钻了出来,好像我的前后左右都有人在说话一般,但是他只是轻轻的重复喊着我的名字,而且每次的语气语调都没有变化。
随着江华的话音,我坐着的这把椅子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这让我可以看到另外几面玻璃墙上的图像,它们一致都呈现出那张画的内容,只是角度略有些差异而已,椅子开始越转越快了,玻璃墙上的画面好像会随之变化一般,不停的更换着角度,配合着我旋转中的视线,我眼前的那幅画好像要活过来一般,画中的人物也变得愈加立体。
“跟我默念:高岩,我是高岩”江华的声音有着一股难以抵抗的说服力,我不由得按着他的要求去做了。
随着椅子的转动,我脑海里愈加的平静迟滞,但眼前的画面越发的真实,那个很像妈妈的完美女体,长着黑公羊头的妖异男体,好像就站在在自己面前一般,栩栩如生,要不是我手脚都被绑住的话,差点要伸手去触摸了。
“我是高岩,我现在很安全”江华的语调开始变得轻柔,就像夏夜的暖风一般,我一边重复着,一边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好像挂了千斤重物般,开始耷拉下来。
“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要睡着了”这声音越来越细,几乎就像蚂蚁般渺小,但我停在耳中却极为清晰,我的眼皮已经完全合上了,但我却依旧可以看到那幅画里的人物。
“高岩,睡吧,睡吧”江华的声音好像远在天边一般,我再不能保持清醒,思维陷入似睡非睡间的状态,房间里只剩下我忽长忽短的呼吸声,一切都好像遁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前不见那个幽暗封闭的玻璃房子,却是一片阳光灿烂的蓝天,空气中好像弥漫着桂花树的香气,我站在一条人来人往的道路上,路上好多人骑着老式的自行车,穿着的确良短袖衬衫,梳着三七分的发型,眼前的事物和环境好像都变得大了许多。
我低头一看,地板怎么变得好近,自己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一条背带的条纹短裤,两截瘦瘦的小腿穿在一双皮凉鞋内,右边小腿上有一个小伤疤,这个疤痕一直伴随我许多年了。
可是现在腿上这道疤痕的颜色却很新鲜,还涂了消毒用的红药水,我这是在哪里呢,为什么我的个头矮小了这么多,身上还背着个又大又沉的书包,为什么我腿上的那道疤痕还涂着药水,好像是刚刚弄上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