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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燕王殿下娶了五妹妹，也算是一飞冲天，入了太后娘娘的眼了。”
楚玉轻叹了一声露出几分哀愁。
“早知道如此，当初殿下不如娶了五妹妹就好了。我是个没用的，二姐姐又……”她侧身依偎在宁王的怀里，一根纤细的手指绕着宁王腰间的玉佩穗子愧疚地说道，“如今皇子之中，五妹妹一家独大，自然燕王殿下在宫中的地位也稳如泰山。有五妹妹在宫中为他左右逢源，他自然不必如殿下一般辛苦，要每日拉拢朝臣。自己摆出了一副不动如山，光风霁月的样子，却叫五妹妹上袖善舞，为他在宫中招摇。”
宁王的眼角微微一跳。
“殿下也知道，我这身份，做不得殿下的正妃，也一心一意愿意为了殿下好，希望殿下能娶一个能帮衬殿下的王妃，也不枉担了讨好太后娘娘因此才联姻楚家的虚名儿。”楚玉雪白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过，仰头痴痴地看着面容英俊的宁王轻声说道，“可是五妹妹如今在宫中已经全无敌手。这可怎么办呢？不如殿下，你叫二姐姐……不，是叫王妃出来吧。王妃好歹也是你的正妃，又是咱们楚家，承恩公府正经的嫡女，比五妹妹的身份高贵，又比她年长，就算是在宫里，五妹妹难道敢对二姐姐不敬？”
她一心一意为了宁王的样子，令宁王大为感动。
“可是她对你一向……”
“为了殿下，我自然也愿意忍耐。”楚玉柔美一笑，看着宁王轻声说道，“只要殿下别忘了我就好。”
“我怎么会忘了你？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宁王其实早就想把楚云给放出来了。
打从楚云之前在婠婠大婚的时候说错话做错事，就被太后禁足在宁王府中，宁王自然恼怒这王妃没有脑子，可是也着实感觉到王妃不在的不得力。
就比如胡人使者来朝，太后娘娘设宴大宴朵丹公主，满堂女眷命妇皆在，可是偏偏宁王府却没有一个能出头的女人。
正妃不在，宁王的侧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满堂正室嫡妻同坐，因此，宁王觉得自己在女眷之中的影响就很麻烦。
他心中正有此念，却被楚玉给叫破，因此心中越发感动，只觉得楚玉与自己的确是心有灵犀。
“不过，五妹妹这样一心一意为燕王殿下奔走，也是因与燕王夫妻情深的缘故。我听说因燕王不纳姬妾，只守着五妹妹，这件事令五妹妹大为感动，也叫三叔在心里对燕王好生喜爱。只是我想着……”楚玉花容月貌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安，扭着宁王的衣摆轻声说道，“我也太狠毒了一些，只是为了殿下，也实在是顾不得，就当做是我对不起五妹妹吧。”她一仰头就露出了满脸的泪痕，“殿下，我为了殿下，什么都愿意舍弃，就算是五妹妹因此恨我怨我，可是我也不在乎。”
“你莫非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五妹妹心高气傲，是决不允许夫君纳妾的人。早前我听说她和罗国公世子议亲，也是罗国公世子在她面前发誓，此生只她一个妻子，不染二色，因此她才许嫁。如今燕王殿下也是一样儿的道理。若是，若是……燕王殿下纳妃妾入府，到时候五妹妹必然与燕王殿下反目。若夫妻离心，那五妹妹也绝不会在为燕王殿下出力邀宠，宫中的太后娘娘不提，楚贵妃娘娘必定对燕王不满。她在陛下面前一向有体面，吹几句枕头风……燕王殿下只怕就完了。”
楚玉一双水眸紧张地看着宁王。
“殿下，我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怎么会！你这是贤良淑德，为夫君一心一意！”宁王大喜！
他觉得醍醐灌顶，顿时就找到了燕王和楚婠婠之间致命的弱点。
这夫妻两个想要翻脸，一个女人就是最方便，快捷的办法。
如果是朵丹……
宁王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就算不是朵丹，他也有的是本事，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也不知是怎么了，婠婠就觉得自己的背后发凉。
她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有几分紧张担忧，总是感到自己似乎被盯上了一样。因燕王来接她，她就和燕王一块儿出了宫去。待回了王府才知道今日朵丹公主与燕王的争端。
“她竟然还找上门来。”婠婠虽然不在意朵丹公主，可是也觉得很烦了。
这位公主殿下时不时地闹事，闹得帝都之中沸沸扬扬，都是燕王和朵丹公主的八卦，连婠婠都觉得这些女眷们看自己的目光变得异样了起来。
“就仿佛是我就是拿不懂事的母老虎，拦着门不让女人进来似的。”虽然婠婠和燕王琴瑟和鸣，可是这帝都却依旧没有断了燕王府的传闻。哪怕婠婠再在外温柔和顺一千倍，可是燕王大婚日久，却不提纳别的女子入府，有说燕王对婠婠夫妻情深不忍叫妻子见了姬妾碍眼伤心的，也有说婠婠厉害，小小年纪就有手段拿捏燕王，河东狮吼不许女人进门，甚至还有说她天天把王府里的侍女们给管得跟庵里的尼姑似的，不许涂脂抹粉免得勾引了燕王殿下。
婠婠又好气又好笑，只是懒得分辨。
她的日子都过得这样幸福了，还理会那些酸言涩语做什么。
莫非这些小人以为自己听了几句闲话，就得为了自己的形象赶紧给燕王纳几个小妾，好显示自己的贤良淑德？
她对名声看得很重，可是对于这方面的名声，却并不是很在乎。
见燕王抬手压在自己的手背上，她不由皱眉说道，“今儿还有一位老王妃来宫中哭诉，说是朵丹公主一言不合就给了人家爱孙几鞭子令人卧床不起。叫我说，这不是外头传言的明快爽利，而是跋扈放肆。就算今日是个奴隶在她的面前，她就能几鞭子打死不成？那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她怎么能这样做？我瞧着只怕最近皇家要对陛下不满。毕竟，谁家金尊玉贵的王子龙孙这样挨打，心里能痛快吗？”
朵丹公主这件事，还当真应了燕王的话。
皇帝非要给朵丹公主赐婚一个皇家子弟，这回宗室王府不对皇帝群起而攻之就奇怪了。
“父皇当初想得美，只怕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燕王没进宫，没见着皇帝是什么歌倒霉样儿，不过想都能想得到。
后宫都有老王妃在太后面前哭诉，那皇帝面前，只怕来告状的宗室亲王更多。
皇帝虽然是至尊至贵，可是宗室之中多得是辈分比他高的老亲王，难道皇帝还能对燕王一样，叫人家老亲王滚蛋？
想到皇帝如今恐怕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燕王嘴角微微勾起。
“你幸灾乐祸啊？”婠婠眨了眨眼睛问道。
燕王挑眉。
“我也觉得陛下活该。”反正是在自己的王府里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婠婠不由不厚道地笑了。
皇帝之前冷落燕王冷落得什么似的，她心里当然心疼自己的夫君。
如今皇帝必然吃瘪，她心里的幸灾乐祸都要憋不住了。
那种“叫你不听我家殿下的话！”的得意，婠婠也只在燕王的面前才会露出来。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会如此。”燕王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看着自己的小王妃，大手轻轻地抚摸过她雪白娇嫩的脸。这是一种充满了甜蜜的感觉，被婠婠放在心上，甚至那份关心超过了对皇帝的忠心与畏惧，都叫燕王心里满足。他探身吻了吻婠婠的脸颊，见她羞红了脸，不由微微一笑。此刻夫妻俩正甜蜜的时候，门外传来禀告声，一个头也不抬的侍卫大声打断了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亲密。
“殿下，胡人王子上门求见殿下。”
“王子？”婠婠推了推燕王，不由好奇地问道。
听说这次胡人使者带来了两位皇族，一位就是朵丹公主，另一位是个王子。
她倒是知道朵丹公主在帝都之中闹得赫赫有名，却不怎么听说这位王子都有什么传闻。
只听说是个十分斯文，并且十分安分的年少的王子，虽然没有见过，不过没有朵丹公主的跋扈，也没有她那样的恶名和招摇，叫婠婠心里对这位王子多了几分好感。
“是个安分的。”燕王平淡地说道。
不过，能得燕王这句评价，婠婠就知道燕王对这位王子印象不错。
她心里更好奇了，问道，“这位王子和朵丹公主……”
“不是同母。朵丹的生母高贵，是胡人之中的大族。这个小子的生母是咱们这边儿的人。想当年先帝曾经将几名我朝的美人送去给胡人作为赏赐，他的母亲就是这样的美人。”当然，这样的美人生出的王子，地位在胡人之中必然不高。婠婠也明白胡人之中也很重视血脉，也不会将这些仿佛礼物一样的美人放在心上，不过这位王子的血脉叫婠婠多了几分亲近而已。
“他这突然上门……”
“大概是朵丹坏了事，他来赔罪来了。”燕王淡淡地哼了一声，“他倒是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