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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过程中羽衣一直都不敢抬起头去看眼前的女人。
距离在一寸寸缩短。
羽衣的手在颤抖,不仅仅是张一年沉重的身子,还有内心对这个神秘女人的恐惧。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可怜遭遇,但是她的样子实在很吓人,况且是在这样黑暗的石洞里,只有一个火把发出昏惨惨的光芒下,这女人的样子完全就像传说中的魔鬼。
羽衣没有退路,只能狠下心一步一步往前走。
张一年的脚在地上耷拉着,拨动了一个骷髅头。
骷髅骨碌碌滚动着,追向羽衣而来。
奇怪的是一个骷髅滚动起来,后面其它的骷髅也都跟上滚动起来,歪歪斜斜排成一条线,形成一个包抄圈子,向着羽衣包围过来。
羽衣大吃一惊,只想丢开张一年的身子,立即逃跑。但这怎么可能呢?张一年命悬一线,正等着挽救呢。她狠下心,伸脚对着最先逼过来的骷髅头狠狠就是一脚。骷髅头被踢飞了,向着后面的黑暗中疾驰而去,后面其余的骷髅好像长着眼睛,看到了前面同伴的遭遇,便停下了追赶的步子。羽衣乘机加快步子,将张一年拉到这个女人的面前。
女人冷笑一声,说:“去,把那个骷髅给我抱回来。”
羽衣几乎跳起来:“……?”
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一个死人头抱回来?
但是她一看女人寒霜笼罩的脸和冰一样的口气,便闭上嘴,乖乖地走向个骷髅头。
昏暗的火光下,白惨惨的骷髅头静静躺在地上,嘴巴里的牙齿骨尖利地暴露在外,好像这个骷髅在咧着嘴得意地嘲笑羽衣刚刚将它踢了一脚,现在还得回过身来抱它。
羽衣犹豫了,伸出手看看:“难道真要用手抱?”
“快点抱过来,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心上人了?”女人催促,语气极不耐烦。
羽衣心里说:“救张一年和这个骷髅头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想出来的恶毒手段,就是为了折磨我?”
她咬咬牙,忽然伸出手抓住骷髅头紧紧抱住,撒腿就往回撤,那惊慌的样子好像后面有个鬼要抓她一样。
女人冷眼看着,无声地笑了笑。
羽衣将骷髅头“咚”一声丢在女人面前,赶紧在衣襟上擦手,又用嘴吹,只觉得一些很恐怖的东西粘在了手心里,再迟就擦不净了。
女人忽然命令道:“把它打开。”
羽衣简直要崩溃了,直眼瞪着她:“打开干什么?”
“叫你打开就打开,别废话。”
羽衣看着面前丑陋狰狞的死人头,真是苦恼得想嚎啕大哭。
“你再迟疑的话,你的心上人能不能救活我不敢保障了。”女人说。
羽衣一惊,心里说:“难道救张大哥真和这个死人头有关系?好好好,只要能救活张大哥,一个死人头怕什么?不怕,不怕!”
一面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面拿起张一年身上那把小刀子,对着死人头的骨缝往开撬,心里直犯嘀咕,死人头都是很结实的,可怎么撬得开?
没想到刀刃往骨缝深处一滑,用劲一撬,吧嗒一声便撬开了。
死人头像盒子一样打开了,里面的脑浆早就干枯了,空荡荡的。
羽衣心里说这个人死去很久了啊,脑子都干枯了。
女人的声音忽然贴着耳朵说:“往里面倒点水,快!”口气不容置疑。
羽衣借着火把的微光四下里找,石洞边放着个瓦罐,羽衣一看很熟悉,自己被关在石洞里时也是用这种瓦罐喝水的,便抱起来,对着骷髅头往脑壳里倒了点水。
“抱起来摇摇。”女人继续命令。
羽衣赶紧抱起来摇了摇。
奇怪的是刚刚倒进去的清水经过这一摇荡,立马变成了红色,嫣红的色彩,即便在昏暗中也显得很夺目,像一堆刚从人体内流淌出来的鲜血。
女人这才上前一步,蹲下身看张一年,伸手去扳他的嘴巴。
张一年的嘴巴紧紧咬合着,显得很紧。
女人两个手同时用力,才搬开一道裂缝,命令羽衣:“快,端过来给他灌。”
羽衣的眼睛恨不能瞪到眼眶外面,心里喊叫:“这个疯子这是干什么?干嘛用这脏兮兮的东西灌张大哥!不要了张大哥的命才怪呢!”
女人阴森森瞪着她,羽衣只得很不情愿地端起死人头,对着张一年的嘴巴缓缓往里灌,一股浓郁的红色液体沿着张一年嘴巴的裂缝流了进去。
羽衣看着只觉得恶心得要命。
灌了一半,再灌,张一年嘴巴满了,红色液体沿着嘴角重新流出来。
“够了。”女人说。
羽衣正等这一句话呢,赶紧放下死人头去看张一年。
张一年照旧躺着,跟死了一样。
女人走过来盘膝坐下,将张一年提起来,双掌对着他的后背开始发功治疗。
羽衣一看这是要用真气帮助张大哥打通全身受伤闭塞的脉络了,便不敢打搅,远远地走开,站着看。
羽衣这才有机会将这个神秘女人看个究竟。
她的头发枯草一样,胡乱披散在肩上,很久都没有梳洗的样子,其中大半头发是白色。花白头发下露出一张别样的脸,肤色极为惨白,发出和死人头一样的白色。眼睛上方没有眉目,光秃秃的。鼻子嘴巴却显得很秀气,看样子年轻的时候真是长得不错。
她身子单瘦细长,轻飘飘的,即便盘膝坐着,也显得弱不禁风,直叫人担心一个疏忽便会坐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而身上的衣衫又旧又破,仅仅只能遮住身体而已。袖管里露出的双手枯瘦细长得像两节竹管。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都不到血色。脖子那里一根血管很明显,但不是常见的青色,而是蓝色的,似乎她的体内流淌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一种蓝色的液体。
“她在这里被关了五十年,五十年啊,多么漫长。”羽衣在心里感叹:“五十年还没有完全疯掉,真是十分不容易了。”她自己只被关了不多的数日,就感到了一种快要发疯的危险。这样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羽衣望着她的目光里不由得增添了一些敬佩。
一根细细的铁链,一头连在石洞里的一根铁桩上,另一头套住了女人的手和脚,她能走动,但铁索长度有限,羽衣用目光估计了一点,推算出她无法走到洞口那里去,她的活动范围只有五六步。
看来区央君为了牢牢囚住她,真是费尽了心思。
羽衣正胡思乱想,忽然张一年发出“啊”的一声叫,嘴一张,吐出一大口血,羽衣忙奔过去看,看见他吐出的血是黑色的,发出一股扑鼻的恶臭。
女人继续在身后催动内力疗伤,张一年连吐数口黑血,却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脸上显出血色来。
羽衣知道他又活了,又惊又喜,禁不住落下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