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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法子凑嘛!就听大哥嘞。”
胡渣壮汉摩擦起双掌。
鹰钩鼻男子点点头,又对蜡面女子说道:
“银花,这事你就不用掺和了。你不好说谎,到时候要是露了馅,咱仨可就麻烦了。”
蜡面女子犹犹豫豫正想说啥,想到大哥是一向做了决定就会雷打不动的人,只得点头认罢。
鹰钩鼻男子寻望着如注大雨,而后回转过目光,
“莽娃,等这雨小了,你便打巡查的名义去到处走走,悄悄咪咪将真相从新同门里面慢慢散出去,顺便,也可以暗中试探试探他们的反应。”
胡渣壮汉坚定一笑,
“大哥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嗯,其他事宜,我还得花时间深思熟虑才行。”
堪堪说完,鹰钩鼻男子脸色猛的一沉,阴冷的盯向狂风呼啸的雨幕。
其中有一道人影迟步行来。
“有人来了。”阴沟鼻男子音色肃重。
“不会真被哪个听到了吧..”蜡面女子目光怵怵。
胡渣汉子也紧张的瞭看暴雨卷帘中那隐隐身影,乍呼道:
“这么大的雨,是哪个会在在外面走?难不成是里头的村民?”
一道白光骤倏刮破昏暗的天空,
“轰隆!”
骇人的雷声随即从天宇炸开了声,顷刻间扰乱了三人的注意力。
鹰钩鼻男子率先回过了神,等他朝外边儿望看去时,哪里还见什么人影!?
他难得有所惊慌,霍的一下就蹦起来,差点没把脚踩进柴火堆里,只听他骇然道:
“糟了,是个高人!”
“妈的,不会真叫你这臭娘们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胡渣壮汉一把拽托起蜡面女子,两人亦手忙脚乱的弹了起来,紧紧与鹰钩鼻男人挤靠在一起。
他俩又瞧了一眼外边儿,除了水柱呼啦未见人踪,于是着急扯起脑袋的朝四面八方瞅瞪。
三人秉住气息僵楞了大半晌,却仍不敢有半分松懈。
终于,鹰钩鼻男人喉结上下扭动,而后试探性的开了口,
“我等三人修为浅贱,胆子鼠小,还望高人现身。”
没人回话,火继续烧,雨接着下,雷还在打。
堂内除雨无声,鹰钩鼻男人小心的瞥了一眼近处的一柄修长镰刀,又再次恭敬的悄喊道:“前辈..可在近旁?”
庙内沉沉默默,柴火噼噼啪啦,雨水哗哗啦啦,天雷轰轰隆隆。
蜡面女子吞咽了一大口唾沫,悄悄拉住鹰钩鼻男子的袖襟,
“大哥,高人会不会只是路过?”
胡渣壮汉打着寒战不敢说话,打心底儿期望被她说中。
鹰钩鼻男左右为难,他也捏拿不定。不过谁让他是做大哥的呢,关键时刻,还得是得他再次硬起头皮。
事不过三,他战战兢兢的问出最后一声,
“前辈..?”
依旧无人应答。
呼。看来不过虚惊一场。
鹰钩鼻猛吐一气,千钧重负不摧自消。
他拍了拍还在紧紧挨着的胡渣汉子和蜡面女子,看见他俩更是汗水如注,气息像马一样的呼哧呼哧,着是吓得不轻。
“吓死个人,老子还以为是专门儿来找我们的嘞!”
胡渣壮汉慰锤宽阔的胸肌,嘴里有词。
蜡脸女子惊魂未定的瞅上一眼比自己还胆小的壮汉,
“呼..莽娃,你说你这家伙生得壮似水牛,怎么偏偏胆儿小的跟米粒儿糠一样?”
胡渣壮汉忽的被这么一刺激,胆量顿时膨胀的振振道:
“老子这叫谨..谨什么来着?哦,老子这叫谨慎!哪像你这娘们,碰到只耗子都要大惊小怪,呆傻像头狍子!”
蜡脸女子听了头上冒起白烟儿,撸卷起袖子就指着他骂道:
“你这胆小蚂蚱说谁是狍子呢!?你要是有胆,就自个儿打伞出去瞅瞅!”
“嚯哟,我看你是你真把老子当成耗子了!?出去看就出去看!”
胡渣汉子受不得激将,天生一副水激石则鸣的性子,嚷嚷闹闹的就抓起一把伞,拔腿就要向外迈去。
就在他前脚快踏出去的当儿,鹰钩鼻男子开口了,
“莽娃你出去作甚?我说你们俩,从小到大就赛一对欢喜冤家,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说话?”
“大哥,不是我不好好说,是这臭娘们老是跟我过不去!”胡茬汉子扭过魁梧的身子怨道。
“谁叫你这臭嘴动不动就喜欢彪茬脏话,整就一个天生个荤嘴巴子。”蜡面女子没好气的嗔言。
“大哥你看!这次可不是我先骂的!”
“唉,行了行了,你回来吧,这么大的雨,银花又不是真让你出去。你说你,还真就瞎瞎的较什么劲儿。”鹰钩鼻男子向他招了招手。
“嘿,还是大哥关心我。”胡渣汉子憨态可掬一笑,又撇着嘴朝蜡面女子勒去一眼,“你这臭婆娘。”
“懒得和你扯哔奈奈。”蜡面女子重又坐在柴火边,咕哝一句。
胡渣男子正朝回走着,忽倏地,一滴豆粒儿雨珠丝毫不偏的砸在了他天灵盖上,他大掌扒了扒脑袋瓜,随即叫苦,“这破庙也忒穷碜了,屋顶都漏水咧。”
蜡面女子自然抓住了机会来嘲笑这莽汉,只听她揶揄道:“你这都还没走到外边儿呢,就沾上雨水啦?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梁上有人专门儿滴你脑袋上的不成?”
蜡面女子说完,仿佛都没意味到自己说了什么。
鹰钩鼻男子不假思索的随之看去,胡渣壮汉霍然汗水倒流的僵直抬头,他目光所至,只见那乌乌漆漆的椽子檩条间,可不正有一道倚靠着的黑黝黝人影嘛!
“妈呀!银花你个乌鸦嘴!”
胡渣汉子怪叫一声,旋即怛然失色的抱头开窜。
“高人前辈这是何意?”鹰钩鼻男子咬着牙齿强作恭敬,话语间,他们三个人又重新回归三位一体的御敌架势。
闻言,那团人影是眼睛处刹那闪起光泽,冷不丁的笑道:
“呵呵呵..这么久才发现我,你们可真够笨的。”
说完,人影便支起身子一跃跳下。
他身轻如羽,落在地上不带丁点儿声音,亦未激起丝毫灰尘。
他,正是萧念希。
三人傻傻愣愣注视面前看起来含真朴素的俊秀少年,心里皆不由得发问:这个,就是吓得咱仨大气不敢出的前辈高人?
好在鹰钩鼻男人沉着了下来,并不打算以貌取之,待人功夫,还是要做的充分才行。
小心使得万年船,无论眼前这小子是不是真的高人,在咱对他不了解的情况下对他毕恭毕敬一点儿,最多也就让咱仨丢丢脸刮刮皮儿,反正除其之外这里再无其他人。更何况,万一这小子真是不可貌相的童颜高手,那咱们对以礼节有度的恭维态度,也没有啥值得他纠住不放的。
说时慢那时快,这一不知其底的不对称关系,只是鹰钩鼻男人脑里转瞬之间的念头,
他心里何其精明,眼睛赛似车轱辘的溜溜一转,随即打拱屈身,敬畏说道:
“高人在此刻意停足,想必不是避雨,或是有事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