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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东院宫灯的烛光映在少年修长的身影上,在一曲《琴殇》之后,他闭目一笑,随手拔出重铸的蚀血剑,舞了起来。
只见他把手一挥,用手腕转动剑柄,剑慢慢的也随着转了起来,渐渐地,越转越快,将地上的花瓣卷了起来,淡淡的花香随风而动,剑光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抹血红的莲花,剑如梦似幻,嘶嘶破风,行走四方,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缤纷。
一道残红幻化红莲,在院中时隐时现,冷风寒月剑锋闪动,少年的脸上汗如雨下,身上的蓝衫也湿了一片,手持着蚀血剑腾转挪移,剑光闪闪。
也许是错觉,叶紫枫的剑势有股冷傲孤寂之感,红莲就在他眼前,又仿佛遥不可及,那种难以把握的距离几乎会让人浮想联翩产生幻觉。
这招红莲斩月,速度之惊人,剑法之精妙,叶紫枫只学到了些皮毛,就已经有中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了。但见他目光如电,往来穿梭,身形猛然跃起,自上而下凌空扑杀,只见幻化的红莲闪过红光,院子中的一个巨石被划出一道深三寸、长三尺的恐怖剑痕,干净利索,狠辣至极。
听白常山说,红莲斩月练至极限,可将巨石斩碎。叶紫枫依着他所传授的剑招秘诀,才练习了一阵,就有如此造诣,果真是天赋异禀,百年难遇的奇才。
不久,院子中忽地有了响动,但见一个人影向他这边走来。他急忙收剑,定睛一瞧,却是羊朔。
“你回来了!”叶紫枫向羊朔挥了挥手。
羊朔并没有在意他在做什么,踏步走进屋子内,坐在桌子前,脸色阴沉的有些恐怖,右脸颊被抓破了。
“你怎么了?”叶紫枫跟他走了进来,瞧见了他脸上的伤痕,顿时,皱着眉,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枫哥,前几天,我遇到个郎中,说能医好我父亲的病,只是诊金有些昂贵,我想但凡能医好父亲的顽疾,就算花多少银子,我也不在乎。起初,我父亲用了那郎中的药,倒是有些好转,可是停了药,反而大不如从前了。于是,我又去找那个郎中,他说剂量小了,要我多付十倍的钱才肯继续给父亲用药。就这样,我花光了所有的银子,可父亲的病就是不见好转。那郎中见我没了银子,就将我们赶出医官,我去跟他理论,他不但骂我,还动手打我。我这脸上的抓痕,就是他老婆给挠的,那郎中也急了,拎着菜刀追了我好几条街。”
“真的?帝京竟有这样没有医德的郎中?你不会是看人家老婆洗澡,被抓到后赶出来的吧!”
听了羊朔的话,叶紫枫半信半疑,询问道。
“骗你干啥?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把父母先安顿在城外的破庙中,回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凑点银子给我爹抓药。”
“咣”的一声,羊朔愤怒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咱们去找那郎中替你出气。”
听了叶紫枫的话,羊朔眯着眼,瞅了他半天,才缓缓问道:“枫哥,你刚刚在练剑?”
“呃——我随便玩玩。”叶紫枫脸色变得难看至极,随口敷衍了一句。
“枫哥,我已经够麻烦你了,不想……”
“我把你当兄弟,还在乎这些麻烦吗?”
“嘿嘿,枫哥,其实,我就等你给我个台阶下呢!”
羊朔起身从自己的床底翻出了铁枪,而叶紫枫将孤狼琴收拾好,系在后背上冲着他说了句:“走!”
“咦,雪哥呢?”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竟发现叶雪不在房中,瞬间有些诧异。
“不等他了,我们走。”
叶紫枫斩钉截铁,起身就向屋外走去,羊朔紧随其后,来到大街上绕过几条弯路,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前,牌匾写着“百草堂”三个大字。
羊朔提着铁枪,上去就要砸门,叶紫枫一手抓住了他,嘘了一声,道:“先等等。”只听得大门后几声犬吠响起。
“胖子,里面有狗,咱们这样贸然闯进去,只会打草惊蛇。”叶紫枫拉着羊朔衣衫,来到医馆的侧面。
“怎么回事?前几天,我在这里,也没见过有狗在啊!”羊朔一脸惊讶,摇头说道。
“我想想办法。”
叶紫枫绕着百草堂走了一圈,发现四周的房子都基本是空的,想来都是废弃已久了。
他站了好一会儿,对羊朔道:“羊朔,我有办法了。”
低头在羊朔耳边嘀咕了两句,羊朔咧嘴笑了笑,就随着叶紫枫返回龙门学院,二人各自扛着两坛烈酒,又重新回到“百草堂”,羊朔打开两坛烈酒,闻了闻,不由得摇摇头道:“可惜了!”
言罢,他先是在大门前堆了些杂草,然后,将两坛烈酒泼洒在了大门跟牌匾上,紧跟着取出火折子,就在大门前纵起火来。
叶紫枫紧随其后,将两坛酒泼入熊熊烈火之中,提着蚀血剑,在附近的墙壁上刻上“黑心医者,死不足惜!”
羊朔见了,笑了笑,用铁枪也在墙壁上刻上“无用郎中,治病害人。”
刻完字,羊朔望了一眼叶紫枫,道:“你觉得这招行吗?”
“不行,再说。这整条街都归骁国公府管辖,有些事啊,咱们也用不着动手去解决。”
羊朔点了点头,二人又重新回到龙门学院,在屋子子里又喝了几杯酒。
“枫哥,我突然觉得你好厉害,能想到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法子来。之前,跟着你,打架,总是偷袭打闷棍,把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好不容易,有次正面交锋,还是跟宫旭那小子。现在这招我也领教了,回头我也学学你,看谁不爽,就在墙壁上刻点字,诅咒他全家。”
“现在,你解气了?”
“是解气了,可是……我爹的病!”
“没事,我帮你,明天白天,咱们光明正大去找他。”
羊朔瞅了叶紫枫好一阵,笑了笑道:“枫哥,你可真缺德!”
“不过,哈哈,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