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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情人的梦想日,也是女孩子的自由日与姻缘的决定日,而正不巧,这天也是衣舞的生日。
过了及笄之年女子的生辰便再无意义,当然像衣舞这么一个半身躺在床上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姻缘可说,外界甚至都不知道宁府还有一个四小姐。
为了给衣舞庆生,宁青云命下人折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花灯,或朵朵华贵的牡丹一枝独秀,或簇簇清幽的腊梅遗世独立······当夜晚点上蜡烛,每个灯笼的花纹都如真花一般开得奇艳无比。
兰苑的竹篱笆上爬满了葡萄藤,正等待着某对男女月下私会,定终身姻缘,按衣舞二十一世纪的年龄也该结婚了,而在古代也是十八年华了,除非她这双脚能站在地上,不然很少有男的能接受。不过一切都淡了,随着她工作的繁忙,已经不需要了。
黄色的光晕包围着整个宁府,在这热闹的一天镀上温馨的色彩。宁府的下人在院子里陪着衣舞庆生,一家人只剩衣舞,宁青云和池云雁围桌而坐,少了碍眼的人胃口更好才是。
如果猜的不错,许晴定带着她二人上街寻找王孙贵族去了。也是,十九岁了,还在家里没嫁出去,这会倒急了。
“舞儿,今日是你的设生辰,爹与四姨娘就送你一卷书画好了。”宁青云打开搁在桌上的盒子,一副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那是她前些天在院子里晒太阳时看书的情景,单手托腮,她正看得尽兴之处时咧嘴浅笑,没有古代女子笑不漏齿的矜持,朱唇上扬划出完美的弧形,两个酒窝都勾勒出来了。那灵动的眼眸灿若星光,把她整个人画得惟妙惟肖,更添几分天真烂漫。
这副画的色彩都偏浅色,使整个人看起来艳而不俗,最重要的是它的神韵连情绪都能描述出来,可见是位大师的作品。
“爹,这幅画是何人所作,简直出神入化1衣舞惊叹不已,虽说她现在这副容颜生的羞花闭月,出尘脱俗,但病态略显,如林黛玉般姣花照月却没有她身上浓厚的书卷气息,此画是她本人的升华,也是鼓励她积极向上的寓意吧?
“此画是老爷的学生,也就是蓝苍国第一画师赵贤所作。”池云雁接了衣舞的话。
衣舞细看池云雁,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颦一笑皆露风情万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长长的珠饰垂下,在鬓间摇曳。看得出是个稳重而又蕙质兰心的人。今日生辰她也算很给她面子了。
“谢谢姨娘相告,此画出自大师之作,衣舞又不胜欢喜,请允女儿抚琴一曲聊表心意。”衣舞从小便是古筝的爱好者,对这七弦琴亦是爱屋及乌。
“奴婢这就去抱琴来1绿裙顿觉小姐豁然开朗,几年前就不曾动过琴弦,今夜果真是个良辰美景的好日子。
清脆的琴声徐徐响起,舒缓如流泉,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青笋破土而出,琴声委婉连绵,像一碗清汤的香味四溢开来。
曲毕,衣舞抬眸见他们的表情,是惊讶,是不解,是赞赏······
”衣舞,这是什么曲子?”宁青云回忆好久,没有哪首词的音律对的上啊?
衣舞这才想起自己弹得他们都不知道,直接敷衍过去。“此曲为女儿独创,无名。”
宁青云听罢,大加赞赏:“我的女儿果真是非同反响,不仅文采出众,还能自学成才谱曲抚琴。”
衣舞不好意思的笑着,你要知道我是抄袭别人的肯定被气死了。
七夕之夜,她过得第一个生日,只有在这个世界才感受到的温暖,她拿什么来回报这个世界?
一片片的凤凰花飘飘洒洒,在这片林子里风化殆荆这是哪儿?衣舞往深林处走去,冷风随通道灌了进来,顺着光亮处走去,一只金黄色的凤凰迎风而舞,金翅灵活摆动,玉足上系着一根蓝色丝带,似乎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中,闭眼不可自拔。衣舞走进,雪白色的尾巴扫过衣舞的脸颊。衣舞却没有任何感觉。
“你是谁?”衣舞终于问出了口,就是她引她来这里的吗?
那火红色的眼眸突然张开,亮光折射进衣舞眼里,突然消失不见,化作一堆土,而土前的石碑上写着:宁衣舞之墓。
“啊1衣舞再一次被惊醒。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一座墓碑。“我死了吗?”她喃喃自语。
天已经大亮,远处的鸡鸣声依稀可闻,心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衣舞伸手去推窗户,还未触及窗户已经自动打开。衣舞迅速缩回手,头伸出窗外,空无一人。一定是幻觉,幻觉!衣舞安慰着自己。
她举步维艰的回到床上,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上多了根蓝色丝带,跟梦里的那根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没系过蓝丝带,我……衣舞不敢往下想了,难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我已经死了?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更衣了。”每当这个时候,绿裙都会准时来,自从知道她赖床的习惯后,就没再一大早进来了。
这一声,将她的胡思乱想打断。衣舞拼命吸气呼气,终于稳定了。“进来吧1
绿裙推门而入,手上拿着洗漱用具。绿裙还是昨天的绿裙,花苞头上带着绿丝带,翡翠耳坠一闪一闪,惹人怜爱。“绿裙,今天我有什么事吗?”
绿裙诧异的抬起头,“没有啊小姐,怎么了?”
上次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凤凰,结果第二天就死了。今天凌晨又梦到凤凰了,还有她的墓碑,这在暗示着什么?
衣舞许久才答道:“没事1
黄铜镜前,衣舞耷拉着一张无表情的脸发呆,绿裙正在脑后编织着繁琐的发髻,都问了衣舞好几次今天要带什么花样的首饰,衣舞像是没听到一般。
绿裙没多问,总觉得今天的小姐又有些奇怪了。接下来就是穿衣服,衣舞木讷的低头:“那根丝带不用摘下来么?”
绿裙正在整理裙子的褶皱之处,忽听到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小姐,什么丝带?”
衣舞弯腰摸下去,摸了摸脚踝,却什么都摸不到。这不是丝带么,为什么摸不到?连绿裙都看不到,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真要疯了。
“小姐,你怎么了?”绿裙担忧的撑起她的双肩,一张痴呆版的衣舞吓了她一跳,“小姐,你别吓我1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
衣舞回过神,莞尔一笑,“小姐吓你的啦,我是说你头上的丝带散了1衣舞假装着将她头上的丝带取下,又重新系了上去。
“哎呀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绿裙拍了拍心口,深深呼出一口气,小脸皱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小姐,您慢点走1院内,衣舞撑着拐杖几乎跑了起来,急得绿裙满头大汗。
“哈哈,等我脚好了连你都追不上1衣舞得意的一笑,虽然假装腿疾很辛苦,但尽量少暴露的好。
“妹妹,那不是衣舞吗?”宁仙仙与宁若蕾本是去花园散步,就这么走着走着,就来兰苑了,就在此看到惊人的一幕。
“姐……衣舞她,她……”宁若蕾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的盯着衣舞的双脚。
“快回去告诉娘,她的脚好了1宁仙仙拉着宁若蕾就跑,丝毫不顾及把她的手捏的都快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