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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离开天宫,抛下我的夫君和孩儿,到你那冰冷黑暗的地狱里去。”九溪公主说道。
“为了你,我可以不做冥帝的。”敖朔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九溪公主微微笑着,眼角流下一行泪来,“只要你这一刻放下去权利和刀剑,下一刻,你就会被杀死。你难道,要让我做一个寡妇吗?”
“九溪,我可以让你住在人间。我可以每天白天陪着你,黑夜再回冥界。”敖朔又说。
九溪公主摇摇头,叹道:“敖朔哥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了天庭,喜欢上了天帝。我已经身为人妇,我不可能再跟你离去。”
“那,如果,我做了天帝呢?”敖朔的一张脸,变得阴沉。他的身上,火焰更甚。
九溪公主只觉得,那火焰灼得她双目疼痛。她朝后退了一步。“不,敖朔。我已经开始害怕你了。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么?”
“你在天庭,真的过得幸福吗?”敖朔怒吼道,“那你告诉我,你的一双眼睛,究竟是怎么瞎的?!”
九溪公主抬起头,怔了怔,才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一族,只有开了天眼,才会拥有神奇的预言能力?而,只有双目瞎了,天眼才会打开。”
敖朔一愣,不再说话。
“难道,你以为,我的眼睛,是因为你而瞎的?”九溪公主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这,只不过是我的命运,是这个世界的命运。”
“九溪,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敖朔沉默了半响,才问道,他的眼睛里,全是哀伤。
“我,当然幸福了。”九溪公主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幸福。”
“请不要夺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九溪公主继续说道,“你赢不了的,冥帝,请您尽快收手吧。我会劝天君,给您一条生路,让您继续当冥界的帝王,统治冥界的。”
冥帝敖朔仰着头,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他后退了两步,说道:“好,我答应你。”他转过了身,上了马,驾起了一团乌云,很快就消失在了那团黑雾之中,然后连同整个黑雾,消散不见了。
九溪公主的脸上,瞬间涌出眼泪来。天空,也开始下起了雨。春儿和夏儿,赶紧赶了过来,撑起了一杆雨伞。
九溪公主却摇摇头,推开了春儿。
那雨,下得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天宫里的血迹和污垢,都洗干净一样。
……
雨,一连下了数日。九溪公主,不,此时应该叫九溪天后了。她戴着简单的金冠,坐在重新修整过的崇明殿里。她抚摸着肚子。孩儿,就快降生了。
“春儿,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九溪天后问道。
“回娘娘,冥帝已经回了冥界,估计短时期内不会再进犯了。”春儿回答。
“那便好。”九溪天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君呢?”九溪天后又问。
“天君,正在陪璎珞娘娘。”春儿说道,“自从她的孩儿出生后,天君就日日在落霞宫里,已经有好多天了。”
九溪天后冷笑一声,说道:“还说天庭是最重规矩的地方,规矩,还不是人定的?先前还说一定不能委屈我呢,天君,还不是让一个侧室先诞下了孩儿。”
夏儿给九溪天后端上来一碗补药,说道:“娘娘,既然天君心思根本就没有在您的身上,您干嘛还要死守着他?当初,冥帝敖朔来接您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跟了敖朔去?”
九溪天后摇摇头,叹道:“难道,我能让我的孩儿,一出生就失去父亲或者母亲?我怎么忍心……更何况,我命里注定是只能当天后的,这是我的命……”
“娘娘,命运,不是掌握在个人的手里吗?您为什么不去抗争?也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夏儿说道,“奴婢听说,那冥帝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娶亲呢,您若是过去,定为正妃。”
九溪天后苦笑了一下,说道:“夏儿,你错了。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了,而敖朔,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心思单纯善良的龙族太子殿下了。我们之间,相隔的,不止是一条河那么宽。”
“娘娘,药要凉了,您快点儿喝吧。”夏儿将药递了过来。
九溪天后接过了药碗,喝了一口。
“夏儿,这药,怎么没什么味道?”九溪天后问道,“我记得,刚开始喝药的时候,总觉得好苦。”
“那是因为有蜜饯啊。”夏儿笑着,捧着一罐蜜饯,递到了九溪天后的面前,“娘娘尝一个蜜饯吧。”
九溪天后伸出手来,捏了一颗蜜饯,放进了嘴里。她觉得,有一股微微的酸味从蜜饯里逸了出来。“这蜜饯,也没有先前的甜了。”九溪天后说道。
“许是娘娘怀了麟儿,口味变了吧。”夏儿笑了笑。
“你不是夏儿。”九溪天后站了起来。
夏儿突然变了脸,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果然好眼力,瞎了都能分辨得出来!”
九溪天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听见春儿在惊呼:“璎珞娘娘!”
九溪天后只觉得腹部剧痛,一股鲜血从她的下身流了出来。她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春儿在尖叫,“娘娘!”紧接着,九溪天后听到了咕咚一声,有人栽倒在地,再没有声音。
“你把春儿怎么了?!”九溪天后脸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着问道。
“她?一个碍事的婢女罢了!既然见了我的真面目,我岂有让她活着的道理?”璎珞娘娘笑道:“九溪天后,我的姐姐,你的婢女因为琐事冲撞了你,被你失手杀死,然后,你就动了胎气,对不对?”她咯咯的笑着。
“璎珞,我们姐妹一场,你竟然如此对我!”九溪天后疼得直不起腰来,她紧紧的抓着椅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