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卷 0269章一朝争议各有思

自在我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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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耿于怀?王道长,不是老朽我耿耿于怀,而是道长这书里,不论天意,不敬天地,岂不闻道家顺天而行!”

    “道家之德乃天地之德,天地之德非人德乎!”

    “岂不闻道家也有以德报怨!”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道家尊天道地德,非人之善恶,对人有功德,非是对天地有功德!以对天地有功德之法应对世间恶人,凡有恶人对天地不利,必讨之!”

    “圣人言:‘以德报怨’不是此解!人需怀仁仁之心,行君子之德,教化众生,心心向善!”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此话乃是儒家经典,乃是圣人与学生的问答之话,请林大儒说话不要断章取义,若林大儒真有心,不妨深入虎穴,教化一群魔道高手让他们改邪归正,救世于天下,那贫道自是顶礼膜拜!!”

    “哼!教化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似道长所在,开设武院,教人杀伐之术,如何实道门地德?”

    “天地之道,优胜略汰,适者生存!武院只是教授他们生存之道,野蛮其身体,文明其精神,格物致知,已通天地之理,使其人人如龙,自然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群龙无首,怎能天下大吉?”

    “人人如龙,便是行事暗合天地之道,做事有理有法,与天地功德相映,人人自发,不为丁点小利而愚行,明事理,察秋毫,一言一行皆有功于天地,又有利于己身,也有利于世间繁荣,如此之世,已无需暴戾严惩,方是圣皇治世!”

    “此乃空论!”

    “但总可比上前人更近,更高!”

    “今世,人人道德沦丧,那比得上前人!正是如此,我儒家圣人才要崇古”

    “林大儒这话,贫道不敢苟同!所谓崇古,乃是圣人出生之时,世间战乱不休,此为止戈战乱所提方略之一,只为避免打乱之一策,有适用之时辰,背景,且不可望文生义,乱加解释,生搬硬套!”

    “道长这是质疑圣人言?”

    “贫道不疑圣言,但疑今人学问不深!总觉今人为己,以小人,伪君之心,握圣人之学,行莫测之事!”

    “道长,质疑天下俊杰,这是入了魔道!”

    “魔道?世人皆醉我独醒,呵呵……贫道小说有好几种写法,林大儒可知,贫道小说为何世人爱看!”

    “那是你书不正!”

    “无所谓正不正,而是贫道写到了人们的心坎之中,所述所说皆是提炼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其中之一就是将美好之物在书里毁灭给人看!”

    “将美好之物破之!如何不是魔道?”林青峰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不是很理智,但眼前的人说话太过直接,一句一句,丝毫没有保留,不过这种把美好之物破碎的写法他是不认的,历来儒家春秋笔法都是把好的,善的给人看

    ,史上太过血腥的都会隐藏,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要如此做?

    “看贫道书的人往往会因为某人某事的悲剧而心生同情,惋惜,关心!这些都是人的善念,为什么呢?因为只有让你看到最美之物的破灭,才能让人知道最美之物的珍贵;只有把最好的事物感同身受的磨灭,才能让人知道它的得来不易;只有让人知道这天下没有永远的美妙,才能珍惜今朝!如果说天下人都喜欢歌舞升平的话,那么贫道要在小说里让天下人知道哪些歌舞升平到底是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之上!这歌舞升平又是如何消亡的,让每个人去思考如何让世界变得更好!也许这炎华不会成为贫道之前所说的圣皇治世,圣人所说的世界,但我们可以一点一点的不断接近不是吗?超越前人,可要接近就先要明白是什么使得我们远离太平,远离平和,它里面又是什么道理!而不是不求甚解,只是说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常人理解又有何用?过好一个家才是真实,家好自然国好!”

    “那就把过好一个家需要的都抛出来,碾碎了!在书中让人看看!”

    “但也让人心酸!”

    “心酸才能珍惜!我这小说就如同一个推演,在书中设定条件,看看在这种条件,境遇下,家还是不是家,国还是否强盛!比起很多人一上手就是要治家理国,不是好的多吗?”

    “道长是不是太高看你们小说家了!”

    “不是高看不高看的问题,而是诸子百家,欲要太平盛世,却理解各不同耳!小说细微观察,描写百态,宛若书中过得一生,这一生一历,也是一世一演!”

    “道长,小说,玩物耳!不似道长所说这般!”林青峰说着语带讽刺,一本书罢了!又不是圣人经典,就是这道士写的那本佛经也只是方外之物!

    “那再加上戏曲,说书,加上世间大才完善其缺呢?”

    “这么说道长写书还是忧国忧民?人之初,性本善,若是没有旁人教唆,书中阴沉之物,那需要道长书写!”

    “三十而立,看一看书还能废了不成,若是废了!之前所学又有何用?教化之功如何体现?”

    “那小孩就让他们去看打打杀杀?”

    “贫道写苦难之书,皆为大些的人所写,书中序言又是也就提醒!若是小儿看了,那是大人无当!何况小儿也分年龄,这个岁数不知愁滋味,下个岁数必然知道,打打杀杀不讲,难道遇上人贩,恶行,自保之道也不讲?报案之道也不讲?”

    “哼!正是道长书籍教人为恶,毁去天生善念!”

    听到这里王非败摇了摇头,“林大儒不闻法家人性本恶乎?”

    “自然听闻,法家以暴制恶!为世人所不齿!朝堂早以我儒家为盛!”说着这话,林青峰心中自有得意。

    “既然如此,那这朝堂内具体方略,律法条文为何还与法家鼎盛时相差无多?儒家何不另起炉灶

    !何不废去律法,大行教化?”

    “不废律法,是今不如古!”

    “今不如古?林大儒是说那儒家兴盛之前,人之所向,盛于今人,若是如此,这天下那学堂里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

    “这——”林青峰听到这话,一时间心里动荡不已,他们归古派为什么叫归古,就是认为前人比今人更为懂礼,更为知道好歹,可若真的如此,为什么儒家大盛之时,反倒不如之前,他心里琢磨着,正在细思,这边王非败却是再次开口。

    “林大儒?人之初,皆是蒙昧,不知礼数,不知教化,心有本能,又有欲念口鼻眼耳生死!到了长大一些做事、说话,还需家人,老师循循善诱,如此蒙昧之态!那里是人性之善!分明是蒙昧之极!”

    “此时,不正是不通恶为何物?”

    “也不通善为何物!”

    “道长是说道家‘赤子’乃是妄言?”听王非败这么说,林青峰很快的边把话题拉到了赤子之心上!

    “赤子,赤子,乃是心无旁贷,无忧杂念,刚刚出生,饿就是饿,睡就是睡,哪似成年吃饭时想着占取五百个人的便宜,睡觉时想着滑肌柔肤,有突然心中怒斩不喜之人三百大刀!初生之人虽不通善恶,却也性子单纯,一板一眼,只是不知道自己所做何善何恶!单纯之人,不通礼数,规矩,善恶,事理,我说去杀一万人可吃饱十天,他不理解杀人的坏处,也不明了杀人为恶,自是随便去杀!这难道就是人初生之善?”

    “出生之人那有杀人之力,道长所说皆不成立!至于教化自有我儒家学堂!”

    “那若是我给这婴儿一包毒药,说谁惹他生气就给谁的茶水里放上可否?”

    “儒家学问断不会教人如此,道长这是成人之恶,诱人犯罪,不是孩童之恶!”

    “那若是大人恶作剧,孩童偷看了去,自学成才,推陈出新,给人下毒,何如?”

    “所以有我儒家教化天下向善,崇敬天意!世间也断不会有如此孩童!”

    “八方门八年前在瓜州有一大案,有一小孩自幼孤苦,七岁时被人收养,收养之人待他若己出!而这家人除了收养的这孩子之时,还有个同年的血亲女儿,本欲养大此子,做个上门女婿,也是一段佳话!然,此子到九岁却是不满于与人分享,就如同流浪的孩子与人争夺一块馒头,打的头破血流!此子自七岁起,虽有夫子教诲,却是只盯着那渐渐长成的女儿,心生怨气!一日因为欺辱女孩,被教训,想起流浪时看其它孩童给一个孩子的茶水里放上辣椒,于是便说是要毒房中虫子,拿来毒虫之药,却是下于饭中,自此一门灭门!如类似案子在八方门不止一起,比贫道的书要更为离奇,更为打杀!”

    “道长,之前说一案子,现在又一案子,老朽怎么知道真假?”

    “林大儒,出去之后自可查验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