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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阁之上,议论纷纷。
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居然栖身烟雨阁卖艺,比起开业时的献舞,如今船上倒不如说来看笑话的人更多。
“琴公子,能否取消小姐的表演,就算小姐不在乎声誉,可在这样下去,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九儿趁兰溶月在船舱研究走进琴无忧的书房道。
“长鸣,你怎么看?”琴无忧并未回答九儿,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姬长鸣。
“丫头决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你跟跟随丫头五年,还不了解他的性子吗?决定了的事情谁都劝不住,不想做的事情无人可以勉强。”姬长鸣看向九儿,自古女子重视闺誉,可在兰溶月的眼中,闺誉压根不存在,还真是将随心所欲发挥到了极致。
姬长鸣想起兰溶月放了兰鈭,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发现,丫头变了,若那个人能让丫头变得忠于自己的心,他愿意送上祝福。
“长鸣,你不去见见她吗?”琴无忧看着姬长鸣,明明一直在暗中看着,为何不去见一面。
琴无忧知道姬长鸣的心,不喜姬长鸣轻易退缩,若非了解姬长鸣,琴无忧真的会问,你就甘愿如此放弃吗?
“时机未到。”
“随你吧,看你这模样都快成神棍了。”
若无远虑,必有近忧。琴无忧看来,姬长鸣是估计过往,虽有远虑,近忧甚多,总觉得姬长鸣在顾及可他偏偏不说出来。
“九儿,你回丫头身边,若她不问,便不要告诉她你见过我,至于丫头的事情,她自己心中有数,随她吧。”
其实,姬长鸣也在试探,试探那个人是否能对兰溶月宠爱到极致,若他做不到,就算他拼尽一切,也绝不让兰溶月卷入不幸之中。
九儿并未多问,应道,“是。”
九儿离去后,琴无忧略带无奈的看向姬长鸣,“你就这样看着,就不怕自己将来后悔吗?”
“兄妹之情也是缘,为何要后悔,无忧,你以后会懂的。”
姬长鸣转动轮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观察着四周。
“我可不想懂。”琴无忧露出一副财迷的模样,他看得太多了,比起人,钱财跟靠得住,“对了,你要查的事情过几天就有消息了,只怕是牵扯甚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早有心理准备,倒是你已经是七国首富了,还不知足吗?”姬长鸣说完,立即后悔了,在琴无忧的人生中,没有知足两个字,尤其是对金钱。
“知足,这两个我还真没听过,我这一辈子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然后用金子盖一座房子养老。”琴无忧想着,露出一副财迷的模样。
姬长鸣看着琴无忧财迷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用丫头的话来说,你当心重金属中毒,还有,你确定用黄金盖楼不怕盗贼吗?你确定是养老,而不是找麻烦。”
“什么是重金属中毒?”琴无忧不明,但中毒二字无疑说明一切。
“字面上的意思。”姬长鸣懒得解释,随意应付道。
九儿回到船舱,兰溶月已经忙完,大船也快抵达月光湖。
“九儿,为我梳妆。”
“小姐…”九儿开口,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你去见琴无忧了。”
“是,小姐一定要这样吗?”
“以后,你会懂的。”
九儿没再多问,开始为兰溶月梳妆。
水面起舞,不少人怀着期待看向水面之上。
片刻后,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屹立于水面之上。
翩翩起舞,宛若仙子,大船之上,没有了议论纷纷,目光渐渐的沉入其中,优雅的乐曲入耳,伴随美妙的舞蹈,慢慢侵入人的心中。
一舞毕,兰溶月从水面上缓缓走来。
兰溶月对自己能力的控制已经到了极致,冰位于水之下,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只觉得神奇无比。
“月神一舞倾国倾城,栖身于烟雨阁,不如陪本世子喝一杯,若是伺候的本世子舒服,本世子许你侧妃之位如何?”
兰溶月望去,身形微胖,面色略微苍白,眼下黑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九儿在侧,为兰溶月披上披风,虽是六月的天气,用异能之后,九儿担心兰溶月身体会不是。
“他是谁?”
“平西王次子洛霖,虽然是被平西王留在京中为质子,不过正确来说是弃子更为合适。”九儿为兰溶月披上披风的同时,挡住了投过来拿赤裸裸的视线。
兰溶月示意九儿退下,今日她来烟雨阁就知道眼下这般情况,“让我陪你,你有这个资格吗?”
“资格,你当真以为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敢问本世子是否有资格,来人,给我将她带过来。”洛绝见兰溶月瞧不起他,愤恨的说道,心中想的却是一个被东陵赶出来的人就算有镇国将军府也不足以对他产生丝毫的威胁,更何况若镇国将军府真的对兰溶月好,就不会让兰溶月继续在烟雨阁卖艺。
“丢下去,免得脏了烟雨阁。”
兰溶月语落,只听见扑通一声,救命声还未传来,随后连连扑通几声,连随从也一同丢入湖水中,湖底的冰已经融化,当冰融化,水是最为寒冷的。
“救命…救命…”连续不断的救命声充满了颤抖。
“诸位若是想我陪酒,也不是不可以,一杯酒,万两金。”
众人心中想着这也太贵了,琴无忧却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随后立即焉了,一杯酒,万两金,放眼整个京城,能出的价的都不敢让兰溶月陪酒,这笔钱,注定无望了。
一片议论上声中,兰溶月回到房间,刚走进屋便闻到淡淡的莲香。
“你怎么来了。”兰溶月略带惊讶的看向千晟(晏苍岚),要知道自从他回府之后便不曾离开过,两日来,也不曾见面。
“都说本国师为兰小姐不喜醉倒美人怀,我自然应该顺应传言。”千晟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握住兰溶月的双手,“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别冻找了。”
“不是还有你吗?国师大人,明日长孙太师的寿宴,你会去吗?”兰溶月将手放在千晟的面具上,两人的动作要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溶月希望我去吗?”长孙家势力强大,就算是他拥有国师府却也不敢轻看长孙家的势力,他自然不能轻易得罪。
“我想有人应该很希望你去。”兰溶月从云瑶的口中,终于明白为何长孙文锦对她充满敌意了,“都说我是祸水,看来你也是,明明带着面具,却还是能蝉花惹草。”
“溶月,如此我们才配。”千晟也好,晏苍岚也好,无论他是谁,他在乎的只有眼前的人而已,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她不在意,他又岂会在意。
“你这样若是被琴无忧看到了,得付多少银子。”兰溶月握住那双不安分的手,这人还真是随时都不忘吃她豆腐。
“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分彼此。”琴无忧之名他可是很清楚,天涯海阁之主,七国首富,他也是再见时才知道原来七国首富是怀中的小女人。
“国师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和我去划船赏月如何?”既然有人说她祸国殃民,他理应回应一下做一个真正祸国殃民的女子才是,若不然岂不是白白背负了这番话。
“美人相邀,本国师焉有拒绝之理。”
美人相伴,划船赏月。
姬长鸣合上窗户,琴无忧则看到了新的商机,比起远看,近看岂不是更好。
不过安全上还得找颜卿才行,他身边可没有那么多人。
姬长鸣摇了摇头离开房间,琴无忧只对赚钱有兴趣,而他可不想留下被琴无忧当苦工。
风流韵事,传遍京城。
国师千晟在朝堂之上每年能见到你两次就不错了,如今却年年出现在烟雨阁中。
“大小姐,时辰差不多了,今天是老爷的寿诞。”丫鬟雨竹见长孙文锦看过信件后,脸色十分难看,见时辰差不多,小声提醒道。
“雨竹,你说他当真如此钟爱兰溶月吗?竟然不在乎兰溶月曾与晏苍岚打得火热,当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长孙文锦说话间,眼底露出淡淡的冷意。
雨竹低头,他伺候长孙文锦多年,当然知晓长孙文锦除了才华之外,还有一份狠毒。
“小姐…奴婢不知。”雨竹低着头,不敢看向长孙文锦。
“兰溶月既然会跟随长公主前来,想必他也会来,你知道该怎么做。”长孙文锦回过头,看向雨竹。
“奴婢明白。”
世家千金,向来是你争我夺,长孙文锦的优雅不过是其他人的无知衬托出来的。
与此同时,明月阁内,云瑶一早前来为兰溶月梳妆。
“溶月,我派人查过你。”云瑶一边为兰溶月束发,如丝绸般的长发,光滑无比,让人爱不释手。
“我知道。”
兰溶月的话,云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个消息瞒不过兰溶月,只是兰溶月这么快知道,当真让她觉得意外。
“溶月,你生于王府,聪慧,手中也有自己的势力,善计谋,但世族大家,王府后宅的争斗你并未参与,后宅的争斗最忌讳的是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云瑶说话间,来抢桌上的玉簪,插入兰溶月的发间,兰溶月独爱红色,却不喜欢复杂的发饰,今日是长孙太师的寿诞,兰溶月换上了天水碧的长裙,与往日相比,平添了一抹仙气。
“兵不血刃吗?”铜镜中,兰溶月看着云瑶,若非真心待她,绝不会说这番话。
“不错,世家女子,王公贵族,牵扯的不是个人,而是家族之间的争斗,还有一点,你与京城第一才女长孙文锦注定处于对立面。”束好长发,云瑶放下桃木梳,身为女子的她都不得不感叹,兰溶月真的很美,无须妆容修饰,既可妖娆绝伦又可清丽脱俗,宛若仙子。
人本性格多年,她从小长与后宫,却也从未见过性格可以如此多变的人。
“愿闻其详。”
“在我说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兰溶月明白,云瑶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能作为世家子女活着。
“男人的争斗,无非是为了江山天下,权势美人;女人的争斗无非是因为男人;所虽说天下女子皆是依附于男人生存,但也看依附于什么样的人,人生欲望无外乎爱恨嗔痴,大伯母觉得呢?”
云瑶点了点头,“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来京城的时间尚短,但看的却很透彻,如此我就放心了。”
云瑶接过兰溶月手中的外衫,亲自为兰溶月穿上。
“长孙太爷在世的时候,曾与老国师交好,长孙文锦是长孙太爷的曾孙女,又是长女,自然格外喜欢,长孙文锦自小没少随长孙太爷出入国师府,你要小心,她不简单,还有如今你是容家人,后宅中一般无需杀伐果断,否则会引发众怒,卷入男人的纷争中,闹过了,为君者也不能置之不理。”
云瑶该说兰溶月自立还是天生反骨,但兰溶月是真心在乎身边的人,虽然看上去淡淡觉得,但她真心希望兰溶月的手段缓和一些,不要卷人男人的争斗中,那样只会万劫不复,胜者王败者寇。
云瑶心中清楚,云颢对兰溶月有心结,云瑶对云瑶而言,不仅是父亲更是君王。
若是云颢要对兰溶月出手,她也没有能力阻拦,兰溶月是家人,整个镇国将军府都是,云瑶不想有朝一日需要做选择,这个选择,无能怎么做都是两难。
“今日是长孙太师的寿诞,我会注意的。”兰溶月明白云瑶的话,并未加以解释,比起解释,事实更能说明一切,若她真殃及镇国将军府,她希望到时云瑶会选择保全容家人。
这个世界在她看来,男人的争斗也好,女人的争斗也罢,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
云瑶心中略感无奈,兰溶月的神情明明是在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溶月,凡事留一线,但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留一线不如彻底。”
“大伯母不怕我惹麻烦吗?”
云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兰溶月不是省油的灯,长孙文锦同样不是,千晟只有一人,这关系注定太平不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走出镇国将军府,云瑶和兰溶月上马车的时候,容钰已经在马车上了。
“钰儿,怎么没随你父亲一起。”云瑶有些无奈的看向容钰,都怪她太宠容钰了,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容钰都十二了。
“我要保护姐姐。”容钰立即坐在兰溶月身边,拉住兰溶月的手腕,看上去倒像是在求兰溶月庇佑。
“胡闹,都怪我,把你惯坏了。”云瑶目光微怒,神情中更多的是无奈,“到长孙府后去找你父亲,今日,不许胡闹。”
云瑶直接发话,丝毫不给容钰反驳的机会。
容钰可怜兮兮的看着兰溶月,模样仿佛在说:姐姐,帮我求情。
“弟弟,要保护我,首先得保护好自己才行,若是连独自残卷寿宴的胆量都没有,将来就只能换我保护你了。”
容钰闻言,细细一想,点了点头,觉得兰溶月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姐姐放心,我这就一个人去男宾那边,我一定会证明我有能力保护姐姐的。”
云瑶心中一笑,看来她冷着脸还不如兰溶月的激将法有效。
很快,马车抵达长孙府,来来往往的马车络绎不绝。
走下马车,容钰直接跟随小厮的指引,走向男宾的方向,容钰和兰溶月的同时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除了宫中举办的宴席之外,容钰可是从不去其他府中的,这还是第一次。
大门巍峨,走进府中,与镇国将军府不同,长孙家是书香门第,布局更为精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