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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静,这里的环境幽静。怀东省对这一带的规划建设,都是有意维持这边的风景与建设。没有秘籍的人群、没有太多的车流,更没有厂房、机械噪音等等。
清新的空气,即使夏暑炎炎,这里的气温都会低好几度,是因为周边的树林多,吸纳了大量的热气。入夜之后,这里的清凉比起人造的气温好太多。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离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没带走,今天就可用钥匙开门进去,而不是在门外考虑是不是按门铃。不过,杨政丞也不会纠结这情况,那时候,自己如何离开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当时自己处在神情昏胡状态,对外界和自己都一无所知。
老妈突然消失之后,杨政丞那时候可能是没法接受家里的变故,精神上将自己完全封闭自己。
心绪难平,对已经发生的事,杨政丞是能够接受的。如今,对老爸的事情也能够理解,因为在那个圈子里,有很多事情是不论对错,只说阵营。
在阵营里,在同一阵营的人只有符合阵营的利益,才会让上面更大级别的认可。否则,上面的人就不会认同你,甚至会想办法丢出去让对手直接打击。而对立阵营的,完全可无视公共利益对对手进行打击,施展各种手段来达到目的。
老爸之所以被带走,实际上是与老杨家的关系。老爸是有老杨家的背景又不完全是老杨家的人。如此,老杨家也有人一直想找老爸弱点,借以警示老爸让老爸完全归入老杨家阵营。
老爸在怀东省本身就有对手,一些牟利的人不能从头手里拿到更多更直接的利益,自然会找机会让他难堪,甚至将他搬开没有绊脚石。
这些认知,是杨政丞这一年来的思索、处理一些关系之后,所得到的感悟。不一定是完全真理,但也不会有大偏差。
正如当初大田镇的李志森、莫植平等人,要说有多大错,其实是谈不上的,而且,他们觉得自己并没做错。因为那时站在不同的阵营,不同的视角,有着不一样的利益。又比如王循,工作能力很强,也非常卖力,可因为站到角度不同,价值观自然不一样。
杨政丞明白,如今的自己确实不再适合到体制里去做事,太容易看穿,把戏就不好玩了,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去与别人斗。
收回这些思绪,杨政丞按住门铃。在门外,如果不是夜里,门铃声基本听不到,更听不到门里面的动静。
这时候,周遭都很安静,所以门里面的铃声隐隐约约可听到。音乐声还是以前的,这让杨政丞觉得之前的猜测对自己更有利。种种迹象都表明,别墅里就是老妈在住着,自己今晚能够看到久别的杳无音信的老妈?
那个最疼爱自己、最宠溺自己,什么都随着自己性子,惹出什么事都帮自己遮掩与补救的老妈,自己立即能够见到了吗?
杨政丞既是期待,又完全不敢相信。老妈对自己如此,她怎么可能不立即将自己找回怀东省?
过三分钟,里面没有动静。杨政丞多少有些失落,悲伤的情绪似乎要倒卷回来,但他还是按住了。再次按着门铃,假如真是老妈回到别墅,那她这时候该做什么?
按照以前的习惯,这时候可能在看电视剧,声音不大,却看得有些入迷。这是老妈极少的爱好之一,电视剧也是有选择的看,宫廷剧、某些韩剧等,才是她喜欢的。白天最大的兴致就是维护这些盆栽,非常细心,因为盆栽中有那盆具有特殊意义的罗汉松。
家里的盆栽,之所以有如今的数量和品质,最初的起因就是那株罗汉松。老妈虽然不将这件事挂在嘴边,但杨政丞知道这点。如今,家里的盆栽如果出售,几十万的售价都会有人要。当然,那棵罗汉松也只能以赠送的形式送走,才会有人要。
耐心地等别墅里的反应,回忆越多,杨政丞觉得自己的判断力都城问题了。好在此时也没有什么选择,要么跑走要么留下来继续等。
又过一阵,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从杨政丞到别墅这边,一直没法看到别墅里面的房间是不是有灯光。即使有人住,房间有人在,在外面也未必就看得到里面的灯光。
再按一次门铃,杨政丞在心里说,要说还没有回应。自己便离开,返回方舟市,明天早上离开怀东省。
这次偷偷出来是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自己行踪的,虽说一路上肯定留下不少痕迹,但只要不是有针对的排查,谁还能找到自己过怀东省来?
过三分钟,杨政丞开始倒数十个数。等他倒数到一,却又忍住没走,静站一阵继续倒数。不过,他没有再按门铃,而是满心灰色地寂然站立。
之前的设想和这时候的情况,有较多的反差,如此,要重新调整心态,确实要勇气和毅力。因为觉得老妈已经安全回归别墅,自己如果回到落鹰坪村还能像之前一样平静吗?
最后一次倒数,从十开始,到一之后,必须要离开了。在别墅前面时间太久,肯定会惊动保安,如果他们过来或注意到自己,调看监控,别墅里会有些人可看出自己的身形,继而判断自己回到小区。
突然,门里面有轻微的声音。
有声音!虽说很轻,但却听到了。有人,有人来了,会不会是老妈?
“谁啊……”里面有人问,这声音听在杨政丞的耳里,完全如突然炸响的春雷,一下子将他完完全全炸得全身僵硬起来。
心里分明想大声应答,可声音在那一瞬间却卡住了。杨政丞心里一声巨大的叫喊:妈——妈妈——
可声音却完全卡住一点都冒不出来,大音希声,可能就是这样的。杨政丞感觉到自己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因为刚才他听到的那声“谁啊”,就是老妈说出来的话!
妈——
妈妈——
妈妈……
杨政丞都不知有多久,没有在老妈面前这样呼喊过,这时候,从子心底的叫喊,却没有声音出来。
不知觉中,杨政丞已经面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