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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着桌子对坐的两人抬起了头,同时启口:
“你”“你”巧合的默契让双方闭紧嘴,低头不语。
抬头、张口欲言无语、再低头陷入自己的心事--这两个人已经重复近十几分钟,连跟踪前来,躲在角落处的旁观者叶秋和林德政都不耐烦,直想街上前大叫:你们两个够了没啊!
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无肋于解决问题,反而只会让彼此更尴尬。
“我姓柏,柏烈旭。”他开头,作个友善的自我介绍。“经济系三年级。”
“梁雨萍,法律系四年级。”
有最初步的响应,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念书。”
“嗯”没有预料会再见到他,梁雨萍后悔起那天因为情绪不稳,把事情全跟他说了的冲动作为。
曾经是短暂的盟友,以为不会再相遇,所以放心地在对方面前狼狈地哭泣,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大学单纯的校园里再度相遇。
这--该怎么收场?她很困扰。
是该当作不认识?还是没看见?
可是,心里又有那么一点滴的舍不得和不忍心。
唉,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天他和自己一样,哭得那么伤心,且与她分享不为人知的哀痛,再把他当作陌生人实在说不过去,而且
“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不好意思。”柏烈旭说话的语调并未掺杂丝毫怒气。
他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因为他也觉得伤脑筋,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天,他抱着她是陌生人,以后不会再见的想法,才侃侃谈及自己的伤心事,
没想到狭路相逢,他们竟然在同一所大学念书,是他不该一时冲动认出她,还提醒她之所以认识的经过。
心上的伤口在未痊愈的时刻,谁会想被一再触及?
“我先走了,再--不,是不见。”说时,他起身,很有风度地打算退场。
“等、等一下!”梁雨萍直觉伸手,还来得及抓住他衣角。“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我明白,”柏烈旭理解地点点头,笑了笑。“我也一样,很惊讶会再见到你。”也很惊讶会再看见她哭泣的模样。
那天,他不像个男人的哭过之后,心里觉得轻松了些,虽然至今仍觉得忧郁闷躁,却不曾再想过“哭”这件事。
很单纯的,他只是高兴不起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其实叫住你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冲动。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认出你吧?”
“呃”梁雨萍一脸愕然,他说得太坦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柏烈旭俯首朝她一笑:“我也一样,在你面前做了那么丢脸的事,其实再见面也很尴尬。”说着说着,斯文的脸上不自在地泛起微红。
坦率的话语、体贴的心意,让梁雨萍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谢谢你。”她说,指的是几天前的陪伴。
听出话意,柏烈旭接下,也道出自己的:“彼此彼此。”
“可以坐下吗?”惊讶和最难面对的尴尬过后,不知怎地,她想交他这个朋友。
感觉上,她还想和他再说些话、分担点情绪。
“呃?”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交个朋友好吗?”她伸手,等待他的响应。
落落大方的举动让柏烈旭觉得讶异。
和一个看过自己狼狈样的人作朋友?他没想过。叫住她只是一时口快,事后他也后悔得不得了,完全没想到她会提出这邀请。
“你不愿意?”一抹失落,淡淡地,划过心版。
“不是不愿,只是--”她不介意?
梁雨萍会意地摇头。“难友更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那天,真的谢谢你听我说话。”
摊在眼前的友谊继续等着他响应。
柏烈旭终于伸手,轻轻地,与她虎口相接,握住。
“彼此彼此。”他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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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最磨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坐在学校图书馆,梁雨萍翻开厚厚的一本民法案例解析,两只眼睛虽然落在上头,却连一个字也读不出来,更别提一段论述的意思了。
当事人a与b成立买卖契约等等等,已无法吸引她;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右手边设定成无声震动的手机。
整个晚上--不,是那天之后的无时无刻,她都会注意手机,看是否有他的来电,或者,有没有他的留言。
她在等,等他的解释与挽留,等他告诉她,他与她一样,都想继续经营这段感情。
四年多的感情,她不想就这样结束,她不想!
滋滋恍惚间,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摩擦出声,发光的屏幕显示来电者的姓名。
是他?梁雨萍急忙抓起手机,往最近的楼梯间奔去。
她跑得飞快,深怕对方断线。
按下通话键,她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怦咚怦咚,像在打鼓。
“定邦!”口气又急又快,净是抑不住的思念与激动。
“嗯。”迟疑半晌,冯定邦才出声,语调不像她的充满感情。
深呼吸一次,让自己抓回些许理智,冯定邦的语气让她觉得害怕。
也许,他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解释,不是为了挽留,只是为了--
谈分手,正正式式地谈分手。
“有什么事?”她说,强迫自己用最冷静的语气。
“该谈的还是要谈,方便说话吗?”
“你从来没有用这么客套的语气跟我说话。”他总是不在乎她是否方便,要她听他说话。“突然这么客气,是不是因为”哽咽忽上喉头,梗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了很久,其实这件事早就该告诉你,却一直没有,”冯定邦沉吟了一会儿,续道:“我顾虑到这会影响你的学业。本来,是打算在你毕业后说的,没料到你会突然去公司找我”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事先通知,是我的错?”他说话的语调像在施恩,彷佛他顾虑她所以瞒着她是多么伟大的牺牲!彷佛他冯定邦所做的事再正确不过!“冯定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
“理智一点,不要无理取闹!”对线的冯定邦回喝。“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的是什么吗?是你的情绪化!你这样根本不能谈事情!”
“那是因为你先背叛我!”还记得这里是会有回声的楼梯间,梁雨萍强迫自己低嘶,不敢冲动大吼。“你记得吗?是你是你先背叛我!”气愤、怨懑填满着胸口,可真正让她掉泪的,却是感情的难舍。
她是气他的背叛、他的欺骗,但她同时也在等待他的解释,但
“就是知道你会这样,这几天我才不跟你联络,本以为你会冷静下来。”冯定邦的口吻不乏失望。“看来是我错想了,如果你不能冷静,那就当我没有打电话找过你。”
“如果我不能冷静,是不是也当这四年多的感情没有发生过?”
她推心置腹爱的人,为什么这样对她?
“你这样对我,公平吗?表面上说是顾虑我的学业,事实上--如果我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不是会继续瞒我,继续脚踏两条船?”
“说话客气点,梁雨萍!”什么脚踏两条船!冯定邦打死不承认。“我从来没有阻止你和异性来往。在婚前,每个人都有多方尝试的权利,我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我。”
尊重?呵呵呵梁雨萍笑得苦涩。
“尊重?瞒着我跟别的女人交往,这是你尊重我的方式?我的去向只要你问,我就必须向你报备,你的去向我却连问都不能问,这叫尊重我?”
“不要拿你念法律的那套辩论功夫对付我,你不是法官,我也不是被告,”冯定邦的口气明显不满。“真搞不懂你,工作做得好好的,偏偏要回头念书。”
她回头念大学,他也支持的不是吗梁雨萍愣了住,无法理解一个人怎能再而三地推翻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偏偏,冯定邦对她的抱怨如洪水般不绝: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进大学,我跟你之间就愈来愈遥远,和你在一起就像跟律师应对,字字句句都要小心,以免又犯了你什么大忌,约会的时候你甚至跟我谈论女权主义和沙文论!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同学或学生!”
他的抱怨让梁雨萍又愣了住。“我以为你从来没提过,我以为你并不排斥这类的话题。”
“是没错,但一再谈论只会让人厌烦!”冯定邦不耐地耙梳了头发。“再者,你对我并没有全心依赖;在很多时候,你甚至不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除非我问,否则你不会主动告诉我--”
“你说你欣赏独立的女孩子,”她打断他:“而我学着这么做,不去妨碍你,这样也错了吗?是你说的,难道你忘了?”
“也许是,但我仍希望你能依赖我,至少,我曾经这么想--你的独立是对我的不信任,不相信我能帮你、照顾你。”
他竟然这么以为?“我只是照你想要的去做,你不喜欢太黏人的女生,我就尽量不扰你;你不喜欢凡事没有主见、全靠别人下决定的女孩,所以我尽量不拿自己的事烦你,可是我没想到,你说过欣赏我的地方如今都成了你要求分手的理由。”
“你知道吗?念法律让你的言行举止更加强势、更得理不饶人,而这样的强势,让我对你愈来愈敬而远之。”
对厢,传来一口不耐烦的叹息:
“其实,在你专心于学校课业的这几年当中,我跟你的感情早就不知觉中变淡了,只是你一直不肯正视它。总之,我们到这里结束,真的结束。”
结、结束“结束?”
“就是结束。”冯定邦重复,发觉到自己语调中的迟疑,四年多的感情真要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件难事。
但他必须,现在已经是摊牌的时候,不容回头,
“我想我们之间,作朋友会比作情人来得好,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以朋友的身分。”
朋友?“你知不知道这种话更伤人?”
泪,已经不知道落下第几串,但他看不见,在手机那头的男人看不见!
“四年多了,你跟我交往四年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我很爱你?”即将失去的恐惧让她冲动地将感情说出口,以往觉得尴尬难为情的话,她克制不住地说了出
那厢,却回以几乎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沉默。
“定、定邦”她怕得不敢再说更多,吶吶地叫着他的名。
“太迟了,感情一旦开始降温,就只能往下坡,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至少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交往的?”
“”他的沉默带给她不祥的预感。“告诉我!”
“一年前。”
这答案在冯定邦出口的瞬间,将她击得更狼狈!
“你骗了我一年!整整一年!”天,一年!梁雨萍握紧拳,忍住尖叫的冲动。“冯定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多保重。”
语毕,冯定邦不顾对方感受,绝然断线。
喀!决断的一声,像记重拳,狠狠轰向她心窝。
这里是公共场所,她不能哭!不能尖叫、不能哭!
可是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捂住自己的嘴,她真的怕自己当场大哭出声。
双脚彷佛被抽去所有力气似的,再也撑不住地屈膝,就这样蹲在楼梯间的角落,刺着掌心肉,忍过一次又一次的呜咽。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她哭得头好晕、好胀,一颗脑袋就像快要爆炸似的。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她逃出这个烂泥淖!谁
倏地,她想起手帕交,拿起手机想要拨通电话,才发现手机没电!脑海闪过一时的希冀被这不幸的巧合击碎,只有满满的孤独寂寞,毫不留情地向她涌来,夹带淹她灭顶的可怕企图。
她只能承受,无法反抗,她逃不掉、逃不掉
“呜”谁来救她,谁能伸手拉她一把,救她逃开此刻的心境?
她好痛!真的好痛苦!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件属于春季的薄外套从天而降,落在梁雨萍头顶盖住了她。
感觉有东西,梁雨萍擦了擦眼泪,不得不抬头,哭得双眼发痛的模糊视线收进一张脸,有点陌生却也相识。
那张脸的表情写着忧心,凝锁一双眉俯看蹲在地上的她。
“是你”-----
学校图书馆占据七楼整层楼面以及六楼一半的楼层,为了方便管理,这两层楼之间只有一个楼梯间互通上下。
柏烈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他只是打算下楼拿书,谁知才跨出一步,就听见下面传出一声惊呼,而后像是想起这里是图书馆,又压了下去。
他往下踩了几阶探头,看见梁雨萍面对着角落,悄声讲电话。
她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人,像是掉入某个深渊爬不上来,一心专注在与手机那端的人对话。
不多时,他听见细细的抽泣声。
很熟悉,那是他不久前听过的,在“独身主义”里
她又哭了。这份认知令他心头窒闷。
梁雨萍的哭提醒了他不久前失恋的事实,这是他心情随之沮丧的主要原因。
“骗了我一年你怎么能”模糊的话声细细地在楼梯间内回荡,一时间,柏烈旭听得并不真切。
再探头往下看,梁雨萍蹲在角落,面对他的蜷曲背脊不时颤抖,强抑的呜咽随后飘进他耳里。
若有似无的低泣,更让人觉得不舍。
那通电话--也许是她男友打来的吧?他猜,否则她不会在讲电话的时候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他该不该下楼去看看她?柏烈旭问自己,脚才刚踩下一个阶梯,又飞快收了回来。
也许,她并不想让人看见她这时候的模样,他暗忖,倏地想起上回再度相遇时,她满脸的尴尬,或许不理她才是对的。
但这样哭也不是办法。站在原地,柏烈旭左右为难,脖子来回转,顾前看后的,担心有第三人误闯进来,看见她蹲在角落哭。
所幸现在是晚上六点多吃饭时间,图书馆里的学生没多少,这是柏烈旭此刻唯一庆幸的事。
林德政从厕所走出来,很直接地,就看见站在与厕所相对的楼梯口前那道瞻前顾后的人影。
脑袋单纯的他,想也不想直呼:
“喂,你人站在这唔--唔唔!”林德政搞不清楚状况地看着出手的哥儿们。
臭阿旭,干嘛捂住他嘴巴!
柏烈旭用捂住扮儿们大嘴的手直接将人勾进厕所。“小声点。”
“干嘛?你尿急啊?”一头雾水的林德政直觉便问。“就算尿急也用不着我陪你上厕所吧?都几岁人了,又不是女生,上厕所也要成群结伴,组成茅坑观光团。”
有时候,柏烈旭会有股想用撒隆巴斯贴住这位同学大嘴的冲动,好比现在。“安静点,这里是图书馆--”
“的厕所。”林德政替他把话接下去。“你拉我进来干嘛?”该不会真要他陪他上厕所吧?
林德政钓粗口多舌让柏烈旭忍不住翻了白眼。
天知道会有多少像他这样粗神经的人来来去去,如果发现她
不行,他不放心。“我要先走一步,帮我把书拿回宿舍,拜托你了。”
“什么?”林德政愣了下,才刚要开口,又被柏烈旭打断。
“就这样,拜托了。”六个字说完,他人快速离开,连给林德政一点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快步下楼,或许是梁雨萍太沉溺在自己的情绪当中,连他站在她后面都没有发现,仍然颤着背脊,压抑自己不要哭出声。
这样的她让人担心。
柏烈旭脱下运动外套,弯腰轻轻覆上了她。
外套下的人缩了肩膀,似乎是被吓到,双手在脸上抹了几抹,花费半分钟稳定情绪之后才抬头。
也许在她自己的以为中,她是稳定住情绪了;但在他看来,梁雨萍眼角残余的泪和红通通的鼻头,根本什么也藏不住。
“是你”说话时,咬得红肿的唇扬起逞强的微笑。
还有哽咽的声音和留着齿痕的下唇--她以为这样能骗得过谁?
突然间,他对让她变成这模样的人感到莫名忿怒。
“如果你不介意,让我陪你。”他说,语气诚恳:“我最狼狈的样子你也看过,最糟的情况,心里的感受你都知道我并不是有什么企图,只是就像你说的,我们是难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算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柏烈旭懊恼地耙梳了下头发,双颊因困窘而潮红。
二话不说,拉她上楼送到女用化妆室门口。“你的阅览座位在哪?我帮你收拾,你先进去洗洗脸,我回头送你离开。”
原以为她会拒绝他的帮忙,但柏烈旭没想到她竟然像个小学生,乖乖地点了头,告诉他座位号码后走进化妆室。
他马上回身往阅览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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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要送她,但离开图书馆来到一楼大厅,柏烈旭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问她是否要回去,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
过了十分钟之久,才听见她幽幽开口说了句:“你走吧,不用理我,谢谢。”
听她这么说,又是用让人无法不担忧的语调,他怎么走得开?
不得已,他强硬地拉她坐上自己的小五十,往第一次见面的“独身主义”去。
那天,在让人如今想到都齿牙发寒的失恋咖啡之后,老板展露真正的绝活,煮出入喉不涩的炭烧咖啡及香醇的摩卡。
之后,他不知道梁雨萍是否有再度光临,但他自己倒来了不少回,只是都一个人。
也许,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被身边的朋友知道这个避风港,也从未跟人提及此处。
“欢迎光临。”
一进门,老板从容的招呼声就响起。
认出来客,笑容顿时轻扬,但看见他身边的梁雨萍,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和柏烈旭多说上一句话。
柏烈旭看看店里,黄昏到夜晚,似乎是“独身主义”生意最好的时候,附近的上班族,在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作之后,就近走来这里,点杯咖啡、吃些小点心,给自己一段放空的时间休息。
他和梁雨萍来得不巧,就连吧台也让客人坐满,没有空位。
只好败兴而归柏烈旭带着始终呈现木头娃娃状态的梁雨萍准备离去,老板却突然叫住他。
“等等,这里有位子。”老板指着眼前吧台背对店门的位子。
但明明坐着两个人,老板怎么说
看出他的疑惑,老板微笑道:“他们很快就走了。”眼神示意面前两名男客。
后者,一个乖乖让座,另一个背影宽厚雄壮的男子让是让了,可嘴里咕哝不满的声音,连柏烈旭都听得见。
“这样好吗?”对他们太不好意思了。
“无妨,他们不会在意。”相对于与柏烈旭的热络,老板对先来的两名男客显然冷淡得多。“是吧?”
两名男客闻言,一前一后,点头说是,不敢说个不字。
老板端详垂首不语的年轻小女客。“这位小姐有点面善。”
“就是上回跟我一起”柏烈旭没把话说尽,他相信老板应该听得懂。
老板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地想起他意在言外的暗示,笑意纵深。那日,这位年轻小姐的气势同样令他难忘。
“想喝什么?”
“我一样。”他指的是炭烧,侧首看看落坐身边的梁雨萍。“你呢?”
“”柏烈旭毕竟年轻,求救地望向老板。
“吃点东西吧。”老板建议道:“喝杯可可,吃点松饼,会让你好过一点。”
温和近乎哄骗的声音让梁雨萍无言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