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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有些招架不住,支支吾吾的,既不好同意,又不好拒绝。一旁的王玫感觉他今天怪怪的,便一把抢过了手机。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你好”,两个女人的战争开始了,小玫一面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直瞪瞪的盯着顾潇,一面用“甜美可人”的嗓音与电话另一头同样悦耳的声音“亲切交谈”,称姐道妹,让顾潇满身鸡皮疙瘩。
“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咱两姐妹见见面。”最后小玫大手一挥,终于结束了这场让顾潇心惊胆战的战争。不过他清楚的知道,一场战争结束的同时就是另一场战争的开端,他在等着小玫对他的审判。
出乎他的意料,小玫只是对他微微一笑:“有两把刷子嘛,想不到不出声不吭气的就从电视台挖来了记者,可算解决了我们这里的燃眉之急。”这话飘进顾潇耳里,让他不寒而栗。
对小玫,他实在是太了解了,一个事业心强的女人,无论在各个方面都是一定要争强好胜的。
是夜,当王向东听见顾潇响彻云霄的杀猪般的嚎叫时,也只能苦笑。
很快,两个女人就结成了战略同盟,一天到晚黏黏乎乎像亲姐妹一般。顾潇很纳闷,女人这动物实在太奇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了苏梦语的加入,顾潇的杂志很快就完成了前期的所有筹备工作,小玫安心的在家里静养,却总是闲不住,无时不刻的利用电话和网络遥控指挥,在顾潇去客场比赛的时候,更是堂而皇之的“越狱”。
苏梦语大概是在电视台呆得太压抑,结果一出手就是大爆发,整个一个愤青的性格,第一期就弄了一个《拿什么拯救你,中国篮球》的专题。
恰好这段时间国家队在打亚洲锦标赛,或许是对对手太过轻视,或许是主力球员安排不出“档期”,总之,这次篮协竟然派出了二队参赛。不过在亚洲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早已经养成了视对手如草芥的好习惯,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同时在战术上,依然是藐视敌人。
有时候,经验是最能骗人的,以往在亚洲称霸了几十年,无往而不胜,就让篮协的领导们产生了强烈的优越感。心想凭借咱们所谓的“世界第二职业联盟”的cBa,凭借咱们的人才储备,咱也能像美国那样哪怕组50支球队,也是世界上响当当的。
咱们的二队好歹也是经过cBa洗礼的,并且在国内杀得是风生水起,还曾经在电视台直播的内部对抗赛中战胜过一队。这样一支经过了检验的队伍,即使在世界大赛上拿不出手,但在大家眼中,对付对付亚洲的对手,欺负欺负那些矮冬瓜,应该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实践出真知,血淋淋的现实让这些“假的猛士”有些手足无措。被韩国棒子打爆,让那些狂妄的妄图侵占中国文化的极端主义者更加嚣张;被西亚蛮子欺负,让那些自以为在亚洲篮坛呼风唤雨的家伙更加狂妄;最最令人难过的是,居然被日本鬼子打了个狗血淋头,让全国球迷差点晕倒过去。
最终,在一输再输的“如虹气势”下,中国队首次取得了第十名的“好成绩”,而参赛的球队一共有12支,好在这次的比赛不牵涉奥运会门票,否则周敬滨恐怕会晕厥过去。
一时间,国内篮坛风雨飘摇,媒体和球迷口诛笔伐,篮协领导脑袋都大了,一个劲的强调“我们这次派出去的是年轻球员,虽然这次成绩不好,但年轻就代表着未来,他们以后会给我们惊喜的。”
这话说得有水平,好像其他国家全派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来参赛一样,这也是我们中国运动界里最流行的一种说辞,随便什么队伍,只要一输,总是说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美好的未来。
但问题是,未来不能当饭吃,再说这些人未来真能发展成什么样?一群改了年纪的“青年队”大多都是越打越臭,球技不长脾气倒在长。
说到底,现在的中国篮球全靠几个明星在撑门面,这几个人不在,便是另外一支队伍了。这让一直标榜“将cBa联赛办成继NBa之后世界第二大联赛”为目标的篮协很没面子,中国的第二梯队的储备实在是太过寒碜,不知这是体制上的问题还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于是苏梦语便以这次国家队的惨败为素材,搞了一个专题,奋笔疾书,大肆抨击国内篮坛种种现状,对中国篮球的未来表示深深的忧虑。
这样一篇文章写的文采飞扬,词锋犀利,但却被把关的王向东拦了下来。在中国篮球圈浸淫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样一篇文章发出去,将引发多大的地震,很快就会惹祸上身。
苏大小姐满肚子的委屈,还以为离开了国家的电视台,到顾潇这个私人企业就能够畅所欲言了,没想到依然没有话语权,这让她很失望,辞职报告直接打到了王玫手上。小玫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便把决定权给了顾潇。
顾潇打内心里是很怕苏梦语在他这里工作的,两人的关系似乎很难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来表达,这让顾潇有一种深深的恐惧。照理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体面的让苏大小姐走人,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案。
但人是奇怪的动物,越是恐惧,似乎越有点迎难而上的意识,况且顾潇本身就是一个对国内篮坛敢说敢为的人,从来不是什么和谐球员,与篮协和电视台之间闹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于这样一个惯犯来说,一次两次与十次八次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于是顾潇大手一挥,给了苏梦语足够的话语权,并且亲自动手写了一篇自己多年来经历到的东西以及对中国篮球的一些建议。
在王教练看来,他这个女婿和那个苏丫头一起,已经疯了。不过顾潇是他看这长大的,这孩子的脾气就是让他欣赏。这个当年的穷小子到现在中国运动员的首富,身价自是涨了千万倍,但脾气和性格却一点没变,并不像很多暴发户一样,一旦有钱就变了。
刚正不阿的人受人敬佩,但这个世界敬佩不能当饭吃,因此许多宁折不屈之人都是达到了目的,折了。
事态的发展向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顾潇认为他是一腔热血,不媚权贵,但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在周敬滨印象里,一向难搞的顾潇就像快又臭又硬的石头,而这石头现在又在给他找麻烦。
以前为了成绩,他不得不对顾潇百般的“忍耐”,“顾全大局”,但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顾潇实在是太不懂规矩,已经超出了篮协的忍耐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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