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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炸雷还在响着,
一个接一个,炸的人心惊肉跳。
雨水,也仍旧在哗啦啦往下倒着,
在雷声和暴雨中,还不时地夹着闪电。
刘砶寒被秋景文掐的脸色铁青,眼睛朝上直翻,脚底似乎离开了地面。
他拼尽全力,伸手抓住秋景文手腕,好不容易挤出苍老的声音来。
“秋---景文,赶---赶紧放手,这是在你们厂区道路上,就这样掐死我,你是想咱们特务身份现在就暴露吗?你想现在就完蛋吗?”。
秋景文望着雨水和闪电中刘砶寒那张老脸,像铁钳一样卡住对方脖子的手,最终还是缓缓地松了下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
既然刘砶寒对他和他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肯定不是今天在路上偶然碰到他。
这个刘砶寒,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且,在厂区上下班路上,遇到厂里其他人,看着他掐住一位老人脖子,没事也变成了有事。
二十多年来,秋景文感觉自己生活的很窝囊,也很后悔。
当初,就为了几块大洋,就为了能填饱肚皮,初中刚毕业的他,就糊里糊涂地答应刘砶寒加入军统,没想到的是,加入军统之后,全国就解放了,都良也跟着解了放。
这些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特工身份。
再说,根本没有军统的人联系过他,军统也没有给他发过一分钱活动经费,他秋景文更是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仅仅作为一个特工潜伏到现在。
“我特么算什么特工!?”。
“说白了,就是顶着一个间谍虚名”。
秋景文郁闷的想着。
可是,作为车间主任的秋景文,心如明镜。
虽说自己没做过坏事,可是特务身份一旦被揭发,将是整个红旗厂爆炸性新闻,不但自己彻底完蛋,老婆孩子也将跟着受到牵连跟着遭殃。
想到这些,秋景文抹了抹脸上雨水,吐了口气,然后冲着刘砶寒说:
“刘砶寒,我今天家里有事,没时间请你吃饭,这样吧,我们另约时间”。
秋景文觉得,事情已经发生,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得先稳住刘砶寒再说。
刘砶寒听罢,显然很满意。
“好吧,那就明天,明天九点过后,我在橘子沟树林里等你,有重要任务要布置给你”。
秋景文一听刘砶寒提及任务,盯着对方眼睛。
“刘砶寒,你懵谁呢,什么狗屁任务,老子什么都不干?”。
刘砶寒冷笑一声。
“秋景文,别狗屁狗屁的,这不是你秋景文的风格,至于什么任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儿,刘砶寒又伸手拍了拍秋景文肩膀。
“秋景文,我警告你,别给老子玩花样,否则后果自己想清楚,你是个聪明人,我是你的上级,我做事不可能不留有后手”。
刘砶寒说罢,重新戴上斗笠,骑上自行车立马离开。
望着刘砶寒离去的身影,秋景文身子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坐在地。
刘砶寒毕竟是个老牌特务,当年不光发展了他成为军统,在培训班时,还是他的教练和老师。
秋景文心里明白,刘砶寒的突然出现,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正如他自己所说,不可能不留有后手。
而对刘砶寒来说,他也没有把秋景文逼的太紧。
他心里明白,二十多年没见秋景文,担心自己逼的太紧,会吓坏秋景文,他的计划也将彻底泡汤。
秋景文望着雨水中渐远的刘砶寒,整个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好像这不是夏天,而是进入了寒冷冬季。
他右手握着自行车龙头,左手抬起,然后张开五指,狠狠地插进满头湿发之中。
差不多足有二三分钟,秋景文就那么仰面朝天,任由暴雨冲洗着自己脸庞。
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又感觉整个身体支撑不住快要倒下。
“老秋,你站在雨中发什么愣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声音,从他身后钻进了秋景文耳朵里。
随着声音落下,骑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在他身边停住。
这个男人个头很高,差不多一米八,膀大腰粗,但并不显得肥胖。
中年男子没有下了自行车,而是将两脚踏在地面积水中,屁股压在自行车皮垫上。
秋景文一看是保卫科长梁大民,内心有些小紧张。
“老---梁,梁科,我,这,雨太大,自行车没法骑,就只好推着走喽”。
“老秋,你脸朝天空发什么愣呢?有什么心事?”。
“老梁,我有在发愣吗?我是要看看这鬼天气,这暴雨到底要下到何时”。
秋景文一边解释一边稳定情绪。
梁大民眯眼盯着秋景文,好像在琢磨心中疑惑。
“我说老秋,我大老远就看你站在这儿,好吧,我陪你一起走,咱们边走边聊”。
说罢,两个人推着自行车一起冒雨前行。
梁大民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侧脸盯着秋景文。
“哎,老秋,刚刚前面那个人是谁呀,我大老远看到,他把自行车拦在了你前面,那个背影,怎么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啊”。
作为保卫科长,梁大民感觉出来,秋景文似乎与那个人起了冲突,所以才说对方不像好人。
梁大民的思维逻辑是这样,秋景文绝对是个好男人,与他有冲突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秋景文听罢,心里微微一惊,暗想:
“自己刚刚在雨水掐住刘砶寒脖子,不会让梁大民看到了吧?”。
于是,他朝着梁大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老梁,你到底是干保卫科长出身,眼睛真够毒的哈,看背影都能看出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秋,我就是随口一说,不会让我给懵对了吧?”。
“懵对个球呀,他是附近雨山乡村民,以前我和他在一起喝过酒,也算得上是个熟人和有点交情,刚刚他拦下我,是找我借钱,说是想买两头猪养养,这不,工资还没发,钱都由我家玉萍管着,我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毕竟梁大民是保卫科长,秋景文必须撒个谎。
梁大民也没怀疑什么,在他心中,秋景文根本就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两个爷们说着话儿,很快便翻过了小山坡。
过了上坡,就是下坡。
雨水已经小了许多,只是滴嘀哒哒的下着。
“前面都是下坡了,骑上走吧”。
梁大民望着秋景文建议道。
秋景文也没回应,直接抬腿跨上自行车。
两个人都是正科级,一个车间主任,一个保卫科科长。
他们不是一般熟悉,厂里每周一次的中层干部会议上,几乎每次都能碰面,平时工作上也有交集。
休息日没事时候,两个人经常在职工活动室,坐下来杀上两盘象棋,有时候相互窜个门,先下两盘象棋,或者军棋,赶上吃饭时间点,就弄上几道小菜,喝上两杯烧酒,借酒海聊一番。
差不多一二十年,两个人熟悉的像亲兄弟,也是一对铁杆棋友。
雨,滴滴哒哒的还在下着。
天空也开始放亮,不再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秋景文和梁大民边骑边聊,差不多五六分钟就到了宿舍区。
进入宿舍区大门,秋景文和梁大民彼此打了招呼,各自朝着自家楼幢骑去。
红旗厂职工宿舍区,一共有十八幢,每幢楼六层,三个楼道口,秋景文家住在七号楼中间楼道口三楼的303室。
回到自家楼道口,秋景文把车子放在楼道口锁好,拨出钥匙拿在手中。
此刻的秋景文,
感觉整个身子就要瘫软了下来。
突然冒出的刘砶寒,确实把他吓坏了,说是被吓的魂不附体都不为过。
秋景文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到了三楼,整个身体还在打着激灵。
回到家中的秋景文,将钥匙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屁股底下‘咔嚓’一声,椅子开花,散落一地。
而秋景文的身体,也跟着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