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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地将投向夏瑟永背影的视线收了回来,对夏瑟琴笑着道:“你们兄妹两个,整天都待在屋子里,做这些宜静不宜动的事情,难道不觉得闷么?”
夏瑟琴摇了摇头道:“还好吧,哥哥我是不知道,想必也没有什么,倘若他觉得闷的话,就不会总呆在屋子里了,至于我,我也不觉得什么,有时候觉得这样静静地也挺好。”
崔茉雪脸露轻微的忧色:“可是我听说,总待在屋子里,恐怕对身体不好呢!”
夏瑟琴皱眉道:“有这样的说法么?”
崔茉雪点头:“你试没试过登山?”
夏瑟琴怔忡片刻,摇了摇头。
崔茉雪接着道:“下次有机会你去试试,你会发现总待在屋子里的人一定比不过经常出门走动的人。”
夏瑟琴想了想道:“嫂子,恐怕没有人能和我比。我们家里,好似只有大哥是经常出门的,但是他是个男人,我肯定比不过他。”
崔茉雪笑道:“那你可以和我比呀!”
夏瑟琴惊讶地望着崔茉雪,问道:“嫂子,你试过登山么?”
崔茉雪点点头。
夏瑟琴又问道:“出门登山你娘没有反对么?”
崔茉雪顿时语重心长地道:“曾经我的家人他们是反对的,但是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总是病怏怏的,后来,一位高僧来到我家,给了我娘一贴药方,让她给我煎服用来调理身体,此外,他就让我无事的时候多动动,后来我就经常出门了,走走路,爬爬山什么的,有高僧的话在那儿,我的家人自然再不会反对了。你可别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没走几步路,就气喘的厉害;那山不高,却从来没有上去山顶过,总是在半山腰就不行了,再也爬不上去。可是我不死心,我知道这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于是,我就天天走路,经常登山,到了后来,爬上山顶对我来说,再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崔茉雪微笑地看着夏瑟琴,仿佛在说,你也可以的。
然而夏瑟琴只是眼睛亮了亮,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崔茉雪挑眉道:“琴妹妹,怎么了?”
夏瑟琴有些无奈地道:“我娘说大家闺秀是不能随意出门的,我想,只是为了这个缘故,她还是不会让我出去。”
崔茉雪讶然道:“难道说琴妹妹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门么?”
夏瑟琴眼神凝滞片刻,随后答道:“出、出过一次。”
一直养在家里的夏瑟琴长到十四岁,只出过一次家门,照崔茉雪看来,这唯一的一次,定然是足够让夏瑟琴感到兴奋的,并且,从此在心中留下再要出去的期盼。——对于一般人来说,应当均是如此。只是在夏瑟琴的脸上,却体现出她不怎么愿意提及此事的神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心念电转之间,崔茉雪循循善诱地道:“原来琴妹妹还是出过门呀,都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
不知夏瑟琴是否知道昨天崔茉雪在府门口的事,她微微地垂下头,有些不肯回答。
崔茉雪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道:“郎主和阿姑予我随意出门的权利,但是我到建安郡这么久了,尚不知道有何好玩之处,何处有美丽的风景,琴妹妹假如知道,不妨对我说一说,下次我出门的时候也有地方好去。”
夏瑟琴沉默半晌,有些结巴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不过附近山上的风景应该还不错,嫂子下次登山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看到了。”
山上?难道晏准是住在山上的么?崔茉雪心中存下一丝狐疑。她主动请缨道:“好啊,不如琴妹妹,下次我们一起去登山吧,让我向你娘去说说,保不准她就答应了。”
夏瑟琴的目光中透出心动和犹豫:“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嫂子了?”
崔茉雪爽快地笑了笑:“不麻烦,只要你娘同意,这样,我也好多个伴儿。”
“如此,琴儿就先谢谢嫂子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没有能够等到聂清云的崔茉雪在夏瑟琴小心克制的期盼的目光下,打道回府。虽然,她并没有能够完成金秋交代给她的任务、甚至只是其中的十之一二,但是,她看出夏瑟琴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这样的一个女孩儿,关于那件事,想必受到了聂清云的诸多告诫,因此,她不能逼迫的太紧。让她答应和自己一起去登山,应该已经是一个较大的收获了。
崔茉雪有七分的把握,晏准和夏瑟琴唯一的那次出门脱不开干系。而夏瑟琴又提到了山——莫非,夏瑟琴是在山上遇见晏准的么?
心中有诸多疑问,却又无人可以商量,只能缓慢地探听,不知不觉间,急性子的崔茉雪有点儿心焦如焚。回到裴园,施工的嘈杂更是让她坐立不安,她望了望背着双手在前院里踱步的夏瑟裴道:“你从阿姑那儿回来,就一直待在裴园?”
夏瑟裴点了点头。
“你当真没有出去?”
在崔茉雪怀疑的目光中,夏瑟裴有些恼怒地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虽然我做的事情很少,但是我说出口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哦。”崔茉雪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夏瑟裴的心情,得到回复之后,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出去转转可好?”
“你又要出去?”夏瑟裴不大想得通,崔茉雪怎么和寻常的大家闺秀不大一样?总是想往外头跑……崔茉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似乎穿越过来,曾经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脱宅”,竟然在无意之中达成。她没有多想,只是略带些撒娇意味地道:“好不好嘛?”
其实,夏瑟裴本身也是一个在家里待不住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许多不明不白的事情之中,落下那样一个坏名声了。听到崔茉雪软绵绵的声音,他立刻缴械投降,问道:“你想去哪儿?”
崔茉雪眼珠子一转,道:“就去咱家的山上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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