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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英雄好汉!这个死妖怪,油盐不进,酱醋不沾,难啃得很!抢到手,也摆弄不了!我们何不——”
“你摆弄不了,就别在这里咋呼,滚到一边去!等老子的手段全部使出来,就是神魔也得听我的话!”
“你能,你本领大上天了!那你怎么一直掖在那旮旯里,动都不动!要说驯服妖魔鬼怪的本事,还是得说,我们——”
“你们个屁!我呸!别不服气,有本事,现在动手,让我们见识见识,你是怎么整治妖怪的!”
……
“别吵啦!我们轮流上!哪个能制服妖怪,妖怪就归谁!”
“馊主意!要是有七八个人都能制服呢?排在后面的不是很吃亏?”
“先动手的,也吃亏啊!”
“不这么办?又能怎么办?你们看看,又有多少人来了,再耽搁下去,连渣滓也轮不到我们了!”
……
“你小子上!昨天,我们饶了你一命,现在该你报恩了!”
“这个窝囊废?笑死人了!”
“你别笑,这个窝囊废,昨天可帮过妖怪的忙!也许,这个妖怪,为了还人情,就会听他的话!”
“对,让他去,反正是个窝囊废,妖怪在他手上,谁都可以抢!我们刚好借他的手,转移转移阵地!寻觅个僻静的地方,大家慢慢商量!”
……
“真让,让,我,我,我,去?”
“上!”
“不上,我现在就宰了你!”
……
“利欲熏心!神灵指引的康庄大道不走,偏走灾祸连连的俗道!”神使试图靠近贝多叶,却被人群拦在了一边,诵经讲道,只换来一片白眼,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让到一旁。
“贝多叶,你,你,你听好了!”那个植物系的魔法师,挥洒着满脸的苦楚和汗水,拦在加菲猫前面,在许许多多芒刺一般的眼神催促下,哆哆嗦嗦不敢出声的嘴,咽下一口钢针般的唾沫,闭上眼,任人宰割地敞开胸脯,平摊双手,战战兢兢地说,“在场的大侠们说了,你昨天借用了我的力量,现在,你就得补偿我!”
啪,啪,啪……加菲猫每迈出一步,都铿锵有声,恍如踩在脆弱的心弦上。
啪,啪,啪……声响一次,心肺就紧缩一次。
“笨蛋,你在干嘛!”
“窝囊废!你傻站着等死啊!”
挡路的魔法师被四周的怒吼骂开了眼,跟着脚步声起伏的心肺一阵剧烈震颤,惊恐万分地望向加菲猫——她竟然毫不介意胯下之辱,笔直地走了过去。“那个……那个……”占了别人一点便宜,理应偷着高兴高兴,他却更加恐惧了,“你,你,你听见我说的话没?”
贝多叶毫无反应,继续迈动猫步。优美的姿态,淡雅的气质,在众人眼中又多了几许诡异。
“这个该死的妖怪,她把我们当什么了?竟然,如此无动于衷!”
“当什么?把你当成咬石头的蚊子!”
“去你妈的,你是咬蚊子的石头!”
……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啊!”
“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你们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
“抢宝贝?夺地盘?报仇?欺凌弱小……都不像啊!我觉得,倒有些像,一群难民围着一个大老爷,死不要脸地讨要剩菜剩饭!”
“**的,你八辈祖宗才是要饭的!”
“你妈的,少给我骂人!有本事,你说说看,你拿把破刀,站在这里干啥?抢劫?那上去抢啊!那只不过,是一只肥猫而已,你客气个屁!”
……
“这里怎么啦?怎么这么多人?是哪个贵族,在这里巡查吗?”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来的!”
……
“妖怪?这么多人跑来看妖怪?如果真是妖怪,谁还敢来啊!”
“对啊!一群妖怪把附近的人,全驱赶到这里来了——这听起来,更顺口!”
……
“那个魔法师在干嘛?”
“搞不清楚!是不是在给哪个贵族表演杂耍啊?”
“不对,魔法师玩杂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失手!”
……
“是魔法公会在驯服那只猫!你没听说吗?那是一只神猫!什么魔法都伤不了它!”
“我觉得不像,那只猫,是那个魔法师的宠物吧!”
……
“斗战胜,你在哪儿?快出来啊!”双眼凹陷,一脸疲惫的特里克,背着依然昏睡的波多尔可,守护着一碰就碎的脆皮人乌拉提,紧跟着执意寻找山猴的白一生,上气不接下气,前前后后一直奔忙。“我的小祖宗啊!你快出来啊!急死人了!”
……
“这些人,真不知好歹!这是啥地方!病死鬼也敢跑来凑热闹!”
“你啥眼神啊!小心祸从口出!”
“不就一个痨病鬼——我的妈啊,怎么会是那个瘟神!”
“你瞎叫嚷个屁,住嘴!”
“不叫嚷,我们的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有什么鬼点子?”
……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赌山猴速。贝多叶好不容易才联系上斗战胜,连哄带骗,呕心沥血地挤压脑汁,千辛万苦拉近了距离,酝酿的逃跑计划却在节骨眼上作废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还不死心啊!我都快死心了!”让斗战胜静悄悄地藏在人群中,精神力仔仔细细探查四周,寻找突围的途径,“人怎么越来越多啊!这偏僻的山林,哪儿冒出来的啊?”
“小猫,乖!跟我走吧!这里太危险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跟这些一直都在伤害你,强迫你的坏蛋,完全不一样,我可是一直都在保护你,支持你!”
怒火炽烈燃烧的猫眼,恶狠狠地瞪向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安静得太久了的贝多叶,终于张开了猫嘴,歇斯底里地咆哮:“你给我滚开!还有你,你,你……你们全部给我滚开!”猫爪子凶蛮地挥动,“你们不是眼睛瞎了,就是真的太笨!”几乎吼破喉咙,声音依然不大,显不出那种横扫千军的气势,精神力发动,在周边散布回声,“你们再敢对我出手,我可要还手了!”
现在,那些领教过贝多叶手段的,知道他声音的人,早就被波澜壮阔的生力军冲得连影子都不见了,不是垃圾般地卡在什么杂草丛里,就是沉在淤泥里,他们再怎么呐喊,也没人注意他们。
贪婪的人,眼睛不但盯着奇怪的妖物加菲猫,还瞄上了被通缉的邪恶魔法师波多尔可,强盗土匪追杀的特里克,发现了意外的仇敌……诱人的目标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巨大的财富点燃了他们疯狂的掠夺心。
大包围圈,小包围圈,重重叠叠,人流漩涡已经不是一两个强势怒吼所能阻止的。
贝多叶的喊声,的确产生了效果,不过是反效果——成为别人目标的人,人人自危,以为有个超级厉害的家伙盯上了自己,再也不隐藏身形,拔腿就跑;追击目标的人,以为有个厉害得变态的对手盯上了自己的猎物,抱着先下手为强的急迫,发起了总攻。
跑的跑,追的追。性情温和的,赶紧往人少处躲;心胸狭窄的,挥动杀人的手段,向冒犯自己的家伙下狠手……打斗的火花,在猛烈的风势鼓动下,迅速蔓延向所有人。
贝多叶望着四周闪动的人影,躲避着洒落的血汗,偷袭的攻击,准备好的指矛丝,怎么计算,都找不到有效的攻击方式,就算杀掉几个人,也没用,反而会沾上令人恶心的血。
一团火焰在身边爆炸,一块石头在头顶粉碎,一根木头滚压过来,一阵冰雨冻裂了地面……闪动的刀剑,飞舞的鞭绳……没有一样不是障碍,贝多叶终于完全死心,这样走根本就无法前进。借助火焰爆炸产生的刺眼光芒,跳进选好的裂缝,变形,飞快地钻到最深处,找个感觉不脏的地方,死心塌地等。
睡又睡不着,想问题,又找不到完全依靠思考就能解决的问题,等得不耐烦的贝多叶,悄悄伸出一根细细的指矛丝,消磨时间地制造精神力珠,一边找吃的,一边观察,一边更新特里克他们的行踪。
地面,惨烈的争斗,纷乱的厮杀,都逐渐停息,血汗慢慢干涸,来来去去的人却没有减少。
瞌睡终于来了,好好睡一觉……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强打精神继续熬……不知道过了多久的贝多叶,再也按捺不住出去活动活动的欲望,用最后的一点耐心,伸出精神力触角,仔细探查周围的情况。
情况,完全超出想象,糟糕透顶了。风绿魔导师、晨星、琼怒江魔导师……山地矮人首领丁群、丐帮帮主酒已狂……还有那个抱着神典老是颂唱经文的神仆、被贝多叶抓过的藤条魔法师……许多熟悉的面孔,还有更多陌生的面孔,合伙围困住了整个遗迹,自己,或者指挥人,在杂乱的战场上翻找着什么,建造着什么。别说出去活动了,就是静静呆着,都是一身死亡的鸡皮疙瘩。
“怎么样?”形影不离的风绿、晨星,迎向一脸死灰色的琼怒江,焦急地问。
“你说,又能怎么样?”琼怒江似乎难以压抑愤怒了,激动地大声反问。
“嘿!”旁边的晨星几步上前,看似柔弱的手在琼怒江肩头轻轻一拍,那个肩膀和半边脑袋顿时布满白霜,“你要记住,你不再是魔法师,更不是魔导师——你是囚犯,魔法公会的囚犯!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耍性子,你会死得很惨的!”
“星儿,你,你,你放轻松点!”风绿伸手拉住晨星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往自己身边拉,“事情越焦急,越要冷静!”
“嗯!好的!”变脸如变天,一脸幸福的晨星,像木偶一样任凭风绿摆弄。
“你当时,真的没有一点感觉?那可是圣火啊!”风绿很尴尬地笑笑,继续审问被人押来的琼怒江,可这个走邪路的家伙,骨头又臭又硬,当没听见地一声不吭,“此事,没弄清楚原因,我们就是找到那个妖怪,也没法处理啊!”低头皱眉,苦苦地思索。
“魔导师阁下,我观察贝多叶的时间,比你们谁都长!就算,我们完全肯定,是波多尔可把那个邪恶的褐色雾气召唤出来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肯定,他召唤出来的贝多叶,就一定属于邪恶啊!”那个神仆在一旁严肃而又审慎地说。
“神使大人,在场的众多魔法师,都有同一种感觉,有东西在吞噬回归极乐世界的亡灵!那个妖怪自己也承认了,她以魂魄为食!这不是一般的邪恶,而是人神共愤的邪恶!我们必须把她铲除!”风绿怒目而视,“神使大人,这是魔法公会的内部事务,你不愿意配合,我们不能强求,但是,也请你自重,不要干涉我们的判断,我们的行动!”
“回归极乐世界?”神使长叹一声,扭头缓步而去,“如果人人都能登临极乐,谁还需要神谕?谁还需要经文?谁还需要修行?”紧紧抱着神典,“愿神保佑你们!”
“群儿,你呢?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吗?”风绿直接无视神仆的存在,挥手让人把琼怒江带走,急匆匆转向,赶到徒儿的身边,“你可是第一个接触妖怪的人,那时,他的妖法,破绽肯定最多,也最容易发现!”
山地矮人丁群,抱着雷神之剑,傲然对视风绿,神情愈发凝重,嘴唇慢慢合上,嘴角往后扯,牙齿紧紧咬住,两颊肌肉鼓鼓凸出,沉默了好一阵,脑袋突然耷拉下来,惭愧地说:“老师,我实在是太没用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哎!那也没办法!”风绿失望地望望天空,“群儿,别急!”缓缓低头,深情款款地看着丁群,伸手拂去徒儿身上的一点杂屑,“还有些时间!你慢慢试!”扭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地问:“我那个孽徒,还没醒过来吗?”
“魔导师阁下,波多尔可还没有醒!”跟着走来走去的一个魔法师上前回话。
“其他人呢?还是不肯合作?”
“那个名声还不错的侠士乌拉提,虽然很合作,可还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个赏金猎人特里克,还是那句话,得给他一万金币,他才肯说!那个妖医还是一直不吭声!”
“你们没有动刑吗?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乌拉提,怎么说也算正道人士,我们不好动刑!那个赏金猎人虽然爱钱,却没什么大错,不好动用各种极刑,只用了些催眠之类的精神魔法!不过,他的意志力很强,没有什么成果!那个妖医,是嫌犯中最好的拷问对象,可是,他的妖术实在是太厉害,怎么都伤不了他,只是让他越来越虚弱!现在,他虚弱得连嘴都动不了,动刑也没用!”
“那些跟妖怪有过接触的人呢?”
“魔导师阁下,还是没有任何新收获!”另一个魔法师有些胆怯地回答。
“魔法阵布置得如何?”
“还要二十七八个小时才能完成!”又一个魔法师上前,底气很足地说,“不过,尊敬的魔导师阁下,我们还是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妖怪还在这个区域里!”
“一定要看紧来凑热闹的家伙,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入魔法阵,万一哪个鬼迷心窍,放跑了妖怪,大家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是!”
“老师,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保险!”往人少处走了几步的丁群,又走了回来,犹豫了好一阵,一发现空隙,立刻出声,“这个妖怪,不是被我们围困在这里,而是它选择了这里!时间拖久了,说不定它就能完成什么布置,甚至,突然发动什么阴险的妖法,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应该把波多尔可丢在一边,这个妖怪可是他召唤出来的!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可以杀掉召唤者,不说给予妖怪重创,至少也能暂时驱离它!”
“波多尔可,该死的波多尔可!他已经如此堕落了,我还顾什么师徒情,就按群儿说的办吧!这样,那个妖怪,想跑,也会有些顾虑!”略微沉思一下,“嗯!的确,那么多的魔法师都没能把妖怪怎么着!它要是知道,我们布置下了这种终极杀阵,要彻底磨灭它,后果难以想象!”风绿皱皱眉,“来人啊!去把那些乞丐找来,他们不是很恨妖怪,老叫嚷着要帮忙吗,就让他们在魔法阵中建个火刑台吧!群儿,你带上几个人,把波多尔可,还有那几个人,全部押到魔法阵里!好好看着!只要火刑台一修好,就把他们绑在火刑柱上!”还是有些不放心,抿抿嘴,“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如果你能搞清妖怪施展魔法时的特性,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魔导师阁下,那个乌拉提,怕不好这样对待吧?”一个惶恐的声音。
“他既然是侠士!你们就跟他明说,我们对他还有所怀疑,如果他不接受这个考验,那他就是妖怪一伙的,这样对他,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如果他接受考验,我们承诺,事情一结束,就还他自由!”
“这个事,你干得真漂亮!”晨星仰慕地望着风绿。
“漂亮?我门下出了这样的孽徒,还有什么狗屁漂亮可说!”风绿冷哼一声,“我先前竟然还被这个孽徒蒙蔽住了,误会了群儿!人前人后,我的脸都丢到鞋底了!现在还不加把劲儿,这一生就白活了!”
“别生气,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晨星拉着风绿离开,俏丽的脸蛋,带着丰盈的滋润色,贴到耳边,红唇微张,贝齿轻启,妩媚勾魂地望着,“我们回帐篷吧,让我帮你好好地泻泻火!”
“噷!”风绿毫不留情地推开晨星,恶狠狠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没事做,去布置魔法阵!”铁青着脸,扭身,“那些材料还没运到吗?魔法公会那边又出问题了?”
“魔导师阁下!接收材料的魔法师们,魔力恢复的速度,完全不够用,不得不减缓传送速度,好轮着休息!”一个魔法师急匆匆地上前,“人手方面,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可实在派不出增援的人啊!”
“那些老家伙让我指挥,人手又不给够!走,我们去找他们!”放出一个魔法,罩住全身,“新搭建传送魔法阵,还要多久才能弄好?”
“因为要传送人,比较耽误时间,按照现在的速度算来,起码还要三天!”
“三天?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就要开启这个大型魔法阵,传送阵却还要三天?算了,算了,把那些人手和材料全部撤了!没办法,只好我一个人到四莲魔法公会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必须立刻通知我!我处理完人手调配的事,马上就回来!”魔法护罩一阵凛冽波动,缓缓离地,突然加速,像一颗锁定目标的飞弹,直直地飞向四莲魔法公会。
“还是这么帅!”晨星痴痴地望着风绿消失的方向,万分感慨。
听到这里,贝多叶已经完全肯定,“我现在,逃是死路一条,不逃也是死路一条!”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刚冒出点嫩芽,就被一团疑惑吞噬了,“我到底是哪儿做错了?在魔界,我们一直被人追!在这里,还是一直被人追!为什么,这些家伙都要追我啊?魔圣教的人,要用我救魔神,不停地追我,还说得过去!这里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妖怪?”越想越不明白,“这些破事,哪一件都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为什么这些混蛋,就是爱用强的?吃力不讨好啊!”
不解,不解,很是不解,贝多叶拉扯着心思,向身体的每个微粒呐喊:“你们一直都是在针对我,为什么却总是迫害跟我有点关系的人!”自我挖掘有了成果,两个句子从记忆残片的模糊记录中蹦出来。
前一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后一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贝多叶还没搞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就顺着模糊的习惯,选择后一句为胜利者,立刻平心静气地参悟其中,突然顿悟:“我既不是人,也不是神,还不是魔,亦非鬼、畜、物……我本来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惹上麻烦?这一切苦难,皆因我想成人!放弃已定下的目标,关闭心里的妄想,一切是是非非就不再能囚困我了!何处惹尘埃!何处惹尘埃!何处……”无事一身轻,无心一生静。
说到做到,贝多叶既没收缩觅食的精神力珠,也没断开对特里克等人的追踪,当即关闭所有感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做,似睡似醒地开始迷糊。
被围攻的人很平静,看热闹的人却有些着急。
抱着一本典籍的神使急匆匆地往附近的山头走去,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叹气,七步一祈祷,九步一振奋。
某棵树后,一个全身包裹着绷带,只露出眼睛的人,转动着一双幽深的瞳孔,搜寻着布置魔法阵的魔法师,用不停渗血的手,在肚子上做着记录,行走路线,停留时间,徘徊次数,各种繁杂的东西,都没有放过。
一小队一小队进入的骑兵、步兵,以各种借口徘徊于魔法阵外围,布置出一个稀疏,不成形的包围圈,几个大头领模样的将领,窝在军帐里,不停地小声嘀咕,争吵,传令兵进进出出几乎没有断过。
被围攻的目标,所有人都没有靠近的意思,自己不想,或者无法,都远远地绕开,越来越森严的魔法阵警戒线,却像磁铁,吸引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群体靠拢,再怎么威胁也没用。
“想我们走?把那个混蛋乌拉提交给我们,我们二话不说,马上就走!”
“我不管你们的破事,我只不过向某个大官下了军令状,不把波多尔可的脑袋交上去,我的脑袋就要搬家!波多尔可,在你们手上吧,我没有办法啊,不来这里向你们要,我难道跑到海里去捞!”
“嘿!魔法师大人,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我家老爷是这片林子的主人,你们在这里大动干戈,我们老爷总不能完全不闻不问吧!我们又不是来捣乱的,就让我见见主事的魔导师阁下!不为别的,我们就是想问问,我们该怎么回避,又该准备些什么!万一误了你们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