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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佐佐木的指引下,何汉良将车驱到一个环境混杂的居民小区里,在一幢已经显得极为破旧的住宅楼外停下。
抬头望望楼外大大小小林立的各式广告招牌,再扫一眼不少游荡在住宅楼周边服装奇异花哨,把挑衅两个字大写在脸上的小太保和小太妹们,游子岩皱皱眉道:“佐佐木,这里就是你平时藏货的地方么?你想清楚再回答。”
佐佐木飞快地瞥他一眼,瘪着漏风还淌着血水的嘴道:“当然就是这里。”
“很好。”游子岩点点头,吩咐一同前来的萧布:“我跟何警司上去,你和强牛在车里守住他。”
“你们不带我上去吗?”佐佐木脸色微是一变。
游子岩微微冷笑:“你应该庆幸,这么做还能暂时保住自己的小命......要是我没猜错,前几天从泰国偷渡来的两个基因觉悟者就在上面罢?”
“什么基因觉悟者?”佐佐木抽了抽嘴掩饰住吃惊的表情,死不认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游子岩心中已经了然,讥嘲地哂笑道:“到这个时候你还盼着他们能救出你么......佐佐木,摩玛真理教的行事风格你应当比我更要清楚,如果我带你上去,恐怕他们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你......”佐佐木真正吃了一惊,骇然色变。他根本就不曾想到自己心里的打算会被人了如指掌,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就不是人。
游子岩不再理会他,径直跨出车外。
何汉良亦有些惊讶,赶上他低声道:“游老弟,那两个基因觉悟者真在上面么?要不要再紧急调派一些人手过来支援?”抓捕两个基因觉悟者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担心只凭他们两个人会力有未逮。
游子岩摇头道:“不用了,夜长梦多,况且周围的群众太多,调动人手会惊扰他们,也必定会惊动疑犯,到时情形就会陷入被动。”
何汉良是紧张则乱,回心一想,暗叫惭愧,一旦疑犯被惊动,必会劫持人质负隅顽抗,那时警方投鼠忌器,情况的确更会不妙。又不禁古怪地暗忖,到底是从恐怖组织出来的家伙,直接就想到了最敏感的重点。
“嗨,靓仔,有兴趣过来一起玩玩吗?”不远处,一个头发染成火红,蓬蓬松松扎得象束鸡冠花的小太妹向游子岩抛来一个媚眼,大声招呼他。
游子岩冷然睃她一眼,自顾继续前进。
“嘿,小子,你没长耳朵吗?”几个小太保气势汹汹地嚷叫起来:“妈的,这小子竟敢扫大姐头的面子,兄弟们上去废了他。”
那几个小太保一边嚷,一边就围堵了上来,极是嚣张地挡在他们身前。
没料到竟然碰上这么一出,游子岩微是苦笑。
何汉良刚将手伸进怀里,又立即抽了出来,亦是摇头苦笑不已,这种时候亮出身份无疑是最不明智之举。
鸡冠花小太妹扭着腰肢走上来,看年纪只在十七八,浓妆下的轮廓眼眉倒是很有几分俏丽,神气却比久经欢场的风尘女郎更似要老练几分,行到游子岩面前,上下再打量他一番,大感兴趣地格格笑道:“靓仔,装得这么酷干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用看见我就躲吧?”
一个小太保嬉皮笑脸道:“大姐头,你就算是老虎,这小子让你吃了也是他的福气,我可是早就等大姐头对我下嘴了。”
一众小太保小太妹纷纷哄笑起来。
游子岩还不至于跟这些人动气,平静地问:“你们跟的老大是谁?”
“哟,靓仔,看样子你还是有来头的人。”鸡冠花小太妹格格笑着,骄傲地挺起略嫌单薄了一点的胸脯,用涂得鲜红的寇指指住自己的鼻子自豪地道:“告诉你,什么狗屁老大?在这里,我新界之花单姬就是大姐大,别想拿什么大佬来压人。”
众太保太妹又纷纷附和着嚷道:“对,对,对,什么老大?滚他妈的蛋,想吓唬谁呀?单姬姐才是我们的大姐头,你就是叫三江会的楚老爷子和洪兴社的蒋先生咱们也不鸟。”
新界之花单姬?单姬?山鸡?游子岩微是一愕,颇觉有趣。
何汉良在后低声道:“这里是三不管的地带,不属于香港任何社团的管辖地盘。”
看来这是一群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子,游子岩皱眉,颌首道:“新界之花单姬是吧?好,今天我有急事要办,改天再来打交道,请借一步。”
“不行。”众太保太妹七嘴八舌地嚷嚷:“轻轻巧巧扔下一句话就想走,你他妈当我们是傻子么?没这么容易。”
单姬格格直笑,再抛来一个不是怎么熟练的媚眼:“靓仔,不要把我们当白痴好不好?想溜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嘛。放心吧,只是叫你玩一玩而已,我不会真把你吃了的。”
游子岩颇是有些哭笑不得,为免惊动上面的疑犯却又不能将这些家伙怎么样,心念一转,指着路边何汉良驾来的车道:“这样吧,等我办过事后再见面好了,我的车还在这里,你们应该相信我不会就这样走了罢?”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单姬一想也是,让开一步,扬手飞出飞吻笑道:“可不要爽约喔,靓仔,也别让我们等得太久,要不然,你就得准备叫拖车来把你的车拖进修理店了。”
游子岩实在不想再跟她说些什么,点点头与何汉良快步步进住宅楼里。
一干小太保小太妹在楼下才只巴巴地晃荡了一会,一个绿毛小太保就耐不住性子,嚷叫道:“妈的,这小子怎么还没下来?反正没事干,不如先花了他的车玩玩。”
单姬横了他一眼:“你少叽叽歪歪,也不看看才过了多久?给我老实点。”
“大姐头。”绿毛小太保贼兮兮地怪叫道:“你不是真看中这小子动了春心吧?”
单姬啐了他一口,泼泼辣辣地笑骂道:“老娘动春心又怎么了?干你屁事?”
绿毛小太保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地道:“大姐头,你不知道我出娘胎就暗恋你了么?唉,这下没指望了。”
正嬉闹间,楼上突然传出几声急骤的沉闷轰响,众人急忙抬头循声去望,只见七楼一扇窗户遽然爆开,钢制的坚实窗栏护条象纸条般被一道人影破开冲出,急坠而下。
“啊,是基因觉悟者......”众人年轻,视力均极敏锐,人影刚自破窗掠出时就看清楚了他的大致模样,不禁纷纷惊叫起来。
叫声未落,又一道人影疾掠出窗外,流星般急追前面一道人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