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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昀盯着她,然后笑了一声,“好好好,知道了。封炎摘来给你的是吧?还藏着掖着的,谁稀罕……”
卓施然看着他,“你不稀罕?那正好。”
她就不藏着了,拿出来继续吃。
班昀磨了磨牙,心说也难怪封炎会被这女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都他娘的已经失忆了一次了也没能逃脱被吃得死死的结局,再次被吃得死死的。
班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泗南城可能会有点麻烦。”
班昀手里的木棍继续在地上划着。
卓施然看出来他是在地上画简易的地图,或者说是路线图。
班昀继续道,“按说从另一边走的话,应该会先到泉南,平南,然后才到泗南,但因为泗南最麻烦,我想了想,不如放在最前面。”
卓施然听了班昀这话,倒是对班昀这话没有什么异议,点头道,“的确,剩全力的时候对付最麻烦的,总比对付了其他的,只剩些余力了再来对付最麻烦的要好。”
班昀听了她这话,没说话,定定看了她两眼。
原本一直没怎么做声的男人,这会子声音从马车里飘了出来,“和她说话就是比较省力的,习惯就好,别盯着看了。”
班昀的确是觉得,与卓施然说话非常的省力气,很轻松。
原本还想着,要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这么决定。
但根本不用解释,开个话头出来,她就已经能把后面的行动全理解了。
只不过,没想到马车里一直不吭气儿的人忽然开了腔。
不过就是多盯着看了两眼而已……!
班昀啧了一声。
手里的木棍在地上用力一戳,直接戳了个深深的土洞来。
然后才接着说道,“这个泗南城比较麻烦的一点,是因为泗南城主。”
卓施然听了这话,略略思忖了一下。
她之前因为得知自己的封地是滦南行省,所以也稍稍了解了一下滦南这边的情况。
但因为当时还没有打算马上到滦南来,于是也就没有了解得太详细。
基本情况还是清楚的。
滦南行省下辖的县镇不少,但是城池却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五座城罢了。
泉南,平南,泗南,崇南,兴南。
崇南和兴南因为离镇南军大营近的缘故,镇南军大营正好就在崇南和兴南的中间。
所以这两座城池,还是挺太平的。
但是泉南,平南和泗南,这三座城,离镇南军大营远得很。
自然就颇有几分天高皇帝远的意思。
而这其中,数泗南城最远。
而且泗南城不仅离镇南军大营最远,更是地处大昌、偃国、南疆的交界处。
所以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相当混乱了。
以往大昌与南境有摩擦的时候,战事一起,烽烟一燃。
泗南这片经常就属于战场区域……
而且因为战时有赢有输,泗南也就时而是大昌国土,时而是南疆城池,时而是偃国城池。
这样的情况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无论是大昌还是偃国和南疆。
对于泗南,都是一种很放任的态度。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次有摩擦开战之时,这座城池还是不是自家的土地。
直接导致,这座城池异常混乱。
简直就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因为都是一种很放任的态度,所以无论是大昌,还是偃国,或者南疆。
一些穷凶极恶之人,无处可去了,便会躲到泗南来。
而泗南,就被划到了滦南行省里。
也算是卓施然的封地范围了。
的确是个大麻烦。
卓施然撇了撇唇,“老皇帝简直就是故意为难我……”
虽说,以前泗南也经常被划到滦南行省。
但也不一定的。
再上一次,泗南被南疆占了去。
上上次,泗南又归了大昌,那时就不是划到滦南,而是划到祁蒙行省。
这次好死不死就划了过来。
卓施然觉得老皇帝说不定就是为了为难她才这么做的。
班昀挑了挑眉梢,“那不管怎么样,现在泗南城反正是滦南的了。按说,你要不想管,也不是不行。”
卓施然看向他,目光里仿佛就明晃晃写着一句话——都可以不管了,你还拿出来说?
封炎在马车里一直没说话,但听到这里的时候。
他很轻的在卓施然的手指上捏了捏,低声说对她说道,“听他的,他对南境这边局势更明了。”
卓施然听了这话之后,索性支起了胳膊,托着腮看着班昀。
“班谷主,愿闻其详呀。”
听到她这话,班昀龇牙一笑,然后毫不留情地说道,“那把你莓子给我吃点。”
听到班昀这话,卓施然脸上先前故意做出来的那点小学生认真听讲的表情,顷刻散去。
她伸着头对远处的廉贞唤了一句,“待会咱们直接奔赴泉南就行!”
班昀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
“不就吃你几个莓子么,真是小气死你了……”班昀无奈道。
卓施然当然知道他开玩笑,她也是故意给他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就低低笑了几声,听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她看向班昀,说道,“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应该都跟泗南城主脱不了关系吧?我虽然没有去过滦南,就更不用说泗南了。”
“但那毕竟是我的封地,我早在京城时,也就知道滦南是我的封地了,所以我自然也多少做了些了解。”
卓施然想了想,就继续说道,“自然不可能不了解这个泗南城,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是说有句话么?叫做泗南处处埋尸骨……?”
班昀闻言点了点头,“的确,泗南处处埋尸骨。”
卓施然勾了勾嘴角,“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时不时就会开战,然后说不定变成其他国家城池的地方。”
她的眸色倏然深沉了下去,声音仿佛也低了些,继续说道,“但是却这么多年,没有换过城主。这其中,肯定不会只是因为,那城主兢兢业业,爱国爱民那么简单吧?”
总归是危险得很的危险人物,才能够在危险的地方,站稳脚跟,无论时局如何晃荡,也无法影响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