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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绾觉得陆安泰还真是可笑,居然能想出这么个多少能保住名声的办法。
只是她有些好奇,他所谓的经济补偿,价能开到多少。
温绾道:“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得问问你能给我多少补偿了。”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陆安泰竟然有一瞬的不适应,观察她的反应揣摩片刻,道:“我们这些年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太多我们也实在拿不出来……”
这话的意思是,能给,但给不了多少。
温绾打断他的话道:“您要这么说,那就别谈了。
你什么情况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价格合适,笔名我也就卖了,价格不合适就算。
诉苦道德绑架我这套还是别来了。”
陆安泰被怼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许久才恢复元气咬咬牙道:“一千块,你看怎么样?”
温绾嗤笑一声,“我看很不怎么样,你走吧!”
“你做人不要这么死脑筋,你既然有写出大作的能力,笔名不过是个符号,换一个对你没多大的影响。
既然没有影响,为什么要跟这一千块钱过不去呢?”
温绾没说话,静静的等着看他还能说什么毁三观的话。
见状,陆安泰以为有戏,继续劝道:“你们生活在农村,没什么挣钱的营生。
听说你男人在镇上做泥瓦工,泥瓦工的工作你可能没见过,每天都跟水泥沙子打交道。
不仅脏,还很危险。”
这个问题温绾还真没想过,她下意识的看向谢常青。
上次去他单位,就看到他正跟工人们一起扛水泥,看起来确实又脏又辛苦。
他不做泥瓦工也就这小半年的事,之前做的一直都是。
前世她有投过一些房地产项目,去工地上看过,泥瓦工大多是要站在搭起来的高架上工作,一不小心踩空就会从上头掉下来。
后来事故出的多了,才在架子外面加了层防护网,七十年代没有房地产,防护网更是不存在的。
确实挺危险的。
好在他已经不做泥瓦工了。
只是不得不说,陆安泰还挺会劝人的。
见温绾态度有些和缓,陆安泰又道:“一千块钱够你们在农村生活很久了。
而且,除了一千块钱,我还可以托关系给他在钢铁厂找个工作。”
温绾好笑道:“为了你儿子儿媳妇的事,你的那些多年不联系的人脉,还没被搅合干净啊?
你确定你还能托到关系给我家谢常青安排工作?”
“……”陆安泰一噎,“确实不容易,但事在人为。”
温绾笑笑,不想再听他继续废话,道:“你儿子冒充作家,得到村里人多少馈赠和巴结,你那天看到的欠条账单上写的清清楚楚。
不光有这些物质上的获得,徐克勤堂堂一村之长,都因为他是作家,而当那个陷害我的帮手。
你居然还敢振振有词的说有才华就行,笔名不重要。
不重要你儿子凭什么没一点才华,还能靠着‘余温’这个笔名,得到这些有形无形的财富?”
陆安泰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哪里是觉得不重要,纯纯是买家心理,贬低要买的东西,就有可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手。
只是没想到温绾这个卖家相当的头脑清醒,压根没被他进绕进去。
实在没办法,陆安泰再次咬了咬牙,道:“那你开个价吧!”
“一万”温绾漫天要价。
陆安泰愣了愣,发出嘲讽的嗤笑,“一万?这就是你的诚意?”
“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没有诚意”温绾摊手道。
陆安泰长吸一口气才忍住没发火,“温绾同志,有句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把一鸣逼到绝路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就不能念在差点就嫁给他的份上帮他一次吗?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次你帮了她,他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知恩图报?
还真是个极讽刺的形容词。
前世温绾帮他何止一次,可以说是无时无刻都在维护他、守住他的体面,可她得到了什么结果呢?
对濒死的她不管不问,跟儿女争夺遗产。
就算他知恩图报又怎样?
她不需要任何报答。
温绾看向他,目光发冷的道:“第一,我不想再跟陆一鸣有任何瓜葛,不存在要日后见面的情况,并不需要现在留一线。
第二,陆一鸣冒充我是他主动选择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甚至我是受害人。
因为他在冒充我期间,收受村民们的各种好处,还跟徐克勤狼狈为奸。
把他逼上绝路的是他自己,并不是我,你这句不成立。
第三,就陆一鸣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没能力没学问的人,很大概率是没机会给我提供帮助的。
帮助都提供不了,更别提报答了。
这种投入大,收获约等于没有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陆安泰知道她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却没想到自己曾经也是响当当的领导,怎么就在她面前无计可施、哑口无言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弯下腰,脊背也颓废的弓了起来,累累若丧家之犬。
陆安泰缓缓抬眸看向温绾,“当初……一鸣娶的要是你,该有多好!”
温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陆安泰深深叹了口气,“是陆一鸣没福气啊!”
温绾冷着脸道:“你这是说服不了我,改恶心我了是吗?”
他这还真是发自肺腑的感慨,没其他任何意思,只是就算说服不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陆安泰道:“温绾同志,我听说过你跟一鸣的事,就不能看在你俩之前的情份上,帮他一次吗?
你之前能看上他,说明他是优秀的,就是太年轻走错了几步路,而且他现在真的很后悔。”
“你也说了,年轻走错几步路正常,看上陆一鸣就是我为数不多的错误。
如果你真要跟我谈情份的话,那我可就得落井下石报复了。”
陆安泰道:“哪怕是看上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心里都会有气,何况是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罪魁祸首是你姐姐温雅,是他主动找的陆一鸣。
这样,我回去就让陆一鸣跟温雅离婚,让他俩一刀两断,你看这样你心里的那口气能出了吗?”
陆安泰算盘打的还挺精,把让陆一鸣和温雅婚离作为筹码,换取‘余温’这个笔名。
一方面他摆脱了温雅这个瘟神儿媳妇,温福堂要是反对,他还能说是你小女儿威胁我这么做的。
另一方面,又保住了陆一鸣的面子,说不定还能让陆一鸣再用‘余温’这个笔名捞点好处。
里外里都让他给挣了。
温绾好笑道:“你儿子跟不跟你儿媳妇离婚关我什么事?
我恨温雅没错,我恨陆一鸣也没错,但我并不恨他俩在一起,他俩这种就应该锁死。
重新流入市场只会害更多的人,你还是做点好事吧!”
陆安泰气的捶桌子,“温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好意思,我这人酒精过敏,敬的罚的都不会喝”温绾道:“忘记说最重要的一点了,‘余温’这个笔名我是不会让的,因为我不愿意。
千金难买我不愿意,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