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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串在一起。
楚河顿时明白了。
“这就是老尼姑的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之计。”
……
老尼姑在大相国寺用强媚术,猎取了和尚们的元阳。
因过于兴奋脱力,以致于她产下不足月的婴儿。
没想到那婴儿形若怪物,她思来想去,把婴儿偷偷抛在寺院的枯井中。
她诞下的婴儿没了,必然无法向皇帝交待。
唯有采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抱着别人的婴儿充数,孕妇怀子当夜被夺。
而且就在隔日,便有了琞后诞下龙子的昭告。
前因后果非常清楚。
楚河觉得自己离事实非常近了。
一旦公布真相。
这将是大魏王朝的一个天大的秘密和丑闻,这也是对付老尼姑一伙人的最得力武器。
但楚河也明白,虽然自己知道真相,缺乏的是让天下百姓信服的证据。
“证据!“
楚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赶紧转身出了客堂,望着寺院里面走去,趁人不备的时候,钻进了树林之中。
他要找到那口枯井。
因为枯井中的婴孩儿,就是最好的证据。
楚河按照模糊的记忆,绕过了僧房、经堂,又过了藏经阁,远远地看到一尊佛塔。
楚河知道离着不远了。
穿过了荒草朽木,来到了佛塔近处,那塔前不远处果然有那么一眼枯井。
青石的井沿上长满了苔藓,老木的辘轳上面满是井绳的勒痕。
只可惜辘轳上,只有短短半截断绳。
楚河站在井边,向下一望,黑黢黢的,看不见井底。
人天生对深井、河流、黑夜这些东西有恐惧感,只因它看不清,摸不动,脑海中就会幻想出许多可畏之物。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河有了易筋经后胆气更足。
他取出收尸绳,绑在辘轳上。
左手抓着收尸绳,在手臂上缠绕了几圈;右手拿着武侯抱龙枪直指井底;双脚叉开,蹬在井壁上,缓缓而下。
走了十几步,楚河便停下来,感觉呼吸是否有不畅之处,以防备下面有恶霾毒瘴。
索性没有不舒适的感觉。
这冬天里,井下还比地上暖和一些,虽说没有水,但是潮气打脸。
等楚河脚落到实处时,敲了火石,接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一看。
“嗬!”
这井底还真是收纳万物。
再敲几下火石,看了个大略。
僧鞋、妇女的荷包、破旧的木桶、石头等等,最可怖的是一堆堆的白骨。
大小各异,有的是兽骨,也有人形的骸骨。
楚河顿感脊背发汗,凉哇哇的。
他心中暗道:“此时若是用冤鬼泪滴眼,不知能看到多少冤魂野鬼。”
“对不起了,各位。”
楚河在白骨堆中扒拉了一阵,并没有一个婴儿的尸身。
“这就奇怪了,不过两日,那婴儿的尸身绝不会变成白骨吧。”
又翻了一阵,楚河自觉无望,便扯着收尸绳,蹬着井壁慢慢地来到井上。
头刚探出井口的一瞬间。
楚河有了新的发现:
草丛中有人的足迹。
方才站在地面上,根本看不见,只有身在低处,才能看到断折的草梗,上面覆盖了枯草。
显然是有人把走过的地方,进行了处理,掩盖了痕迹。
这么重要的发现,楚河自然不能放过。
他解下收尸绳,揣在囊中,手握武侯抱龙枪,拨打草丛,寻着踪迹一路前行。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一处菜园中。
此处没有枯草,但是松散的黄土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根本分不出是谁的。
正一愣神间,闻听有人发一声喊。
从四下冲出来六七个壮年和尚,手拎木棒,把楚河四面围住。
为首的和尚,恶狠狠道:“好贼人,终于抓住你了。”
没待楚河辩解,便拖着棍棒,劈头盖脸打了过来。
楚河不想节外生枝。
东躲西散就躲到了一个臭水池前,虽然是冬天,但是臭不可闻,想必是整个寺院里的屙物都集中在这里。
“别追了,我要还手了。”
众和尚棍棒舞得正凶,哪在乎楚河的警告。
“砰。”
一棒打在楚河的手臂上,楚河伸手一把抓住了棒子。
他有就【易筋经】在身,和尚脚步虚浮,身材虚胖,哪是他的对手。
这一个木棒被楚河抄在手中。
噼里啪啦,回手一阵乱打。
把六个和尚打的鼻青脸肿。
“不打了,不打了。”
众和尚连连叫饶。
楚河这才罢手。
那为首的和尚抬起头,恭敬说道:”壮士如此好身手,莫非是京城里的金蛛卫?“
“嗯?”
“金蛛卫?”
楚河没想到和尚也知道金蛛卫。
但他如此问,便顺着他说罢了。
“是啊。”
“噢,拜见大人。”
那些和尚见楚河是金蛛卫,又恭敬了许多,点头鞠躬,连连施了礼。
“敢问大人是何职位。”
“我……教头。”
众和尚愣了一下。
为首的和尚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等是误会了,以为您是偷萝卜的贼人。”
说罢一指那地上。
“这里埋着冬储的萝卜,昨日被人偷挖了,今日我们守在那,没想到遇见大人您。”
楚河点点头。
“冬吃萝卜夏吃姜,萝卜是好东西,各位长老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些萝卜。”
说完敷衍的话,楚河起身就要走了。
忽然听到“咚咚”两声沉闷的响声。
抬起头见树枝头挂着一个木鱼,兀自鸣响。
常言道:木鱼不敲不响,砂锅不敲不漏,这木鱼自鸣,有些奇怪。
楚河心想:“大概是风吹枝动,敲在木鱼上。“
他倒是也没在意,转身要走。
忽然,听那为首的和尚吩咐手下道:“把那死和尚的遗物扯下来,丢进蓄粪池中,免得三不五时突然响一声,吓死个人。”
“死和尚的遗物。”
一句话引起了楚河的注意,便问道:“是谁的遗物?”
那和尚道:“是一个木讷的和尚,管理不了菜园,被方丈撤了职位。”
“不平和尚?”楚河疑问道。
“对,就是那倔强的老和尚。”
楚河点头道:“把那木鱼摘下来。”
和尚跳起来,够到树枝把挂在上面的木鱼交给楚河。
楚河经手揉搓,木鱼很小,不及人的拳头大,而且经风吹日晒,已经褪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