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番外一

简清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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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胡清问许韵,“如果那天季栾川没有出车祸,你是不是就不会留下来了?”

    许韵笑了笑,没有回答。

    直到季栾川醒了,胡清才知道,原来那天许韵决定出国其实是为了去国外做手术。

    如果成功了,她就回来找他。

    如果失败了,她就在国外渡过余生,不再回来。

    胡清问她为什么。

    许韵说,“舍不得呗。”

    她舍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也舍不得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感情就这样断了。

    所以当小五说以后你在哪儿他就在哪儿的时候,许韵原本动摇的心彻底投降了。

    她决定赌一次。

    哪怕只是为了他此刻的这份真心呢?

    “嘿,我说你们两个……”

    胡清垭口半晌,忽然失笑。

    “以前我总听人说恋人之间有心里感应,没想到还真见到了。”

    “什么意思?”许韵削着苹果皮疑惑的看过来。

    胡清把车祸之前季栾川找她商量过的事告诉她,末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再作来作去的了,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反正你以前也不是个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不是吗?”

    “也对。”许韵啃了口苹果,再看一眼病床上的人,还是没醒。

    季栾川已经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早就超过医生说的时间,可却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仅小五急,连胡清这个安下心来看戏的也忍不住急了。

    “哎我说,他要是一直醒不过来你不会打算一直这样守着他吧?”

    “哼,他敢?”

    “他要是敢一直睡着,我就出去找别人结婚生孩子,气也要气的他从床上蹦起来。”

    许韵这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攥在掌心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她啃苹果的动作顿住,胡清还在说,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侧脸俊朗的男人。

    “哎,我说,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迟迟没有回应,胡清忍不住拍了拍许韵的肩膀。

    许韵甩开她,俯身贴到季栾川的胸口听了听。

    心跳平稳,没有丝毫波动的迹象。

    可她明明感觉他要醒了呀。

    许韵伸手去拽胡清,“你刚才有没有发现季栾川的手动了一下?”

    “没有啊。”

    胡清没好气的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这三天时间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次了,还不嫌腻得慌啊?”

    “真的,我刚才感觉他手动了。”

    胡清皱眉,“是吗?”

    “是啊。”许韵斩钉截铁。

    “那我帮你摸摸看。”

    “那不行!”

    许韵护犊子似的反手一抱,把季栾川的两只胳膊都护在自己怀里,振振有词道,“我男人只有我能碰。”

    “啧啧啧。”

    “酸死个人。”

    “我说这大半天的也不是什么节日,咱能不能少虐虐单身狗?”

    “不好意思,不能。”

    许韵刚这么想着,就有人替她说了这句话。

    熟悉的嗓音,低沉沙哑,似乎还带了几分轻笑。

    许韵心头一震,猛地抬头想去看,后脑勺却被季栾川紧紧扣进怀里。

    “让我抱抱你。”他说。

    语气似感慨,似喟叹。

    胡清特别有眼色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只剩下季栾川和许韵两人,一时间寂静无声。

    虽然知道他迟早会醒来,可等了这么久,当他忽然醒来的时候,许韵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她难受的厉害,也不知是为了他遭的罪还是别的什么,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

    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一阵阵的揪疼。

    “好了,没事儿了,我这不是挺好的么。”

    “你还说呢,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隔了好久,许韵才隔着病号服擦了擦眼泪,嗡着嗓子抬起头瞪他,一双眼红通通的,像只被惹急的兔子。

    季栾川心头一磕,伸手把她捞上来,箍进自己怀里,挑眉哼笑,“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要不是为了去机场追你,我能没看见后面冲出来的卡车吗?”

    “你还跟我强词夺理,是不是欠收拾了?”

    “哼,想收拾我,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现在行不行吧。”

    许韵狠狠擦了把眼泪,眼珠子狡黠一转,冲他挑衅的抬抬下巴,仿佛又回到初见时的样子。

    她想跑,他却不放。

    “季栾川,你放开我,我去帮你叫医生。”

    “不放。”

    “以后都不放。”他有些无赖道。

    许韵被他逗笑。

    “你怎么又开始耍无赖,你多大了?”

    “我这不是耍无赖,是宣誓主权,明白吗?”他捏着她的下巴纠正,漆黑的眉眼越靠越近。

    许韵呼吸一窒,却看到他恶作剧似的从她唇边擦过,在她耳边恶劣笑道,“想亲啊?”

    “现在不给。”

    我靠!

    “季!栾!川!”

    “你——”许韵轰一下脸到脖子红成一片,恼羞成怒的瞪着他,眼看就要上手去反制他,门外却忽然传来胡清和医生的交谈声。

    是胡清找来医生准备给季栾川做苏醒后的身体复查。

    医生进来之前,许韵手疾眼快的放开了床上某人。

    但等复查做完之后,她还是找机会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报复回来。

    当然她的报复也是有代价的,晚上总要在床上还回去。

    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季栾川出院。

    季栾川出院那天,许韵拎着行李箱在医院门口等他。

    他一出来,她就打开车门,把他塞进了驾驶座。

    “距离飞机起飞还剩半小时,来得及吗?”

    “来得及。”许韵说,“我虽然驾龄不高,但也是开车的一把好手。”

    “这你在西北早就见过了不是么?”

    季栾川点了根烟,“忘了。”

    “哼,忘了忘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了。”

    季栾川打开车窗掸了掸烟灰,好笑的瞥她一眼,“你很紧张?”

    “谁说我紧张了。”许韵嘴硬。

    他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睛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许韵被他看的不自在,下意识想伸手去遮脸,却被他沉声制止。

    “别乱动,好好开车。”

    “我知道。”许韵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刚想说那你也安分点,别老盯着我看,就看到季栾川把烟头丢进烟灰缸碾灭,嗓音淡淡的说,“别怕,我会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你。”

    就像你那时等我一样。

    她点点头,不知怎么,紧绷的心弦忽然就松懈了下来。

    季栾川说的,正是许韵要做的整容修复手术。

    从病床上苏醒以后,季栾川就开始打电话联系马克,重金请他帮忙寻找相关领域的权威专家,预约时间帮许韵做手术。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把整容修复放在前面。

    等脸部修复好了,再做腿部的矫正手术。

    就像许韵说的,“先让脸蛋恢复漂亮,我们一边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一边准备腿部手术的矫正工作。”

    毕竟那是她之前拥有了二十多年的东西。

    一夕失去,比从没有得到过更令人痛苦。

    她这样说,季栾川就这样答应了。

    可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临近手术之前,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

    进手术室之前,躺在移动病床上,许韵握着季栾川宽大的手掌,仰头望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忐忑和不安。

    “医生刚才说,手术如果顺利,到时候恢复期要很长时间。”

    他点头,“我知道。”

    “如果恢复不好还要再做手术。”

    “我也知道。”

    “那……”

    “我会一直陪着你。”

    哦。那就够了。

    她抿唇弯了弯嘴角,终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