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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初二时, 沈度的中二期与逆反期一起来临。
具体为将自己的领地扩张,带着叶南期在大院里横着走, 和一群红三代打成一团。他们“约战”时叶南期捧着单词本或者小说在旁边看,纳闷这小孩儿闹腾时为什么还要带上自己。
直到沈度被他妈逮回家挨骂时才明白。
敢情是想拉他连坐, 让沈妈妈不好骂得太凶。
沈家乃书香世家,沈爸爸也不搞体罚那一套, 骂没有用, 干脆就罚他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也不能闲着,晚饭落了空的同时还得抄家法。
叶南期在家里慢条斯理吃着饭,就接到沈度发来的短信。小少爷就算是挨着饿求人,语气也是趾高气扬的, 让叶南期偷偷送饭给他。
叶南期懒得理他。
虽然大学就在a市, 但叶湄忙于学业, 每个月就回来几次,姐姐不在, 小妹叶宛便骚扰叶南期。
叶南期抱着小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够了就放下她,张开手让她往自己这边走。叶宛跑得很快,笑着扑到他怀里,一张玉雪团团的小脸见牙不见眼。
叶南期眼尖地发现她的小荷包里揣着东西,伸手一摸:“宛宛, 巧克力和奶糖谁给的?”
叶宛才五岁,叶妈妈害怕她吃多了糖不好,平时管得可严, 哪儿会让闺女揣着一兜糖到处乱爬。叶宛往叶南期怀里缩,吧唧在他脸上留了几个奶香味儿的亲亲,讨好地笑,小小声道:“沈度哥哥给的……哥哥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宛宛分你一半。”
说着,忍痛摸出一半递给他。
叶南期笑眯眯地接过来:“宛宛不可以吃太多糖的,哥哥给你保管,以后听话就还你一颗。宛宛是听话的孩子对不对?”
叶宛嗯嗯嗯点头。
叶南期兜着糖,把叶宛抱回去递给叶妈妈,回屋里写作业。
一中本来初一到初三都有晚自修,去年学校不知道给谁举报了,初一初二都取消了,乐得自在。
写完作业时天色已深,叶南期撑了个懒腰,偷了颗小妹的糖吃,感觉味道不错,打开窗户吹吹风。他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沈家的书房,窗户没开,灯倒是还亮着。
沈家孩子还在长身体呢吧……
叶南期思考了会儿,下楼偷偷摸进厨房,找到食盒装了点今晚还剩的饭菜,心想沈度要是嫌弃就把他从二楼丢下来。
装好了饭菜,叶南期带着饭盒翻墙进了沈家。
沈度抄了一半家法,就扔开笔欢快地看闲书,心里嘀咕叶南期不够义气。
他正长身体,没多久就饿了,正打算溜出去找吃的,书房窗户被敲了敲。过去一开窗,叶南期从窗口跳了进来。
沈度眼睛一亮。
倒不是美少年翻窗而入的场面有多好看,而是闻到了饭香。叶南期把食盒往他怀里一递,手揣在兜里,靠着窗,道:“我爸做的红烧肉,敢嫌弃我把你扔下楼。”
沈度不挑,席地而坐拿着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叔叔做的这个可好吃了……唔,比我家阿姨做的还好吃。”
饿了当然吃啥都好吃。
叶南期看着他吃完饭,递过去一张餐巾纸,把饭盒接过来,准备原路返回,想起件事,回头道:“下回做这种倒霉事时别叫上我。”
沈度唔唔两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翻墙回了家,叶南期刚放下饭盒就给叶妈妈抓了个现行。
叶妈妈眼尖,发现儿子有意藏着只手,抓过来一看,心疼得不得了:“怎么搞的?”
爬上书房时经验不足,手上不小心蹭破了一大块皮,现在还在流血。
叶南期没敢说,支吾了一下,叶妈妈又问:“拿着饭盒去哪儿了?”
“……大院那边不是有只猫生了小猫吗。”叶南期镇定下来,不疾不徐地撒谎,“刚刚去看它,路上黑,不小心摔倒了。”
叶妈妈一脸怀疑:“猫还吃红烧肉?”
“猫什么都吃。”叶南期拍拍母亲的背,撒娇,“妈妈,手好痛,给我上点药吧。”
叶妈妈的重点立刻被转移,给儿子清理擦伤上了药,还想哄他睡觉。叶南期有点受不了:“妈,我十四岁了,不是四岁,您去哄宛宛吧。”
叶妈妈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隔天叶南期咬着袋牛奶,习惯性去叫沈度起床上学,看到沈度破天荒地起了个早。这个早是相对的,沈爸爸老早就去公司了,沈妈妈也要去外面写生了,沈度坐在桌前,含蓄地表示自己一晚上没吃饭,好饿。
沈妈妈明显有点心疼。
叶南期给这他的不要脸震惊了一下,给沈妈妈打了招呼,只当没看到沈度装模作样。
沈度这是给下次犯错误提前铺上红地毯呢。只是装也是没用的,罚抄家法是原则性问题,沈妈妈从来也不是个慈母,沈爸爸怎么罚儿子她才不管。
骑车去学校时,叶南期感觉有点不对,回头看了看沈度,怀疑道:“你长高了?”
沈度咬着牛奶的吸管儿,蹬着偷偷买的增高鞋,哼哼唧唧。
叶南期转过头,皱着眉叮嘱:“牛奶别洒了,弄我背上我把你扔河里去。”
沈度漫不经心地点头,等叶南期转过头,坏心眼地想把牛奶倒他背上。
嗅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还是没舍得。
叶南期警告不要再拉他下水的话果然被当耳旁风,没两天,沈度去打架时还拉着他。
小孩儿是种奇怪的生物,越打感情反而越好。只是这么折腾,沈爸爸和沈妈妈都头疼不已,三天两头地罚沈度不准吃晚饭抄家法,不顶用。
每次被罚了,叶南期都会揣着饭盒偷偷爬墙来送饭。
期中时,沈家迎来了个客人,沈度的表弟。
这位表弟从小在国外长大,啥都不学好,十来岁就跟着同学出去泡妞,被他爷爷打得腿差点断了,鬼哭狼嚎地被送回来,名字也没啥讲究,叫赵生。
被送回来的过程不太体面,赵生没多说,和沈度哭诉时抽抽噎噎着,都这样了,还不忘指指一边被拉过来强行看热闹的叶南期,问这是哪家的小美人。
叶家基因好,姐弟两人都是个顶个的好看,叶南期相貌清丽俊秀,没少被人调戏,最烦别人叫他美人。没等他说话,沈度先一巴掌扇赵生头上,怒道:“我家的!”
叶南期也给了他一脚:“美个屁。还你家的?没大没小!”
由于赵生的突然加入,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好在赵生没什么脾气,很好相处,几天就和大院里的人打成一团。
赵家也在沈家附近,大人们便吩咐三个孩子一块儿上下课,赵家还特地学习沈家,不娇惯孩子,上学没有车接送。结果第一天去上课时三人就傻眼了,叶爸爸修的这辆自行车能载两个人已经不易,要坐三个人肯定立地飞升。
叶南期想要丢下沈度一个人溜,结果被沈度一个扑腾,摔地上被压着,差点吐血。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叶南期载着沈度,慢悠悠地骑着看赵生在一边跑。
赵生:“……”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赵生还没回过味,沈度就把自己前年买的据说比机车还贵的自行车丢给他骑。
然后继续美滋滋地坐在叶南期后面,抱着他的腰喝牛奶。
叶南期:“……”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劲。
转眼初三就到了,课业繁重起来的同时,躲不过的晚自修也降临了。
沈度和叶南期隔着一个班,下了课比谁都溜得快,老师喊下课的“课”字还没吐完,沈度已经窜到了叶南期班门口。
等叶南期走出来,抱怨几句他磨磨蹭蹭的,再去把差点被忘记的赵生接过来。
叶南期感觉赵生像是大街上那些横幅上写的充话费送的。
叶南期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沈度虽然皮了点,但是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列。
“留学”而来的赵生小同志虽然还是初二,但家里已经开始愁他的中考了。任谁家孩子一直在年级倒数垂死挣扎,都会愁一愁的。
叶南期和沈度干脆轮流教他做题。
赵生学习的劲头很足,然而悟性实在不行。
叶南期教到笑容逐渐消失,沈度则想把他空运回美国。
中考前叶湄放假回家,似乎有心事,检查叶南期的作业时都有点心不在焉。
叶南期和姐姐感情好,一眼看出她有心事,吃了晚饭,和叶湄坐在后院里说话,眼神很尖:“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叶湄微微一怔,被看出来了也不再隐瞒,脸颊微红,轻声道:“没有呀,还没有答应。”
没答应看着你也挺喜欢的——
在叶南期心里,压根没人配得上他姐姐,酸酸地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湄眨眨眼:“一个学画的……人很好。”
叶南期也眨眨眼:“有多好?”
叶湄轻咳一声:“弟弟,你还小,问这个干什么。”
“我得替你把把关,姐姐你可好骗了。”叶南期说着,哎呀一声,指着对面的花丛,“有人偷听我们说话。”
叶湄一吓,紧张地看过去。
叶南期乐了:“你看,我说什么你都信,可别被骗……”
话没说完,高高的花丛动了动,沈度和赵生顶着一头的花瓣草屑,腆着脸站了出来。
赵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什么,姐姐你好,我是南期的朋友……我们来找他玩儿的。”
叶湄的脸已经红得滴血:“……”
叶南期默默扭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谈恋爱噫,孩子还小,明天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