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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贝与入观之前颇有不同。
他虽然瘦瘦小小,却是一个大大的脑袋,圆圆的脸蛋,仿若一个瓷娃娃般的白瓷色皮肤。
如今在凌云观内练武半年,仿佛是黑了一些,圆脸也瘦了一些。虽然身体也强壮了许多,但是由于体型着实瘦小,却是看不出多少变化。
小贝身后背着一把斩马刀,若是收起稚嫩的嬉皮笑脸,忽略身材的瘦小,表情严肃一点,倒也颇有一个俊俏少年英雄的样子。
与唐衍紧行几日,赵小贝终于凭着记忆回到了小村,找到了若珊和李老汉的小屋子,一切都没有变样,篱笆院子,土胚房屋,一个木门却是紧紧锁着。
这并不高的篱笆院墙现在哪里还能困得住小贝,他见木门紧锁,抬脚便跃过篱笆墙,跳进院内。
“李伯伯,李伯伯,若珊,若珊,我回来了……”
小贝喊着,一把推开屋门,屋内空无一人,桌椅板凳之上,亦是落满了尘土,好似好久没有人住过了。
“没人!”小贝走出来,对着站在篱笆外的林萧耸了耸肩。
“李伯伯,李伯伯,若珊姐姐,若珊姐姐……”
小贝在院内,不停地高声喊着……
“谁啊?”
小村本就小,又无高墙隔绝,小贝大声吆喝,便惊动了邻居,一个年长之人走出来,眯着眼看了看小贝:“哎哟,这不是小贝么?你回来了啊……”
“嗯啊,刘伯伯,若珊和李伯伯呢?”小贝抬脚跳出篱笆院,走到刘老汉近前。
“小贝啊,你怎么回来了啊?”刘老汉拄着拐杖,高兴的问着小贝。
“我回来寻找若珊和李伯伯啊。”小贝回答。
“诶,若珊和李老头出去找你了啊,怎么?他们没找到你吗?”刘老头疑惑地问着。
“什么?他们出去找我去了?”小贝一愣,“若珊不是说等我回来吗?”
“刘大伯,请问他们何时离开的?”林萧赶忙问着,还是他知道问重点啊。
“好像是在小贝离开的第二天吧。”
刘老汉回忆着说:“大概快有一年了吧,记得那天,我一觉醒来,便听到李老头在骂若珊娃娃。我就赶忙来劝架,问一问怎么回事啊。然后得知,是若珊劝说小贝离开了,你说这孩子,都结亲成家了,怎么还劝自己的相公离开呢?
“然后,我就劝李老头,不要再骂若珊娃娃了,人都走了,骂也没用啊。然后,李老汉担心你的安危,和若珊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自己菜地里那些菜都收了,还送了我许多呢。然后,他们爷俩,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刚亮,就出发寻你去了……”
刘老头说着看向小贝:“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寻到你了,然后你们在外留住,不回小村了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他们哪能寻得到我啊!唉,这下好了,寻不到若珊,我也回不去凌云观了……”赵小贝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说着。
“小贝啊,你还回什么凌云观啊!如今乱世,李老汉和若珊姑娘外出寻你,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啊,我们赶紧去寻他们吧!”林萧眉头一皱,表情严肃地说着。
“我寻黑铁面,没有寻到;若珊和李老汉寻我,亦未寻到;如今,我又去寻他俩……”赵小贝嘀咕着,“怎么感觉这么乱呢?”
“乱你个头,赶紧走吧!”
林萧向刘老汉告别,拉起小贝便走。既然李老汉和若珊离开这里,将近一年未归,那多半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了,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出去寻找他们……
“小贝,你可还记得李老汉和若珊姑娘的样貌?我找人画像,也方便寻找。”林萧和小贝离开,询问着小贝。
“嗯,记得啊……”小贝想了想说着,“李老汉衣衫破旧,胡子拉碴,满脸皱纹。若珊姑娘,瘦瘦的,头发很长,样子很好看……”
“我……”林萧突然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小贝,“你……你能不能说一说他们的特点?”
“特点?”小贝咬着嘴唇,想了好久,“李老汉熬汤好喝,若珊凶巴巴的……”
“你信不信我打你!”林萧叹了口气,看着小贝,哭笑不得。
“怎么啦?”赵小贝一脸无辜的看着林萧。
“唉,算了……”
林萧无奈地摇了摇脑袋,“问你等于白问,他俩一个瘦瘦的老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应该也比较引人注意,就这样寻找吧……”
赵小贝说得没错,这些确实是他们的特点,但是林萧却并未见过他们,这些特点对于他来说,等于没有。林萧也懒得和他讲了,估计讲了也是白讲,就努力寻找一老一女便好了……
……
如此,赵小贝和林萧,一路走一路打听,寻了多日,依旧未寻到他们。
不知不觉,便寻到了容城。
赵小贝距离容城老远,便是开心得不得了,说要请林萧喝最好喝的烧刀酒,于是他们便来到了福喜客栈。
刚刚进门,伙计王三便迎了出来。
“哎哟,小少爷,您来啦!”王三见是赵小贝,慌忙打招呼,“小少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嗯,王大哥,我挺好的,这是我大哥林萧,给我们准备些酒菜吧。”赵小贝也是高兴,和王三勾肩搭背,“王大哥,这次我有钱,我们给钱。”
“哎哟,小少爷,您说的哪里话,您来咱福喜客栈,还用花钱吗?近日东家不在,他在店之时,常挂念您,经常吩咐小的,小少爷何时来此,定要好生招待,分文莫收!”王三高兴的说着。
“那好吧,多谢了,多谢!”赵小贝说着。
“小少爷不必客气,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酒菜……”王三说完,退回厨房。
“哟呵,小贝啊,你这遍地是大哥啊!还有人管吃管喝?”
林萧听着小贝与王三的对话,颇为惊讶,心里啧啧道:“这赵小贝和东家什么关系,为何一口一个小少爷的,甚是尊重。就他赵小贝,傻了吧唧的,他也配被称为小少爷?”
“那是!”赵小贝说着,神气地仰着头,挺着胸膛,“在这里,林大哥跟我混,好吃好喝,绝不含糊!”
……
这是林萧与小贝第一次喝酒,他俩虽已在一起半年多,但是在凌云观内,清心寡欲,粗茶淡饭,哪里会有这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痛快。
待到酒酣饭饱,赵小贝突然起身,拍着林萧的肩膀:“林大哥,容城还有一处,必须要去,我这就带林大哥前去。”
“明日吧,这都多晚了啊!”林萧已经有些醉了,连日奔波,也累了,只想休息。
“诶,越是晚上,越是热闹……”小贝也有些醉了,冲着林萧坏坏地笑着。
“不去,不去,明日再去……”林萧醉醺醺地摆手。
“不行,林大哥,必须晚上去!”赵小贝同样醉醺醺的,他用力将林萧从凳子上拽起来,走出客栈。
此时夜色已深,城市的繁华已经退去,又是初春,乍暖还寒,道路鲜有人迹。
夜里的风,有些冷,这二人一头扎进夜色里,被风吹过,仿佛清醒了不少,摇摇晃晃的朝着容城深处走去。
最后停在了怡春楼门前。
林萧抬头一看,眉头一皱,看向小贝,却是笑了起来:“好你个小贝,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喜欢这种烟花之地。难道你在这楼里,也有大哥?哈哈哈……”
“大哥没有,倒是有个姐姐!”赵小贝打着酒嗝,走向前去。
依旧是各色女子迎过来:“两位大爷,快里面请啊!”
赵小贝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抓住一个女子的胳膊:“这位姐姐,你好,我找人。”
“嗨呀,这位小少爷,来这里的哪个不是找人的啊!”那女子“噗嗤”一笑,带着香味的手帕轻轻地拂过赵小贝脸庞。
“我,找蓉蓉姐姐,莲花阁的蓉蓉姐姐。”赵小贝打了个酒嗝,说着。
“小少爷啊,莲花阁没有蓉蓉啊,只有个莲莲啊,不如您去我牡丹亭坐一坐……”那女子扶着赵小贝,千娇百媚地说着。
“没有蓉蓉姐姐?”
赵小贝突然愣住了:“我说蓉蓉姐姐,怎么可能没有呢?她就在莲花阁啊!”
“哎呀这位公子,莲花阁真的没有蓉蓉啊,我怎么会欺骗公子呢?”那女子一脸娇嗔地说着。
“我不管,我就要找蓉蓉姐姐!”赵小贝突然提高了嗓门,一把甩开了那女子,摇摇晃晃,醉醺醺地冲着里面喊到,“蓉蓉姐姐,我来了,我有钱了,你出来啊!”
“诶,这个人怎么回事……”
“这谁啊,是不是砸场子的啊……”
“我们这里没有蓉蓉啊……”
……
就连林萧,也被赵小贝这一嗓子给惊到了。他本来已经和一个女子搂抱在一起,正打算走进里面,被小贝这一叫唤,吓得顿时酒醒了三成。
林萧赶忙跑到赵小贝身边,拉了拉他:“小贝,你干嘛呢?”
“你别管,我找蓉蓉姐姐啊!”
赵小贝挣脱开林萧的拉扯,继续喊着:“蓉蓉姐姐,我是小贝啊,我回来了!”
从楼内走出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提着棍棒,怒气汹汹地朝小贝走来……
“诶,等一等,等一等,你可是赵小贝?”
突然一个女子,从楼上飞快地跑下来,拦住这几位彪形大汉,然后转身走到小贝面前。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知道蓉蓉姐姐在哪?”小贝见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姓,高兴地问着。
“蓉蓉已经离开了,不过她有些东西留下,她说日后定会有一个叫赵小贝的少年来寻她,若是你来了,便将这些东西转交于你。”
那女子说完,转头朝楼上走去:“公子请随我来。”
那几个彪形大汉,见事情解决了,赵小贝也再无吵闹的样子,便让出了过道,悄悄地退了回去。
赵小贝跟随女子缓慢上楼,走进一处闺阁。
那女子走进帘子后面,取出两个物品走出来。
那女子左手拿着一封信,右手提着一把刀,赵小贝定睛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那把刀,正是追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