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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霖?”洛烨霖突如其来的话让安绾有些惊诧,她扭头望向洛烨霖,眼底含着疑惑和感动。
面对安绾及众人的眼神,洛烨霖清了清嗓子,把这句话清清楚楚地再说出来一遍:“绾儿,我和你一起去奉城。”
“王、王爷……”宋琴和宋坚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慌张。
在得知安绾要和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他们虽然意外,可情绪也并不激烈,毕竟经过长久的相处,他们和安绾已然差不多是朋友的关系,一起出门并没什么大碍。
可洛烨霖就一样了。
他们也算是和洛烨霖认识了很久,但洛烨霖身上笼罩着的王爷光环一直没有卸下去,每天都要在他们面前亮起,让他们又是敬畏又是不安地看待他。
听说洛烨霖要来,宋琴和宋坚的心脏都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要说什么,却根本不敢开口。
……算了,还是让安绾和洛烨霖聊天吧。
听得洛烨霖的请求,安绾思忖了片刻,扭头询问洛烨霖:“烨霖,你在锦城待着不好吗?奉城那边我和琴儿还有宋大哥一起去就行了。”
“不。”洛烨霖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放心你。”
见安绾皱了皱眉,还想打断他,洛烨霖又加了几句话:“绾儿,而且我毕竟是王爷,你们要是在奉城遇到困难,我王爷的身份还是有用的……如何?”
洛烨霖展示出了自己的价值。
安绾明白洛烨霖的性格,自然明白若是自己再拒绝下去,洛烨霖可能会生气。
于是她沉吟了片刻,点头应允:“那行。”
在确定了离开的日期后,宋琴和宋坚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可是他们弄了好久,也没收拾出什么包裹,走出锦城的时候依然是两手空空。
安绾注意到了他们近来的举动,在坐上离开锦城马车的时候,也发现了他们空荡荡的行李。
于是她有些好笑地询问:“我见你们整理了好几日的包裹,现今怎么什么都没有?”
宋琴比较腼腆,听了安绾的调笑,直接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一句话不说。
而宋坚则呵呵笑了两声,接着解释:“我和琴儿想到要回去见琴儿她娘,心里都稳不下来,就想着收拾收拾房子,看能不能给她娘带点儿东西。”
“可我们又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拿什么好。”宋坚叹了一口气。
安绾和宋琴宋坚一起来到锦城的时候,坐的是类似于黑车的小破马车,马车的大部分车厢用来运货,只有小半截地方供他们拥挤地坐下。
可如今,再次离开锦城,他们三人身边陪伴着王爷,乘着奢华的马车,走过丛林,一直奔向目的地。
在奉城门口交了入城钱,马车长驱直入,在奉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停下。
奉城是个中规中矩的城池,虽比不得锦城的繁华,可还算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进到客栈,定了四间上房,几个人又在楼下大厅点了一桌饭菜。
他们特意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正巧现在的客人也不多,因此他们只要稍微压低声音谈话,聊天的内容就不会被外人发觉。
等到菜肴上得差不多,宋琴和宋坚先看着洛烨霖举筷夹了菜肴入口,才接着品尝起了食物。
吃了几口后,宋坚的眉头稍微蹙起,接着咽下口中的菜肴,小声向安绾陈述自己的想法:“安姑娘,我觉得这家饭菜的味道不及我们的十分之一。”
把这句捧一贬一的话说出口后,宋坚有些不好意思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听到他的这番话,才松了一口气。
洛烨霖面色淡定地咀嚼着桌上的菜肴,面色极为平静。
他的一举一动也是平静优雅,和往常在缘聚阁吃饭时的急切不同,分外缓慢和雅致。
当然,也能从侧面说明这家饭店的味道如何。
等到差不多吃个八分饱,洛烨霖放下筷子,侧头小声询问安绾:“绾儿,你要不要在奉城开一家店?我觉得可以。”
安绾咬着筷子的一头,歪头思考了好半天,才模模糊糊地点头:“可以啊,不过要等缘聚阁的生意稳定下来,我再考虑在这里开一家饭店吧。”
“到时候我们在所有城都开上一家‘缘聚阁’,全天下就都有我们的店了。”
安绾的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在现代很流行的“连锁饭店”。
她的这个想法很是有趣,洛烨霖也在瞬间充满了斗志:“绾儿你说的没错,我们让全天下都布满缘聚阁,到时候就是全天下最大的饭店了。”
这种雄心壮志成功让宋琴和宋坚也心潮澎湃起来:“安姐姐,你这想法真好!”
宋琴毫不吝惜她的夸赞。
宋坚亦是眼眸清亮,估计没想到人到中年也能参与一场大事业。
差不多吃完饭,几人都没有直接回房间的想法,便在商量好后,决定一起去街上走一走。
宋琴和宋坚狼狈离开奉城,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年了。
一年的时候,奉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一些大的建筑物和习俗依然没有改变,他们两个在稍微打听了一下后,仍可以带着安绾和洛烨霖在奉城好好转一转。
“这里,是我们一家曾经居住的地方,那里就是我们的家……”宋坚带着他们拐了几个弯,走到一个街道门口,指着深处开口。
一般生活在这种小巷的都是长久驻扎的,因此就算是离开了一年,这里住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有个中年女子推开门走出来,却在看到宋坚和宋琴的一瞬间,直接怔楞在原地。
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打招呼:“哎呦,宋家丫头,宋家老二,你们怎么回来了?”
她一面热情地打着招呼,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群人。
看宋琴和宋坚气色好了不少,身上穿的衣服也一看就是好料子的,估计是出去以后飞黄腾踏了……她在将目光落到旁边的一对男女身上,目光就离不开了。
洛烨霖和安绾在她这种普通的妇女来说,就是天仙一样的存在。
这身段、这气度,竟比奉城大老爷的宝贝侄女还要气派!
原本就没有多少硬骨头的中年女子一下子软了腰,谄媚地上前问询起了宋坚父女的近况。
同时,她还不忘随意地抱怨着:“你家的婆娘最近可是可怜的很啊,把房子当给赌场之后,就直接把整个人当了进去……要不是有个老爷看你婆娘有几分姿色,不忍心看她断手断脚,把她赎回家做妾,估计你婆娘早就死在赌场了吧。”
说到“赎回家做妾”的时候,饶是中年女人再敬畏安绾和洛烨霖,再如何想巴结宋琴宋坚,也还是免不得在面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宋坚听了中年女子讲述的遭遇,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最终,他上前一步,有些关切地询问:“大姐,你且告诉我,秀珍去了哪家?我想去看看她。”
没料到宋坚竟然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中年女子愣了一下,接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开口:“就是王家老爷……”
王家是奉城第一大家族,几乎掌控了整个奉城的经济,完全可以说是奉城的土皇帝一枚。
而王家嘴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王家的大老爷,拥有八十房小妾的一位奇人。
他喜好去赌场和青楼挑选看得上的女子,一般这种女子都不会有后顾之忧,随他打骂。
要是听话的,就按照受宠的程度决定做多少活计;要是不听话,责骂打杀,都是有可能遇上的。
刚开始大家都说王大老爷人傻钱多,养着这么多侍妾,根本应付不过来,直接让人家吃干饭。
后来,他们听说王家大老爷府中几乎没有侍女,干活的全是侍妾,才明白过来,人家可是商人,比平头老百姓聪明多了。
宋坚知晓自家婆娘的脾气,担心她已经惹怒了大老爷,死在了王家,所以执意要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王家门口,拜见了管家,表明了身份。
其实来王家找人的家属不少,不过因着这些女子的卖身契都在王家手里,王家又家大业大,因此根本不需多在意。
管家平均每三天就会轰走那么几个人,而他们见在王家这里根本找不到好处,也就逐渐散去了。
这次管家也打算采用之前的方法,只是在注意到宋琴宋坚的衣着,又看到了旁边的安绾和洛烨霖后,觉得他们的来头应该不小。
他又和安绾攀谈了几句,见她面带笑容,举止有度,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于是他将四人请进候客厅,接着转身去找王大老爷。
王大老爷刚听到管家的传话时,差点儿以为管家换了人。
不过在听完管家的分析后,王大老爷也觉得宋琴宋坚应该是有背景的,于是赶忙收拾好衣服,前去候客厅。
到了候客厅,王大老爷的目光便直接黏在了安绾身上。
他自诩是奉城的土皇帝,几乎奉城的所有貌美女子他都见过,更是选择性地给自己和儿子纳了好几个。